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帕山外,衙的塞地夫大人正坐著四面風的小轎往帕山里行進。奴役們抬轎抬得滿頭大汗,肩膀也被得不正常的紅,可是誰會在意呢?
管家手里拿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他騎在馬背上不時與塞地夫大人說著話,“小的實在是好奇,這個地界兒居然有人膽敢挑釁熱合曼大人的權威,大老爺,但熱合曼大人因為一個奴役的小事兒居然請您親自到帕山來,未免有些……。”
管家的意思塞地夫又何嘗不明白,但誰熱合曼在王廷有人呢?還是他惹不起的人,“這不是惹不起麼?要是惹得起誰愿意侍候自大又自私的熱合曼?就是不知道他為何非得讓我帶上一個奴役的賣契書?”
“這件事小的是知道的,那時杜伊管家前來衙報案,說家里丟了奴役,但重要的不是奴役,而是奴役膽大包天走的那匹馬。據說是熱合曼大人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馬被走后,熱合曼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甚至說把那奴役抓到后要挫骨揚灰呢。”
管家說到熱合曼大家的管家杜伊,語氣里還帶著幾分譏誚,仗著熱合曼的勢,總覺得在他們這些做管家之人中高出去一個頭去,太他娘的狗眼看人底了。
“奴役的賣契書熱合曼大人那里也該是有的,怎麼還讓我拿來?”
這個原因管家就不知道了。等進了帕山的口,然后又遇到幾個人相互聊了幾句,在聽到熱合曼與米扎緹大將軍不知因為什麼事鬧起來了之后,塞地夫大人心里頓時就數了。
怪不得要把他來呢,原來是想讓他替熱合曼出頭與米扎緹對恃。熱合曼他能不惹就不惹,但米扎緹就是他能惹上的?揣著滿肚皮的司,塞地夫停了轎夫,下轎之后著腰著不遠的錯落的院門,心里滿是抱怨。
塞地夫大人很瘦,背也有些彎駝,這樣站在路邊上,整個人顯得帶著好些氣。
“大老爺,您這是……。”
塞地夫重重的吐了口氣,“我想回去了,熱合曼那家伙竟想讓我與米扎緹對上,他想干什麼?”
管家深吸了口涼氣,這帕山的風本來就冷,這一吸,整個肚皮都發冷,“大老爺,可不能來啊,你都已經走到這里了,若是再轉頭回去,要是熱合曼大人知道了,肯定會對你有意見的。到時候在馬政那里再胡言語幾句,那咱們地界兒上的戰馬肯定就要影響啊!”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他但被熱合曼當槍使,心里真的是很抵,“罷了,罷了,走吧,且去看看熱合曼到底要本老爺干什麼?”
轎夫人歇了會兒氣,這會子又恢復了些力,腳上有勁兒,走路自然就快了。塞地夫本來是要坐馬車來的,可是馬車氣不似小轎好。
到了地方,杜伊管家親自出門相迎,“見過塞地夫大人。”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熱合曼是個什麼德,他手下的杜伊管家就是個什麼德,更甚者他覺得熱合曼的腦袋有時候并不是夠用的,遇事多半都是杜伊管家出謀劃策。所以與其說是杜伊管像熱合曼,倒不如說熱合曼杜伊管的影響巨大。
;“好一陣子不見,杜伊管家真是越發的采照人了。”
沒聽出這話里有什麼其他意思,杜伊管家就當是句好話聽了。“大人您太客氣了,請隨小的來,我們大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的確是等候多時了,熱合曼等得都快冒火了。米扎緹那個臭武夫不僅敢跟他對著干,連塞地夫也來得這樣慢,這些人簡直就是不將他放在眼里,否則怎敢怠慢他?
進了里屋,熱合曼也是笑臉相迎,只是笑意并未直達眼底,“你好啊,塞地夫,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塞地夫朝他客氣的回了禮,然后說道:“這帕山就是涼快,怪不得熱合曼你一到夏日就總是賴在這里不走呢。”
熱合曼拉著塞地夫落坐,一邊示意人倒茶,一邊又道:“剛剛你在山下停什麼停,一口氣不就上來了?早上來不就早點兒用這舒爽的涼風?”
這是試探呢,竟還派人盯著他,也不知他說的那番話有沒有被熱合曼聽了去?不過就算聽了去也不打,他有求于自己,怎麼也不可能現在跟他撕破臉在,而且自己的位比他高一階,他不高興也得忍著。
“唉呀,還不是抬轎的轎夫不中用,我這麼瘦還得他們抬轎走得辛苦,要是我那太太來了,他們肯定得五步一停十步一歇了。”
塞地夫的太太很快,形與熱合曼差不多。
等到茶喝得差不多,塞地夫就將索南的契書遞到熱合曼面前,“這是你要的契書,我說熱合曼兄弟,為了一個奴役,你這般大干戈,傳出去可是要遭人笑話的。”
此時手里的這張契書熱合曼不打算到管家杜伊手上了,萬一他再不靠譜又被人誆去撕了,他再向誰要去?“實不相瞞,索南那個賤奴委實將我氣得不輕,可惜了我的那匹良駒,如今也不知在誰家討生活?要是能活著,那最好不過了,但我就是不知道它的下落。你是不知道那賤奴有多可惡,竟躲進了米扎緹那廝的軍下,怪不得我讓人遍尋不到他的蹤影呢,現下好不容易找到他,我豈能輕易放過?昨日管家發現了他,還拿上了契書,米扎緹的人都不認,還把契書給撕了,我是拿他沒有辦法,還指塞地夫兄弟,你替我討回公道了。”
熱合曼的話里存著一半謙卑一半迫,誰讓他的舅舅是王廷的馬政呢?塞地夫愿意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果然,塞地夫聞言臉微變,但立馬作出了回應,“左右不過是個逃奴,幫熱合曼兄弟你追回來就是了。”
于是熱合曼帶著塞地夫去找米扎緹,塞地夫在心里早就問候了熱合曼的祖宗十八代,面上卻是不顯分毫,他腳步輕快著急,就像是著急去為自己的兄弟撐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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