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泰安城有這樣的事。”
他無力地辯解著。
可這樣的話,別說秦良玉了,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又假又虛偽。
“好。那便當你不知道,可你總該知道,我如今恨你恨得咬牙切齒。”
說完,又報復地挑釁道:“這樣,你還要留我在邊?”
沈惟弈上前一步,將秦良玉環在懷里,聲音沉沉,帶了些祈求,和微不可見的偏執,他說:“別離開我,待在我邊。”
秦良玉掙開眼前這人,看了眼旁的人群,不置一言,往馮府的方向跑去。
沈惟弈看了眼落空的手,雙手狠狠地握拳,這才道:“疾風。”
疾風一直在暗跟著兩人,自然將這副景收眼里,只覺得顛覆了自己的認知,秦良玉怎麼可能是先王妃?
可還來得及思索得更深,便聽得自家王爺來了一句:“去跟著,若有任何意外,你便……”
說到此,卻又猛得頓住。
最終只道了一句:“好好看著。”
疾風領命追上秦良玉。
沈惟弈獨自一人在街上走了許久,最終來到一拱橋之上。
夜低垂之時,不遠轟然作響,天上噼里啪啦地燃起焰火,璀璨奪目。
其實說的不錯。
他一直在騙。
泰安民風如此,哪里來的焰火呢?是他哄不知道,這才編了謊,說帶來看,其實這是他特意尋了人好一番籌備才放出來的。
百姓沸騰起來。
“泰安許多年沒放過焰火了吧?還這樣盛大?”
“何止是許多年,我在此,還從沒見過。”
沈惟弈回府以后,沒有任何猶豫,便去了馮老太君。
他看向上首的馮老太君,先發制人道:“外祖母,孫兒今日去了街上,還聽了出戲。”
馮老太君一瞬間便知道他這話的意思,臉上也浮現出些不自在來。
過了許久,才說:“是什麼戲?”
沈惟弈目沉沉,聲音不帶任何,道:“外祖母大概忘了,我是你的外孫,卻也是大雍的攝政王。”
言下之意,便不要在他面前裝模作樣。
馮老太君了下旁的拐杖,悶悶道:“我雖對你先頭那個王妃沒什麼看法,可宋氏一族大逆不道,便是百姓說說,又能如何?”
沈惟弈的角輕扯了一下。
“孫兒只怕,這背后是有人刻意授意?”
還不待馮老太君接話,便接著道:“是馮妙言?”
馮老太君臉上瞬間全無,又看了面前這個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外孫一眼,良久,才道:“還年,不懂事。”
沈惟弈冷笑一聲,道:“當初阿綢尚未出殯,馮氏一族便聯合母妃對本王施,要馮妙言王府,被本王拒絕后,又恬不知恥要了縣主的位子,卻還這樣不懂事,便不要怪本王不留面了。”
他這話一出,馮老太君了聲指向他:“為了一個宋氏,你就要如此!再如何,也是你表妹,又慕你多年,大不了,讓離開汴京,再回泰安來,不礙你的眼,這樣也不嗎?”
沈惟弈聽了這話,眉目卻更加涼起來。
“本王一向小氣,自然不。”
……
秦良玉回了馮府,便閉門不出。
大約是鬧得太不愉快,沈惟弈也沒來尋,只在次日夜間派人過來告訴,第二日一早便要離開,回汴京。
秦良玉這一路上倒也沒拿什麼,也不準備再帶走什麼,次日兩手空空便上了馬車。
一行人一路疾馳,等到汴京的時候,正是九月伊始,因著即將要進行科舉,路上來來往往全都是學子。
秦良玉跟沈惟弈中間隔了極遠,一道坐在馬車上,行到九曲臺,還能聽到外頭學子的議論聲。
他們自詡風骨清流,又馬上要登科選士,說起話來也不客氣:“這九曲臺,虧得當初那樣追捧,沒想到背后竟是大夏太子,真是好不膈應人。”
這些時日以來,從前飽追捧的楊氏,已了過街老鼠一般的存在。
可不知為何,在消息傳到汴京城之前,與楊氏有關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他們便是想尋個人出氣也沒法子。
“是了,聽說他從前好似還和先攝政王妃,就是那個宋家的嫡不深,如今看來,許多事從前便有跡可循。”
他們越說越激,好像自己已找到了什麼真相。
“我覺得也是,宋家通敵賣國板上釘釘,搞不好便是先王妃從中牽的線。”
說著,又嘆了口氣:“枉費我從前還極仰慕,那日見喪儀,還心傷了好一陣。”
眾人唏噓間,邊聽到一旁有子的聲音從馬車里頭傳出來。
“你的仰慕也不過如此,若不知曉背后實,倒不不必在此這樣夸夸其談,跟狗吠也沒什麼區別。”
這話一說完,四周一瞬間便靜默下來。
一群學子看著馬車周圍的侍衛,自覺是招惹不得的人,可又不甘示弱,正預再說兩句,便被侍衛架走,又嚴聲勒令這樣的話往后再不準說。
秦良玉這一路便沒跟沈惟弈說話,此刻也仍是面冰冷的模樣,只道了一句:“就在此下吧,我要回秦府。”
沈惟弈面沉涼,聞言了一下,眼中劃過些堅定,才道:“不,跟我回王府。”
秦良玉轉頭,目落到他上,問:“跟你回去做什麼,繼續看戲嗎?”
沈惟弈被這話刺痛,頭也微不可見地疼了一下,克制住自己想去的作,才眉眼低垂道:“阿綢,我說過,要娶你的。”
秦良玉好笑道:“娶我,然后再害我一次?”
沈惟弈沉聲道:“你再信我一次,一個月,我便將實都告訴你。”
“我回府便擬詔書,三六聘,這次絕對不會再讓從前的事發生,會護你一生,好不好?”
含了些卑微祈求的意味。
秦良玉的心了一下,呢喃道:“一個月?”
沈惟弈重重點頭:“是,一個月。”
秦良玉忽然想奉陪他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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