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時空四
手中正拿著了一塊啃了一半的糕點,被一衆人的目注視著,此時此刻,像是衆矢之的。可又不曾做錯什麽,何以要接們的審判?
“沒有。”寶言理直氣壯地回了一句,將手中剩下那半塊糕點松進裏,不不慢送了口茶水。
阿娘說了,還在長呢,這階段吃得多些也沒什麽。
們卻顯然不相信,跟著又說:“可我瞧著,莫姑娘這臉是比上回圓潤了些?”
有人附和:“我也覺得,是圓潤了些。莫姑娘還是吃些吧。”
寶言一時啞然,真想說一句,就算真胖了又如何,又不是長在們上,何必管這樣多?
只敢在心裏說,若當真說出來,便要得罪們。
只敢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笑,心裏期盼們的話題趕從上移開。可們似乎沒有這種想法,目仍落在寶言上。
“我記得莫姑娘從小就比咱們胖些。”又有一人道。
“這倒是,莫姑娘打小胃口就比咱們好。我娘每次嫌我不吃飯都說,我不如莫姑娘呢。”
“我還記得最初見莫姑娘的時候,就……”
們的話題不知為何,竟回憶起寶言從前的事來。回憶起從前的事,難免要提及寶言從前的窘迫事,譬如說哭之類的話。
寶言聽著們你一言我一語,好像同很稔似的,一樁樁一件件地數落,話裏話外好像是友好的調侃,卻已經不高興得很。一點兒也不想聽這些,真想們閉,但是……
一向也不是強的子,又因為哭,更顯得弱可欺似的。
寶言咬著下,什麽話還沒說,不爭氣的眼淚已經掉下來了。從小到大也沒什麽壞病,就是哭這一點,怎麽也改不掉。
在這種時候哭起來當然很丟人,寶言心裏也知道,所以拼了命地想要把眼淚忍回去。但是眼淚這種東西偏偏最忍不住了,不僅忍不住,越想忍住的時候反而哭得越厲害。
衆人看哭了,先是愣了愣,而後笑道:“莫姑娘,你別哭呀,咱們都沒什麽壞心思,只是同你開個玩笑罷了。”
這話說得像是開不起玩笑。
寶言了眼淚,很想說點什麽,但是又有點笨,話到邊說不出來。心裏著急得很,越著急越哭。
們見寶言這般模樣,也沒人勸,反而低低地笑起來。
“好啦好啦,咱們別再同莫姑娘說笑了,也不許再說莫姑娘胖了。這般,莫姑娘可別再哭了吧?”
寶言聽著們的笑聲,更生氣了。
氣們的話,也氣自己不爭氣的眼淚和不爭氣的。
就在此時,忽地一道冷淡的男聲從寶言後響起:“你們一個個的,倒是很喜歡管別人的閑事。”
沈沉的到來讓衆人一時驚住,啞然無聲,太子殿下這是為出頭麽?
好一會兒,才有人反應過來道:“殿下誤會了,咱們只是同莫妹妹開個玩笑。”
沈沉聲音仍舊淡淡的:“所謂玩笑,得被玩笑者接才玩笑,否則便冒犯。”
太子說話一向直白,不給旁人留餘地,這會兒直白地破了們的心思,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皆是赧然。
一時間又覺得詫異,這莫寶言幾時與太子這樣悉?竟能讓太子為出頭?從前也沒聽說過這種事啊。
們趕向寶言道歉:“對不起,莫妹妹,我們當真沒有旁的意思。你能不能原諒我們?”
寶言哭聲還未止,口起伏著,還在噎,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只看了眼們,覺得們真的好過分。又看沈沉,滿眼詫異。
沒想錯的話,這個討厭鬼是在幫說話?
可是他為什麽要幫自己說話?
寶言搞不懂。
沈沉看著寶言,心道哭起來可比旁人厲害多了,還好方才沒開口同他表白。但願日後也千萬忍住。
他掃了眼們,并未多言,只撂下一句:“無趣。”
便轉走了。
寶言看著他的背影,柳眉輕橫,愈發不理解他的用意。但是好丟人,不想再留下來了,腦子一熱也站起來追著沈沉的步子走了。
沈沉聽見後的腳步聲再次皺眉,莫不是因為他方才出聲幫,又要糾纏上來了?
他眉頭微蹙,頓下腳步,生怕待會兒說些什麽。
寶言見沈沉頓下腳步也愣住,只是想借這機會趕離開,沒想到沈沉會停下來。
眨了眨眼,他停下來幹嘛?
可是他是太子,方才還幫自己說話,也不能當做看不見吧。
寶言著頭皮行禮:“殿下,多謝殿下。”
“不必。”沈沉聲音淡漠,沒什麽。
他可不是特意為了,只是確實覺得們很煩。可千萬別多想,以為他對有什麽不同。
寶言聽他聲音冷淡,愈發搞不懂他。他看起來還是那個拒人千裏的討厭鬼嘛,可是剛才他……
“沒別的事孤走了。”沈沉說。
寶言趕搖頭,本來也沒什麽事,只是他恰好停下來,讓不得不著頭皮跟他說話。
沈沉說罷,當真登上馬車離開。
寶言看著他的馬車離開,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沈沉從簾櫳後看見寶言的目在自己離開後還追隨著自己的馬車,愈發篤定就是喜歡自己。
麻煩。
寶言今日了委屈,回到家裏,免不得抱住顧嬈一頓撒。眼眶還紅著,黏黏糊糊的,一看就知道有事發生。顧嬈摟著人,聲詢問怎麽了。
寶言語氣低落,把們笑自己的事給顧嬈說了。
“們好討厭呀,明明就是故意說那些不好聽的話,還要裝作開玩笑。還說我又胖了,我吃一點,可是我吃了也不會長們上,就好煩。阿娘~”
顧嬈輕拍著寶言的背,安道:“寶言,不要把們的話放在心上。”
寶言嗯了聲:“我知道,阿娘,我才不會把們的話放在心上呢。阿娘,我晚上想吃你做的紅燒排骨。”
同顧嬈說完,心裏就不難過了,這會兒更是撒起來。
“好,阿娘給你做。”
夜裏寶言想起今天的事,仍舊覺得不可思議。有些搖,懷疑自己是不是對沈沉有偏見?該不會他其實人好的吧?
秉著不能冤枉人的原則,寶言決定好好觀察一番。
從那日之後,便時常注意沈沉的向。
可是觀察了好幾個月,都發現他就是那幅……冷漠無目中無人的樣子嘛,怎麽看都還是很討厭,也不像什麽好人。
可他那天又確實幫了自己。
寶言覺得自己弄不明白,索不再想了,管他呢,反正跟沈沉也沒什麽接,日後就更不會有什麽接了。
很快便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世界上有趣的事那麽多,快樂的事那麽多,區區一個沈沉,不值得寶言在意。比起在乎沈沉,寶言更願意多吃一些好吃的東西,多穿一件漂亮服,亦或是出門逛街放風箏踏青……
不知不覺,寶言便到了及笄的年紀。
這兩年寶言越發長開,已然是個耀眼奪目的大人,只不過不是那種溫婉端莊型的大人,而是看起來就很像紅禍水、心裏深沉的那種大人。
殊不知,被認為是紅禍水的某人,回家還要抱著阿娘和外祖母撒。
顧嬈倒是不在意這些,自也是被爹娘寵長大的,李氏亦然,和寶言說笑好一會兒,寶言才帶著陸月回了自己院子。
陸月有些目瞪口呆,家中規矩森嚴,雖也算和睦,但和寶言這般還是相去甚遠。
陸月道:“寶言,你家中氛圍……還真人意外。”
寶言不以為意:“有麽?”
一向不認為家的家庭氛圍有什麽不同,未做多想,只拉著陸月去試新服。
“快,試試。”
陸月是最近的新朋友,和那些虛僞的京城貴不同,陸月爹也是從別升遷來京城的,因而陸月也被們排。寶言與陸月一見如故,就此為好友。
陸月并非家中獨,還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妹妹,而陸月爹也不是很大,所以俸祿不高,一大家子人要養,自然給陸月的月銀也。陸月看著寶言那一櫃子新服,出了豔羨的眼神。
“寶言,你好幸福。”陸月慨。
寶言笑嘻嘻說:“我也覺得我好幸福。”
從首飾盒裏拿出好些首飾,塞進陸月手中:“你戴這個試試,這個可好看啦。”
兩個小姑娘關起門來玩自己的,顧嬈們從不打擾,只中途來送了些吃食。
寶言高興地給好友分:“小月,你一定要嘗嘗這個,我阿娘親手做的,可好吃啦。還有這個,你也要嘗嘗,我外祖母做的。”
陸月:“好好吃!”
“是不是特別好吃!”
夜裏陸月留下來和寶言一起睡,兩個小姑娘腦袋挨著腦袋說話。
寶言有些不好意思:“我阿娘說,我這個人睡相不好,晚上肯定卷你被子,所以咱們一人一床被子。”
陸月嗯了聲,忽地想到什麽,先臉紅了紅:“寶言,你覺得……京城那些適齡公子裏,誰最好?”
閨房夜話,自然繞不開懷。
寶言還未想過這些,阿爹阿娘對的婚事并不著急,都說讓再留兩年再談婚論嫁。
“小月喜歡誰呀?”寶言聽出的弦外之音,促狹打趣。
陸月臉更燒紅一片:“我哪有喜歡誰,我只是問你覺得誰最好?”
寶言笑說:“那你覺得誰最好?”
陸月這才開口:“我……我覺得,自然是太子殿下最好。”
聽見沈沉的名字,寶言愣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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