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後宮中，采多達百人，卻連高一級的都得可憐，高等妃位更是只有一人，封號為德妃。

由此可見，高龍啟這人是有多麼難以取悅，北昭後宮升職又有多艱難。

對比下南惠帝後宮，則截然不同，妃位跟不要錢一樣分發，是貴妃就有十多個，待遇靡費。虞右史等人還常常因此進諫，說後宮開銷過大，建議南惠帝減節約。

南惠帝聽罷，將進言大臣們的俸祿罰了半年，拿這些錢又封了幾個貴妃。

一南一北，都是走極端的神經病。

走了好一會兒到達合歡苑，兩棵禿禿的樹配上一間屋子，顯出低微采位分的悽慘。

僧多粥，且在高龍啟這裡爭寵，首先得命。

非常不適合虞楚黛。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本來就只求活著，現在更是不對升職加薪有毫指。

住破點就破點，心靜自然涼。

大殿裡腥濃烈，虞楚黛覺自己上沾上了那子腥臭味，便問道：「壽公公，我想洗澡，不知何時可以送些熱水來？」

小壽子道：「按照規矩，采們每月按月曆算，每隔五天才能休沐一次。比如每月初一、初六、十一、十六、二十一、二十六才會送水，日期固定。今日不巧，沒水。」

虞楚黛驚呆，這麼死板嚴格嗎？

可真的很難，渾臭味。

「那可有澡堂或溫泉？我自己去洗。」

小壽子面為難，道：「澡堂子是宮們用的，離這邊很遠，且簡陋，您怕是用不慣。溫泉當然有，但都專屬於它所在的宮殿，妃位以上的娘娘們住進去後才可用，您現在還不啊。不過倒是有一……」

虞楚黛：「有一什麼？」

小壽子止住，神道：「這事兒不能說，總之小主且忍忍吧。晚些我會送飯過來，您先歇息。」

虞楚黛點頭謝過，小壽子一走，臉上出笑來。

不說沒關係，他剛才心裡想了。

的讀心，總算派上了些用。

後山有口很大的溫泉，北昭每年春季有洗沐迎新的傳統，這溫泉歷來作為嬪妃集行祭禮。但高龍啟不敬鬼神，自繼位就沒行過這禮，此祭禮早已形同虛設。

他自己倒是喜歡在此沐浴，獨占了這。

前年間，有妃嬪趁他沐浴時獻邀寵，被他殺了，噴了滿池。

自此，高龍啟也就不怎麼去這裡，後宮中人更是將此溫泉視為兇地，還有鬧鬼傳聞。

後山溫泉由此越發蕭瑟，幾乎無人前往。

虞楚黛草草收拾下行李，從藥箱中拿出一包藥和隨攜帶的煎藥小爐。

合歡苑破敗有破敗的好，地上都是枯枝，不愁柴火。撿了些枯枝，點爐煎藥。

做好這些，從行李中拿出乾淨裳，準備前往後山溫泉。

合歡苑偏僻，卻離那溫泉不遠。

小壽子腦海里的路線，看到了，記得很清楚。

日落西山，天已全黑，這邊聽靜也沒什麼人。

可謂天時地利人和，很適合去洗個澡。

渾髒臭，別說這麼睡一夜，哪怕再多忍一秒都不了。

至於說鬧鬼……

北昭國的鬼，高龍啟殺的人，冤有頭債有主，關南惠虞楚黛什麼事？

第4章 4

天冷夜黑，宮人們都不得躲在屋裡取暖，這一片位置又偏僻，虞楚黛路上沒遇到任何人，順利尋到後山溫泉。

這片溫泉同常見的小溫泉池子不同，很是寬闊，在此寒冷時節，水面上霧氣騰騰，仿若仙境，只是因長久無人至此，周圍設施陳舊，配上冬日裡禿禿的樹幹，景蕭條。

蕭條才好，沒人來才合虞楚黛的意。

虞楚黛試試水溫，下裳，下去清洗。

起初還張兮兮，觀察四周，泡了一會兒後，心舒暢，想不放鬆都不。

但也不敢在此耽擱太久，小壽子還要送飯，還有其他惠來合住，早些回去為妙，以免多生事端。

將換下來的髒裳洗乾淨，收拾好後快步回到合歡苑。

剛整理好自己，小壽子就提著飯盒過來了。

清粥一碗，饅頭一個，炒青菜一份，外加一碗看不出是什麼材料燉的湯。

虞楚黛拿起勺子在湯里來回撈了幾圈，撈起來一塊和一塊蘿蔔。

虞楚黛：「……」

聽虞右史說，北昭國歷代君王就到打仗，高龍啟更是個戰爭瘋子。可怕的是，高家還贏多輸，一打贏就要戰敗方賠款。比如，這趟過來，南惠國就進獻了十幾車金銀用以求和。

老高家都這麼有錢了，為什麼宮裡能吃得如此磕磣？

比虞家的下人飯菜還磕磣。

小壽子一看虞楚黛呆滯驚訝的表就知道在想什麼。他一路送飯過來，這位虞采算淡定的，有幾個采直接將飯菜摔了出去，罵他打發花子。

小壽子好心勸道：「宮裡的飯菜也是按照位分來，可不是奴才們故意剋扣。您還是先吃著吧，要是扔了，今天可不會再有飯菜送來，且明日還會罰停飯菜一整天，那滋味可不好啊。」

虞楚黛點點頭，今日才第一天進宮，接連打擊下，想活命唯有放棄幻想，面對殘酷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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