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崢的下來時，我慌忙躲閃：“別，有人在……”

“那兩個丫頭識趣，早出去了。”

蕭弈崢在我耳邊輕笑，然后不由分說將我攔腰抱起，大步進了臥室。

“還是家里的床舒服啊！”

他一邊嘆著，一邊將我放在了床上。

我自然明白他接下來的意圖，登時漲紅了臉。住在大白樓期間，我與他解開了多年的隔閡，常常抱在一起互訴衷腸。氣方剛的帥自然時有把持不住，但都被我及時制止了。因他傷勢未愈，若我再同他床笫纏綿，豈不真坐實了狐主。

可如今，他的傷已經基本痊愈，又回到了我們的云起居，自然是干柴烈火，一發不可收了。

果然，蕭弈崢欺上來后，便深深吻住了我的。我能到，他如火的熱，幾乎要將我吞噬。若在從前，我同他如此親，會覺得恐懼逐漸蔓延全，然后便瑟瑟發抖。可這一次，恐懼化作了點點喜悅，還有那麼一期盼。我淹沒在他的熱里，覺十分溫暖踏實，竟不知不覺對他做出了回應。

我睜開眼，息地著他。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映了明的，而不再是那幽黑不見底的深潭。

迷間，他扯開了自己襯衫的幾顆紐扣，口那塊紅胎記，在息起伏間若若現。

不知怎的，我的眼淚一下子涌了上來。接著，我竟鬼使神差地學著他之前的樣子，深深吻上了他的那塊胎記。

“崢哥哥，我愿意……”我的聲音沙啞而迷。

蕭弈崢頓了頓，用同樣沙啞的聲音問道：“愿意什麼？”

“愿意……生生世世，同你做夫妻……”

沒錯，每次蕭弈崢吻上我心口的胎記時，都會重復強調，我們是要生生世世做夫妻的。最開始，我覺得那就是個笑話，他是把我當靜姝小姐才這樣說的。再到后來，我又對這句話極其抵，我覺得這輩子被他錮、控，已經是個悲劇，才不要生生世世同他在一起。

而此時此刻，我卻是發自心的想要和他長相廝守，真的是一輩子不夠，下輩子還要。我要同他生生世世，永不分開……

我的這句話，一下子把蕭弈崢所有的熱都點燃了。他扯開我的領，也吻上了我的那塊紅胎記。我瞬間，也被他點燃了。我們倆像兩團燃燒著的火焰，拼命地靠近，再靠近，最終一起熊熊燃燒，恨不得一同化作青煙，化為灰燼……

熱褪去后，我的心頭忽然涌上一陣酸楚，不自覺在他懷里輕嘆了一聲。

“怎麼了？爰爰。”蕭弈崢很是敏地抱了我。

“我就是想，我這肚子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啊？都三年多了，一點靜都沒有……”

蕭弈崢著我的頭發，聲寬道：“你子本來就弱，頭部還遭過重創。若真有了孩子，我倒更擔心了。”

“可是，崢哥哥，你都不想有一個我們的孩子的嗎？”我翻過，定定著他的眼睛。

他淺淺一笑，道：“生孩子，那對人來說，就是去鬼門關走一遭。你中槍那次，閻王爺已經網開一面了，我可不想你再去招惹他。嗯，我的確很想你給我生個孩子。但比起要孩子，我更怕失去你。”

我心底油然生起一暖流，抱住了他，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妥。

“但，你畢竟是北六省的督軍，將來還要就大業，怎麼能沒有子嗣呢……”

我不由得想起前陣子聶芳來訪，對我說的那番話。我雖知道，用心歹毒，但勸說我為帥留下子嗣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于是，我試探著對蕭弈崢道：“既然，你已納了二姨太，莫不如就……”

“不要胡說！”蕭弈崢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讓我跟別的人生孩子，夫人倒是大度！”

我馬上閉了，不敢往下說了。而心里那暖流，卻慢慢漾開來——他為了我，不但不別的人，就連子嗣都不在乎。我一個卑賤的丫鬟，何德何能得帥如此專？即便是為他碎骨，也心甘愿了……

所以，我再不提讓他去找白蓁蓁了。我想著，只全心全意他，無微不至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便夠了。至于孩子的事，既然他都不在乎，我也就聽天由命吧。

而事遠沒我想的簡單。三日之后，聶芳又進靜園了。

拉著我的手，依舊是一副慈悲的菩薩模樣，先是稱贊我把蕭弈崢照顧得很好，讓他的傷這麼短的時間里就痊愈了。而接著，又是話鋒一轉，落在了子嗣這個讓我尷尬的問題上。

“靜姝啊……”拍著我的手背，蹙起眉，又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母親知道你與帥夫妻深。但帥畢竟不是普通人，這子嗣的事，于他，于蕭家，于北六省的百姓，都是天大的事。你看看，如今割據四方的那些軍閥頭子，哪個不是妻妾群？母親上次同你講的話，你可是都當了耳旁風？”

我忙道：“兒媳不敢。兒媳也多次勸說帥去二姨太那里留宿，但……帥執意不肯。為了此事，兒媳已經惹帥不滿了。兒媳真的是無計可施啊！”

我只得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而事實也的確如此。長在帥上，他晚上要睡在哪里，豈是我能決定的？

“實話跟你說吧。這幾日，前面也因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即便云門弟子都在極力為你挽回名聲，但帥大婚三年無子嗣的事，任他們誰也為你編排不出個道理來。你還是聽母親一句勸，別占著帥的專寵。有道是，‘水滿則溢，月盈則虧’，有的時候，這專寵啊，也能找來禍端……”

聶芳留下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便走了。而我坐在云起居里，則不由得陣陣脊背發涼。縱觀歷史，那被帝王專寵的，的確沒幾個能落得好下場。而聽聶芳話里話外，帥這些時日為了我跟部下周旋，也是費盡心力。我知道自己在蕭弈崢心里的地位無可取代，就足夠了，又何必霸占著他的人呢？

更何況，帥本就不屬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