第319章 加冕前夜 10

最後安菲還是把那條項鏈給郁飛塵戴上去了。

頸鏈并不是那種自然垂下的長項鏈, 它位置很特別，服沒辦法完全蓋住，即使把立領拉起來扣到最上面, 也還是會約約出一點金屬的鎖環。

但安菲發現小郁居然很滿意這樣的位置, 他甚至都把那枚魅魔紋章還給他了。

——至于海王和酒神閣下送來的小禮, 大概不再有要回來的可能。也許是因為它們的造價更高一點吧。

安菲又審視了一下鏡中的自己，確認一切如常。

郁飛塵也覺得安菲一切都好, 除了眉梢眼角有點懶倦的意味之外——這不算什麽，反正安菲經常是懶洋洋的，在副本裏尤其會呈現掉線的狀態。

現在, 安菲的本源和已經完全不需要他來維持了。意志是無形的, 所以它的複蘇也與那些無形之有關, 說不清的原因, 也許是因為對自己真實的存在有了更多領悟。

郁飛塵：“你現在的狀態是不是比有永晝的時候更好？”

換句話，比永晝主神的巔峰時期還要強大。因為即使是永晝的全盛之時，主神的本源亦需要為它的運轉竭盡全部。

“可以這樣說。”安菲也看看他的本源, 揚了揚眉，“怎麽樣，來一下？”

總覺得卷耳朵貓在外面學到了很多黑話。

郁飛塵按著他回客廳裏去了。

這種狀態下再一下, 整個世界的規則都會變得更破碎。

才有了一點頭緒的永晝又會回到一團破爛的狀態，他不想看到這種事再次發生。

看著已經大亮的天, 安菲想了想，說：“直接把我送到街心花園吧。”

郁飛塵記得那個位置, 離安菲的旅館不算太遠。

但是聽到這句話, 他莫名有種悉的、被當做一道門使用的覺。

郁飛塵劃開了空間的通道, 一個門狀的開口, 另一邊就是——

明的從那邊照過來, 讓郁飛塵覺得自己有些被刺傷了。

安菲：“那我走了？”

郁飛塵沒有反對。

但安菲半邊子都已經去到那邊的時候，他還沒放開安菲的手。

安菲回頭看他。

“怎麽了？”

郁飛塵：“我要看看你還和什麽人一起鬼混。”

安菲：“？”

怎麽小郁還記得這個？

這個時間，會不會大家都已經在那裏了……？

然而他一瞬間的思考已經被郁飛塵看得一清二楚。

“怎麽，”郁飛塵說，“不想讓我見？”

安菲推他回去：“你不要嚇到我的朋友。”

街心花園的噴泉池邊，幾個著裝各異的人正在姿態各異地等人。他們的打扮有的閑散，有的暴，有的鬼祟，有的又過分隆重。每個人的畫風都和彼此格格不，和這個世界的氣氛更是無法適配。

他們杵在那裏的姿態同樣不太端正，一眼看去像是一群街溜子在開會那般。

好在他們在這個世界的存在并不怎麽高，路過的人們要麽目不斜視走過，要麽奇怪地打量一眼，不予評價——畢竟這些奇怪的人只是站在這裏，沒有做什麽作犯科的事。也正是因為這樣，暫時還沒有治安人員將他們抓走。

“我好像看見我的主了！”海倫瑟的語氣陡然興起來，他有一雙發現主的眼睛。

衆人的目隨著海倫瑟看去，果然看見旁邊的小巷裏有一半雪白的角飄。

“……怎麽不完整？”

小朋友的心中浮現一個可怕的猜測——他拿了幾顆撥人的糖果就了一小半腦袋，好朋友不會是做了什麽嚴重的壞事，一下子被削得只剩半邊服了吧？

他頓時心急如焚，匆匆上前。其它人也跟著過去。

走近一點，看得更清楚了。還好還好，人是完整的，只是好像是站在什麽空間裂隙裏面，還沒有完全過來。

咦……怎麽好像在和另外的人拉拉扯扯……？

隊伍裏，一個看起來相對正常，只是穿的服有些像雨的員，面容忽然空白了一下，他腦子陡然一僵，隨即開始超速運轉。

下一刻，在一行人中，他率先停住了腳步。

隨即做出相同反應的是他的兩位同行。他們三個對視一眼，立即目渙散轉，像是忽然忘記了什麽東西一樣向後撤去。

第一個人作最快，躲在了最近的一棵大樹後，另一位同行躲在了雕像後面，最後一位同行快速看了一圈，周圍已經沒有可以藏自己的地方，直接縱沉進了噴泉池中。

他們發出的奇怪靜讓海倫瑟狐疑地往後看了一眼，但他見主心切，的在繼續向前走著。

于是，等到海王閣下收回目，看回他的主的所在，正看見那條裂隙後是一個暗麗的世界，而他的主的手腕被一個穿著黑服的……

那一刻的海倫瑟就像被雷劈了一般在原地晃了晃，下一刻他在原地轉，往反方向掉頭就走。

“老兄，你怎麽——”

不理會瘋酒神的呼喚，海倫瑟的作很快。他記得兩三步遠就是一棵大樹，樹後面能藏一個人。

然後，海倫瑟和樹後的朋友對上了臉。

——他媽的，你為什麽也要藏？？？

沒關系，另一邊還有個雕像。海倫瑟的目標立刻轉移。

憾的是，雕像後面居然也藏了一個。

海倫瑟絕地看向噴泉池，這似乎是他唯一的藏之地了。

他朝水面看去，正在思索一個最面的落水方式，就和水裏面漂著的仿佛一浮那樣的同伴對上了目。

“……？”

就在這段時間裏，安菲沒有功把郁飛塵推回空間裂，這人已經適應了過分明的，抓著他的手腕走出來，站在這條明的街道上了。

一行人震驚地看著他們兩個。

……沒見過這個人，看著長得很好看，但是面無表，讓人直覺非常危險，像是忽然見天敵那種覺。

魅魔小姐的尾都本能地繃了。

——這人的著裝風格看起來也不明，肩膀上還趴著一只奇怪的金屬兔子，兔子的脖子上有一串綠幽幽的藤蔓，怎麽看著好像是主的手腕上經常纏著的那個？

雖然隔了一層眼紗，看得不算清楚，但瘋酒神心中還是浮現出一詭異的心虛。

同時在意識裏狠狠地罵著海倫瑟一個人先跑的行為。

郁飛塵看過來，和瘋酒神打了個照面，瘋酒神努力地出一個禮貌的微笑：“你好，閣下。”

這就是“很輕浮，裝瘋，很壞”的那位了，看起來確實和描述一樣。

再旁邊的顯然是那只魅魔，另外還有兩個形容鬼祟的家夥，郁飛塵見過的人太多，這兩位一看就是經常從事一些不法的勾當。

最後，郁飛塵的目緩緩落在背對著他們，正在迷茫地凝視著噴泉水面的——海倫瑟上。

海王閣下的著裝、發和氣質，還是那麽好認。

安菲目放空，向天空。

海王閣下躲得實在是太慢了，看來經驗還是不太富。

到後面的注視，海倫瑟如同一已經上吊的，飄忽地轉過來，對郁飛塵出一個盡力像是在笑的笑容。

“早安，又見面了，黑國王閣下。”

郁飛塵：“早安，海王閣下。”

聽到這句話，安菲對郁飛塵的表現很滿意。小郁一直都很有禮貌，不是嗎？

“好了。”他拽了拽郁飛塵，“你快回去。”

“嗯。”郁飛塵應了一聲，但還是看著對面。

“這個世界的壽命還有一天，”他說，“晚上見，諸位。”

“……”

箴言藤蔓對金屬兔子晃了晃葉子以示告別，回到安菲手腕上。安菲把郁飛塵弄回了空間裂隙裏。

裂隙合攏，仿佛郁飛塵從沒有來過一樣。

“好了，他走啦，”安菲說，“我說過，他脾氣很好，不會把大家怎麽樣的。”

海倫瑟氣若游：“主，我好像聽見荒謬的話。”

安菲：“嗯？是嗎？”

海倫瑟泣一聲。

樹後面、雕像後面、還有噴泉池裏的三位陸續出來，若無其事地各自整理著自己的著裝。

而瘋酒神仿佛已經看了一切：“呵呵。”

魅魔小姐若有所思地甩了甩尾。

“玩得怎麽樣？”安菲問。

魅魔小姐說：“我幫了很多人，已經有七分之一啦。”

瘋酒神懶洋洋道：“我人最好，已經五分之一了呢。”

魅魔小姐：“為什麽你這麽高？”

已經一刻不停地在幫助別人了，才不相信像酒神閣下這樣懶散的人能夠做得比還要多。

瘋酒神：“哦，那是因為我每做完一件事都要對他們說一句‘衷心贊我們的德與正義’，說完所有人都會很喜歡我。”

他深沉道：“在外面混，一定要學會強調自己的付出，麗的小姐。”

“……”

小朋友補充：“我也補好了自己的腦袋。”

大家都做了一些明的事。數值最高的瘋酒神居然已經有了五分之一，如果他們現在去排隊，大概能排到……第五六百位吧。

說完他們各自流了一下這一夜的經歷，得出一個結論：這個世界真是明得令人作嘔。

隨著太漸漸升起，街道上的人群變得多了很多，歡聲笑語傳到耳中，旁邊的人們載歌載舞，擁抱著彼此招呼，讓人覺得比居民們的生活比昨天還要幸福，連都比昨天更加燦爛了。

而海王閣下也終于療愈了自己的創傷，跟在安菲邊，快樂地朝王宮的方向走去。

新的一天已經開始，現在，全新的他們要去重新排隊了。

作者有話說：

補充說明：項鏈就是一條簡簡單單的choker（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