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與溯寧本也沒有什麼相干,人族生死與否,于無關要。
應鴻蒼召請前去,并非是為他,也非為昊天氏,而是為瀛州。
瀛州或有諸多不好,但沒有瀛州,就不會有溯寧。
因空有蒼穹殿掌令之名,不掌權柄,溯寧當時可用的,便只有修為有限的虞淵人族。
比起神族,虞淵人族至有一點值得稱道,只要溯寧令下,他們從無違背,更沒有退之舉。
神族大都自視甚高,從前數千年間,曾效命于溯寧的神族多有自作主張之舉,更是從不覺得自己有錯。
人族修為雖低,卻對溯寧命令無有不從。
初時,他們只能為神族探路的小卒,在暴的兇下殞無數,卻并未因此有所退卻。
只有拿到足夠的戰功,他們才能贖清先祖的罪孽,才能令族人離虞淵,重返故土。
鮮淬煉下,修為有限的人族修士結戰陣,如同利刃,在暴的兇中撕裂開一道缺口,隨溯寧深蒼離天。
戰死的仙神越來越多,大劫下,仙神俱湮,誰也不知自己何時就會隕落在戰場。鴻蒼邊溯寧得出名姓,不出名姓的神族,都先后戰死,就算是上神,在天極裂隙下,也有隕落的可能。
上一刻還在說笑的人,或許下一刻便失了聲息,永遠埋藏在蒼離天中。
溯寧當時尚且不是上神,不知這場大劫何時能夠了結,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蒼離天。
生死之前,神與人的分別似被模糊,戰后的溯寧也會與人族同飲,慶賀自己又活過一日。
護持過虞淵人族,于是陷險境時,也是這些人族修士不惜自命,救于危難。
‘我等愿追隨神上——’斷了條手臂的年向舉起酒壇。
他是虞淵征發的人族中年紀最小的,天資卻當屬一等,原本不必多年,定能登臨仙君境。
年運氣也不錯,丟了條手臂,卻因溯寧及時趕到,保住了命。
但后來,他還是倒在了溯寧面前。
‘神上,我們立的戰功……能不能……能不能將先祖罪孽……贖清……’
無數記得清記不清的人在眼前倒下,十萬虞淵修士,在隨溯寧進章尾戰場時,只剩數千。
答應過他們,會為虞淵人族請功,讓他們的族人重回八荒故土。
可是——
他們真的有罪麼?
溯寧看著壁畫上燃起命火的人族,這算是罪孽麼?
力量不控制地向周震開,讓窟隨之晃起來,南明行淵轉頭看向溯寧,才發現幽微線下,有水跡自面上蜿蜒而下。
他著這一幕,怔然不知所思,卻先于意識有了反應。
南明行淵像是被蠱一般在溯寧面前抬起手,那滴淚于是墜在了他掌心,帶來灼燙溫度。被驚醒的南明行淵匆匆收回手,垂目斂去眼中神。
溯寧似沒有注意到他的失態,指尖過石壁上斑駁文字,神恍惚,就在這一刻,耀目華自石壁上乍然亮起。
縷縷流自壁畫中分散,回旋在窟中,最終在上方匯聚。
南明行淵回過神,抬頭向上去,心中震難以言說。
這是……
在如今天地道則外,新生出的道則——
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能作,就算這道法則尚且殘缺不全,但祂的確超于現有道則之外。
在構筑天地萬的道則外,世間仍可再生新的法則。
原來天道是公平的。
祂給了神魔天賦強大的力量,也給了生而羸弱的人族希。
泛著燦金輝的道則映在眼中,南明行淵終于知道,他要如何才能渡過歸墟。
道則之下,他對上溯寧的目,像是對一切都已經了然:“你我所尋,原來皆是如此。”
他們所尋求的希,原來在昔年竊火的人族上。
隨著南明行淵話音落下,窟中忽而地山搖,像是有什麼在塌毀。
虞淵主城中,那尊屹立在此數千載的玉碑上有裂痕蔓延,隨著裂痕擴散,加諸神族帝璽的碑石不堪重負,終于轟然倒下。
恍若驚雷般炸響在城池中,令無數人族為之震悚。
在城中的修士都向碑林方向投去視線,神多有怔忪。
這個方向……是碑林所在?!
事關重大,不過數息間,數名仙君已經盡數趕來。以軒轅長秋為首的十二部族長原本正在議事,察覺靜后也立刻前往。
自上而下去,當看到玉碑塌落時,在場人族臉上都有一瞬空白,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
這尊為神族降下,昭示虞淵人族罪名的碑石,竟然倒塌了?!
玉碑有神族璽印加持,昊天氏的力量下,便是神族也不能將其毀去。
不等他們將事想明,塌毀的玉碑廢墟中,于地下數千載的窟終于得現天之下。
察覺了溯寧和南明行淵影,百余人族不敢輕忽,先后圍落在他們旁,戒備地投來目。
他們是何份,又因何出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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