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跟川可沒法比。”沈先生謙虛地擺了擺手，“整天就梳妝打扮，還跟小孩一樣。”

話雖這麼說，可任憑誰都能聽出他語氣里的寵溺。

“孩子嘛，打扮是正常的。”靳老爺子隨口附和了一句，“我就喜歡孫，不像家里兩個臭小子，凈惹人生氣。”

被靳老爺子歸類為“臭小子”的靳川，臉不變，坐在下首慢慢喝茶。

兩人說笑一陣后，沈太太和沈玉雪還沒有來到。

沈先生有些坐不住了。

“玉雪昨天聽說要跟川一起吃飯，今天一大早就拉著媽媽一起做造型去了。”

他歉疚道：“這母倆實在是輕重不分，我打電話催一下。”

“哎，不著急，咱們再等等嘛。”靳老爺子慢悠悠道，“不過是頓便飯，讓孩子不用那麼隆重。”

“跟長輩吃飯，哪有不重視的道理。”沈先生勉強笑了笑，“我還是給們打個電話，催一下吧。”

說完，就站起，匆匆走出去。

等他的影消失在門后，靳老爺子才轉向孫子：“瞧瞧，說著給我接風洗塵，實際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明顯是在自己的孫子上。

“沈家最近經營不善，虧了不錢，還有一大筆銀行的賬要還。”靳川對這些消息了如指掌。

靳老爺子打趣孫子：“所以人家想招你做婿啊。”

“我已經結婚了，也不打算當冤大頭。”靳川無吐槽，“既然您都知道，怎麼還答應了聚餐？”

“總得給我那過世的老哥們一個面子。”靳老爺子嘆了口氣，“沈家，畢竟是他的心。”

沈家老爺子是靳老爺子的老戰友。

兩人一起伍當兵，一起退伍創業，誼非同一般。

不過沈老爺子的不好，前年病重亡。

好兄弟的去世給靳老爺子帶來的打擊太大，所以才去了國外休養。

“我會盡力幫沈家度過這次難關的。”

靳川自然明白老爺子的心事。

“哼，你要是把你媳婦帶來，沈家就是有再多心眼也白搭了。”

靳老爺子不滿地抱怨道。

多好的孫媳婦啊，他恨不得昭告天下，讓家里犬不寧的老伙計們都羨慕羨慕。

可孫子不愿意，把人藏著掖著，就是不肯帶出來。

“爺爺，不喜歡豪門生活，真說了，可能就把人給嚇跑了。”

靳川半真半假地哄著老爺子。

思緒卻早已跑到了管月上。

如果知道自己是靳氏的總裁，恐怕真的會馬上提出離婚，然后連夜跑路。

“但是你還能瞞一輩子嗎？”靳老爺子不悅道，“或者，讓以后永遠都生活在謊言中？”

靳川剛想反駁，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

他與靳老爺子對視一眼，祖孫兩人默契地同時閉。

果然，下一秒，包廂的門被人打開，沈氏一家三口到了。

“靳爺爺，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沈玉雪進門后，徑直走向靳老爺子，挽著他的胳膊半是道歉半是撒。

靳老爺子也出一個慈的笑容：“小姑娘都，靳爺爺懂，不會怪你的。”

風韻猶存的沈太太，也在丈夫的帶領下，過來跟靳老爺子道歉。

“沒關系，老頭子閑人一個，多等一會兒又怎麼了？”靳老爺子豪氣地擺擺手，“小姑娘打扮的賞心悅目，我看了還高興呢！”

沈家人這才松了口氣。

沈玉雪又跟靳川打招呼：“好久不見。”

自從上次闖靳川的辦公室、質問他為什麼結婚后，兩個人已經足有三個月沒見了。

此時再見，靳川的緒沒有毫波，如同見到一個普通朋友一般，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這副冷淡的模樣，讓沈玉雪瞬間紅了眼眶，委屈地低頭不語。

“行了，人到齊了就上菜吧。”眼見氣氛有些尷尬，靳老爺子出來打圓場，招呼眾人座。

不是他偏沈玉雪，而是他作為長輩，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姑娘在這兒掉眼淚。

不然傳出去，指不定會出現什麼流言蜚語。

“我去人上菜。”被靳老爺子剜了一眼，靳川識趣地起離開。

玉清園作為高端的私房菜館，特別注重保護客人私，因為包廂并沒有侍應生服務。

但是每個包廂又配備了一個搖鈴，方便客人需要時進行召喚。

而靳川選擇親自出門找人，只不過是為了不讓氣氛尷尬下去。

果然，等他再次返回包廂時，又是一片歡聲笑語。

“川回來啦，快坐，快坐。”沈太太笑盈盈地招呼他座。

位置就在靳老爺子邊，而他的下首則是沈玉雪。

這樣坐，正與對面的沈氏夫婦對應。

靳川面不改，干脆地坐下了。

沈太太看到他這一舉，笑意加深。

旁邊的沈玉雪愣了一下，臉頰上也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爺爺，這是我特地給您點的，我記得以前您最吃鱸魚了。”

轉轉盤，將鱸魚挪到了靳老爺子面前。

稱呼上，也去掉了姓氏，直接“爺爺”。

那點兒思，一覽無。

“難為小丫頭出國這麼多年，心里還惦記著我這個老頭子。”靳老爺子笑瞇瞇地夸了一句。

話雖這麼說，可他卻沒筷子。

反而轉頭對沈氏夫婦道：“人啊，真是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很多以前喜歡的，現在是看都不想看。”

一席話，讓桌上的一家三口齊齊變了臉。

其中，沈玉雪的臉尤為蒼白。

靳川早就給兩人的關系“判了死刑”。

目前唯一能夠挽回局面的靳老爺子，好像也不再喜歡自己。

那……豈不是自己和靳川再無可能了？

“哎，大家都趕筷，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靳老爺子仿佛對面前尷尬的氣氛一無所知，張羅著大家趕用餐。

“吃菜，吃菜。”

沈先生只能賠著笑臉，不敢有任何怨言和不滿。

而沈太太看著面蒼白的兒，心疼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以后沈家的公司，還得仰仗靳氏集團的幫襯。

一頓飯，沈家三人各懷心思、食不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