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才沒有讓自己的不安忐忑還有尷尬公之於眾。
直到拉著趙雪青去衛生間換下子,換上和大家一樣的寬大的校服,安全才慢慢回來。
長舒一口氣,心道,終於結束了。
運會結束,以為一切都會回歸正軌。
讓沒有想到的是,縱使再低調,學校的表白牆、吧都是的照片。
那些人說是校花,說在之前,附中沒有長這樣的孩子,在之後也不會有。
為人稱道的,除了那雙淺琥珀的眼睛,還有小說裏描寫的、“海藻般”的長髮。
有誇讚,自然也有詆毀。
他們說高傲得不行,平時都不理人,也不知道清高個什麼勁。
有人回復說,只是不跟孩說話,在男生面前弱弱不能自理。
也有人說商低在水平線之下,被人追的時候從不會委婉,每次拒絕都很俐落。
還有人說,一個追求者都不答應,肯定是想找一個更加有錢的男孩子,因為家很窮。
走到哪兒,總有那麼幾個男孩或者孩,大聲或者小聲議論。
那個週末,一頭紮進學校理髮店,把留了好多年的長髮剪到齊耳。
理髮店的小姐姐心疼壞了,著及腰的捲髮,惋惜道:“你留長髮像個洋娃娃,真的要剪嗎?”
() 從稚園開始就是長髮,電視裏的公主是長頭髮,我們家鐘意也是長頭髮,那我們家鐘意也是公主。
點點頭,在鏡子裏對上小姐姐的眼睛:“嗯,剪吧。”
全部剪掉,越醜越好。
理髮師幫把長髮紮馬尾,剪刀對準,聽見剪刀剪斷頭發的聲音,鼻子驀地一酸。
也就是那個瞬間,理髮店的門被推開。
秋風在一瞬間灌,聽見男生吵吵嚷嚷議論著要不要剪寸頭。
從喧鬧聲中準捕捉到一句懶洋洋的:“隨你。”
慣常散漫的聲線,清清冷冷不近人。
忍不住轉頭去看。
白短袖,黑運,顧清淮高高瘦瘦走在後面,推門而的瞬間和目相撞。
明明他只是同桌,明明除此之外什麼關係都沒有,明明……只是在喜歡他。
可是為什麼,在看到他的瞬間,一腔孤勇變委屈。
就好像了委屈的小朋友,本來可以自己很堅強的。
看到給自己撐腰的大人,就突然想要撒想要哭鼻子。
顧清淮看到,似乎微微一怔。
視線落在一,彎了彎眼睛,算是打過招呼。
如果晚一點再剪就好了,如果沒有遇到他就好了。
現在頭髮噠噠的,坐在理發店的凳子上,特別特別醜。
吸吸鼻子,垂下長長的眼睫,不抬頭,不說話,也不期待安。
顧清淮垂眸從鏡子裏看到委屈得快要哭出來的小臉。
眉眼倔強,忍著淚,鼻尖通紅,抿線。
在吹風機的轟鳴聲中,聽見他輕輕問了句:“拿頭髮出氣,頭髮答應了沒。”
年語氣很,莫名有些近乎錯覺的溫。
小小聲說:“沒……”
頭髮剪好,吹幹,黑髮變得蓬鬆而。
發尾微微捲曲,長度到下頜,理髮師小姐姐給剪了一個輕薄的劉海。
收起吹風機,長舒一口氣笑道:“還想著長髮剪掉可惜,現在看著更漂亮了,像個瓷娃娃。”
短髮讓的臉更加顯小,脖頸纖細,優勢完全凸顯。
顧清淮敲敲謝凜的肩:“我先回學校。”
謝凜心下了然,卻故作誇張:“我去,不是吧?”
而後,意味深長看了眼鐘意,齜牙咧道:“行,我不當電燈泡。”
的臉頰莫名一熱,低著頭不敢看人。
也有害和懊惱,懊惱自己剪頭髮的決定太衝。
不希別人看自己,卻希在顧清淮看到自己時,自己是好看的。
可是現在頂著一個“蘑菇腦袋”,肯定很傻。
傻就傻吧,在心裏說。
等高考結束後,我還會再漂亮回來的。
雖然這樣想,可還是癟著角。
() 手指無意識揪了揪剛到臉頰的短髮,小臉皺苦瓜。
顧清淮忍俊不:“怎麼了?”
鼓足勇氣,張到睫抖:“你覺得……高中生留長髮好還是短髮好?”
把外貌當做累贅,卻唯一在意,他眼裏的自己。
一句話,用盡所有的勇氣,甚至在下一秒,就開始後悔,想要逃離。
自己為什麼要問他這些……
顧清淮笑著看一眼。
直愣愣在原地,頂著新鮮出爐的妹妹頭。
他失笑,在他含笑的目中紅了臉,聽見顧清淮語氣輕輕地問:“那我看看?”
年那慣常冰冷沒有溫度的聲線,此時莫名有些發。
不是他平時冷冷淡淡的說話語調,而是很認真地徵求意見。
沒有說話,顧清淮俯,手撐著膝蓋,當真認認真真打量。
剛剛好的距離,有些親昵,卻不會讓覺得被冒犯。
也因此,收穫欣賞他那張俊臉的絕佳視角。
近看,年冷白沒有任何瑕疵,半垂的眼有深刻的雙眼皮褶皺。
眼尾上揚的弧度像是小鉤子,勾人不自知。
面紅耳赤,輕輕偏過頭去,張到呼吸都不規律,想要逃離他邊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而就在這時,顧清淮站直,輕輕說了句:“走了。”
仰起臉,沒有得到答案,猜想是他足夠委婉,不想打擊到。
下一刻,年含笑的聲線輕輕落在耳際,比泉水還要清澈幾分:“漂亮的小朋友。”
心瞬間好起來,在他問要不要吃冰激淩的時候,霾一掃而。
回學校的路上,他問:“不舍得還要剪?”
小口咬著冰激淩:“我……不喜歡他們看我。”
秋風拂過捲曲的發尾,預兆著嶄新的開始。
沒過多久,的劉海長長,開始眼睛。
找顧清淮講題的時候,額前的幾綹碎發一直往眼睛裏,眼睛不舒服,只能用手。
顧清淮叩開筆蓋,輕聲說:“別。”
鐘意看向他,目迷茫。
年傾靠近,五在眼前無限放大。
眼冷厲,眼尾寡冷的弧度狹長,顯得人很無很不好接近。
睫很長,此時此刻垂著眼睛,在午後溫暖的影中,顯出讓人心的。
鼻樑很直很,過分緻漂亮,角尖尖的,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勾人,紅齒白。
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心臟不停,最後一枚核桃大小,張到睫簌簌抖。
忍不住屏住呼吸,直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扶住自己的腦袋,另外一只手把眼睛的頭髮順到額頭上面。
筆蓋扣上去,往上一推,卡子一樣固定住不聽話的頭髮。
顧清淮垂眼,眼底有微微笑意
,瞳孔清亮和:“好了。”
(八)學姐是學長的
午休的時候不會睡覺,爭分奪秒刷題。
某天,教室後門突然被打開,正在做題的沒有任何防備,被嚇了一跳。
看向後門,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
男生嬉皮笑臉:“學姐,你的新髮型好漂亮!”
沒來由的厭惡,不下去,皺眉:“我不認識你。”
男生大大咧咧:“這不就認識了嗎?我是高一七班的。”
他不依不饒,直接坐到邊、顧清淮的位置,面朝著:“放學去喝茶?”
班裏已經有人看過來,真的生氣了,冷聲警告:“我不去,那是我同桌的位置,讓開。”
男生校服不好好穿,拉鏈敞著。
這讓忍不住想起顧清淮,總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哪兒哪兒都讓人喜歡。
男生直接趴在桌子上,看:“學姐,只要你答應跟我一起去喝茶,我就讓開。”
的眉頭擰得更,如果是男生,沒有那麼明顯的力量懸殊,一定毫不猶豫把他扔出他們班教室。
就在這時,頭頂落下影。
還沒反應過來,邊的男生已經被人拎起領。
那雙手修長白皙看起來其實很斯文,就在剛才,還在面前放下一盒半芝士。
現在,那手背青筋暴起充滿忍不發的力量,因皮冷白而格外清晰。
男生一個毫無防備一個趔趄,差點被摔到地上:“你誰啊?”
顧清淮個子高,走近之後迫強烈,高大形完完全全把擋在後:“學姐是學長的。”
年冷著臉,漆黑眉眼間都是戾氣,眼風一掃,刀子似的:“都沒長齊,回家玩泥去。”
接著教室後門被帶上。
世界驟然安靜,只剩的心跳。
想,今天晚上肯定要失眠。
因為,他說“學姐是學長的”。
(九)新年快樂
放在現在,可能算個“社恐懼癥”。
只不過高中的時候,“社恐懼癥”這個詞尚未普及,一個“向”涵蓋所有。
不會主跟人談,別人跟搭話會覺得尷尬,更不會在中秋、除夕給認識的人群發短信。
手機永遠靜音,電話響起的時候會張,無比希那就是一塊磚頭。
那年寒假,開始頻頻拿起手機,看是否有未接電話、未讀短信來自期待的那個人。
企鵝圖示上有紅通通的提示。
屏住呼吸點開,指尖發。
看清的瞬間,提到嗓子眼兒的心臟回落。
原來不是。
可能真的很反常,以至於媽媽都察覺不對勁,問:“是有什麼事嗎?看你一直在看手機。”
有種心事被到的局促,乾笑了下:“沒有,就
是看見班級群裏有人拜年。”
有守歲的習慣,從不熬夜的乖寶寶,會等到新年到來才睡覺。
群裏有老師有同學,還有人艾特顧清淮,說新的一年要拜一拜學神,蹭一蹭好運,明年考個好大學。
但是,他自始至終沒有出現過。
打開顧清淮的對話框,那句【新年快樂】遲遲無法按下發送鍵。
直到23:59分,春晚裏的主持人開始倒計時,新年馬上就要到來,仍在糾結。
就在這時,手裏提示音響起。
【顧清淮:你在跟弟弟聊天嗎?】
老鄰居家的弟弟也考到省重點,經常會去找,問題又或者是借書。
被顧清淮撞見好幾次,也因此,他有時候會故意學弟弟喊“姐姐”。
不知道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音,為什麼從他裏說出來,就那麼讓人臉紅心跳。
臉頰發燙,打字的手指都不穩:【我沒有。】
不怎麼跟人聊天,也不懂得找話題,只好問了一句:【你怎麼還沒睡呀?】
他回信息:【等著跟某人說新年快樂。】
某人?
某種猜想在漫天燦爛煙花中萌芽。
電視裏的倒計時到零,與此同時他的資訊發過來:【新年快樂】。
笑彎了眼睛,臉頰幾乎和茶幾上蘋果一個:【新年快樂】。
(十)你很重要
平時在學校上晚自習的時候,顧清淮寫作業的節奏都是跟著來。
一旦在哪道題目上猶豫不決,他就會側過頭問:“需要我講嗎?”
現在是寒假,把不會的題一道一道勾出來,結果就是越攢越多。
拿起手機,班級群很是熱鬧,除了各種玩笑,就是把不會的題發到群裏,然後艾特顧清淮。
顧清淮上線的時間不太固定,但都會一一解答。
大多數時候是發一張寫了步驟的草稿紙,這次直接發了一條語音。
他大概是在外面,能聽見風聲和年的呼吸聲,嗓音在寒冷的冬夜格外清冽好聽。
開,耳朵莫名就熱了一下,然後點擊保存,這下臉頰也跟著發燙。
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很想他,卻找不到聯繫的理由。
任何人都可以坦坦在班級群問他題。
只有不可以,因為心裏有鬼。
趙雪青上線,鐘意把難題發給,想看是否剛好會做。
誰知,大大咧咧的趙雪青直接說:【我給你問問顧清淮。】
呼吸一凝,剛要說“別麻煩他”,趙雪青:【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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