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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馬是卷王》 第69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參加過蘇綰的茶宴後,東京城的貴夫人後知後覺地發現,蘇綰辦的哪裏是茶宴,本就是鴻門宴。

是以,再也不敢參加了。

但蘇綰也不設茶宴了,做什麽呢?

在大相國寺的門口設立了兩塊功德碑,將此前捐贈的人家刻上去,還按捐贈價值多依次排列整齊。

這一舉,讓那些無故出了筆大的人家來說,勉強也算是安

“這陸夫人可真是個厲害的,不聲不響讓我們吃了這麽大個虧。”

“而且這虧吃得實在憋屈,竟是沒說理去。”

畢竟寶送的是佛祖,還是自願的,沒人你。再說這錢也不是進蘇綰的口袋,而是捐贈到州。

宛若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衆位貴夫人聚到一,除了嘆息也不敢明目張膽抱怨。畢竟抱怨了就是對佛祖不敬,對州百姓不仁。

算了算了,好歹有塊功德碑,也算掙了點名聲。

大家如是想。

可沒想到,兩日後,他們的功德碑旁邊立著一塊更大更氣派,連名字也比他們更顯眼的功德碑。

而這些功德碑上刻的名字不是哪家權貴,甚至有的連名字說出來都不認識。

功德碑上是這麽刻的:

“李富貴功德無量.......”

“劉多鑫功德無量......”

“張大財功德無量......”

衆人傻眼。

“這李富貴是何人?憑甚刻在這麽大的功德碑上?”

“是啊,完全不認得這麽個人啊。”

一些宦人家開始派小廝去打聽,小廝在大相國寺街轉了一圈,總算弄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老爺,那些人不是宦之家,而是東京城的商戶人家。他們私底下給大相國寺捐了香油錢,所以給刻在功德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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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戶?

商戶的名字為何刻那麽大那麽顯眼?居然還蓋過了這些宦人家。

小廝道:“因為他們捐的錢多,所以功德碑立得大,名字刻得顯眼。”

“嘶——”

一聽這個消息,衆人腦殼疼!

時人最是重視地位和份,士農工商本就是階級鐵律,如今,一塊功德碑卻將此反過來,讓商戶將這些宦人家比得死死的,誰得了?

反正有人不了。

長信侯府是這次捐贈寶價值最高的,約莫價值三萬貫。原本就有些疼,被刻在功德碑第一個名字也算得了個安

哪曾想,隔了兩天,居然還有人的功德碑比他們家的名字還顯眼。

遂,趕忙吩咐小廝:“快去打聽打聽,他們都捐了多香油錢。”

小廝又去了,大相國寺的香油錢每一筆都記錄得清清楚楚。除了功德碑上的名字,還有門口告示欄上張了榜單,榜單上記錄著捐贈人和捐贈數額。

仔細一辨認:

“李富貴,陸萬貫”

“劉多鑫,伍萬貫”

“張大財,伍萬貫”

按著捐贈數額排名,往下依次是:

“長信侯府叁萬貫”

“昌得侯府貳萬叁千貫”

“吏部尚書曹府,貳萬貫”

有人不解:“為何貴人的名字還在末端,不該放在最前頭嗎?”

站在一旁負責守榜單的僧人解釋:“捐香油錢只認功德,不論地位和份,在佛祖眼中衆生平等無貴賤之分。”

說得在理!

佛祖不愧是佛祖!境界就是不一樣!

可道理大家都懂,就是心裏不大得勁。

優越了大半輩子的達貴人們,如今卻被那些銅臭味滿的商戶一頭,這擱誰心裏舒坦?

反正長信侯很不舒坦。

他府上捐了價值連城的寶,風頭卻被那些低賤的商戶搶走,自然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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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既然捐都捐了,不妨捐得多點。

“再捐四萬貫,”長信侯說:“既然是掙功德,咱們家可不能落後于人。”

是以,長信侯府咬牙再添四萬貫,合計以前的那就是七萬貫了。

圍觀的人見榜單上,長信侯的名字放在了第一位,再瞅後頭捐贈的數目,個個瞠目結舌。

“長信侯乃大善人啊。”人們說。

“是啊是啊,長信侯府仗義疏財,活該他家老太君長命百歲!”

“正是!正是!”

長信侯府的小廝在人群中聽了一耳朵,午時趕回去稟報。長信侯聽了後,總算是滿意了。

隨著長信侯府第一個添加香油錢,其他人家暗暗斟酌後,也陸陸續續地再捐,不為別的,就為名次好看些。

還是那句話,捐都捐了,那不妨多捐點也掙個功德。

只不過,達貴人家再有錢也比不過世代經商的商戶。

這些人手上有錢,鬥一輩子就缺個名聲了。如今只要捐些香油錢,自己的名字就能刻在大相國寺街的功德碑上,而且還能那些達貴人一頭。

這榮耀,這風采,憋屈了一輩子的商人們樂意得很,紛紛踴躍捐錢。

砸錢就能刻在功德碑上被世人瞻仰歌頌,還能為子孫後代積福。往後誰人走過大相國寺街,都能瞧見“某某老爺功德無量”字樣。

這份面子,豈是錢能買來的?

砸!給我使勁砸!

是以,兩天不到,大相國寺街頭又立起了幾塊功德碑。甚至還忙不過來,索請了兩個工匠駐守在那,從早到晚刻名字。

這一場捐香油錢的熱了東京城最時興的話題。每天都有許多百姓集聚在大相國寺街頭,看又有哪些人砸錢,且砸了多

凡是砸上萬貫的,衆人紛紛贊揚。

砸上數萬貫的,則是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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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遇到砸上十萬貫的,那便是聽取“哇”聲一片了,各種羨慕稱頌接踵而來,完完全全滿足了砸錢人的虛榮心。

連續半個月的時間,大相國寺街頭立起了無數塊功德碑,上頭麻麻刻滿了捐贈人的名字。漸漸沒人再關心名字大小,而只在乎名字能不能刻上去。

畢竟,平頭百姓砸幾千貫也能有個名字,這些名字還能跟貴人們刻在一塊功德碑上,這可是耀門楣的事啊。

是以,事發展到後來,竟是連普通百姓們也參與了進來。

這還沒完,為了籌集更多的香油錢,蘇綰還搞了個“福池”,并雇工匠雕刻了許多蛋大小的石

乃長壽和福氣之意,凡是在大相國寺添加香油錢的百姓,皆可領一個福刻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扔在福池中。其名曰福養在百年寺廟佛祖庇佑可使福氣連綿。

這活一出來,簡直轟了整個東京城。

不只東京城的百姓,連城外其他州郡的百姓們也聞風趕來,一時間福池中堆疊的福居然高如小山。

甚至一度出現福供不應求的局面,後來有人笑談“東京石貴,一可抵百金。”

這場轟朝野的捐贈足足持續了兩個月,而這兩個月,一共籌集的香油錢居然多達千萬貫。

這數據,連龍椅上的皇帝都驚呆了。

他自然也聽說了東京城在搞捐贈活,可沒想到居然能籌集這麽多錢。

皇帝驚訝得很:“沒想到朕的子民們比朕還有錢。”

戶部尚書樂呵呵附和:“百姓富足說明皇上治國有方,百姓仁善也更說明皇上治國仁道。這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也是皇上之功啊。”

皇帝滿意點頭,這馬屁拍得舒坦。

須臾,他問:“這主意全是蘇氏出的?”

戶部尚書點頭。

“那福也是?”

“也是。”

皇帝不莞爾:“一個陸安荀,一個蘇氏。這兩人一一詐,真是天造地設般配。”

戶部尚書也笑:“可不是?福這般促狹的主意虧能想得出來。”

關鍵是還好使。如今不只大相國寺用,其他寺院也紛紛效仿大建福池,聽說香火旺得很。

州,陸安荀收到蘇綰的信時,已經是十月中旬。

這會兒,他站在田埂上邊看信邊笑。

東京城大搞捐贈他聽說了,也聽說了蘇綰立功德碑和福祈福的事,這麽刁鑽的主意確實像能想出來的。

可此時信中卻對捐贈之事只字未提,整整五頁紙全是生活日常的碎碎念。一會是富貴前些日叼了只老鼠放在屋子,早上起來嚇得大跳逮著富貴狠狠揍了一頓。一會是蕭珉小朋友居然也學會爬牆了,知道從蘇家爬牆頭跟討要零兒,抑或是與說訴苦背詩太難。

信中還說到夏氏如今腹部大得快,才五個月就隆得老高把林大人嚇得不行,便常常待在府上看著夏氏,生怕走路不穩摔了或是喝水嗆著了。蘇綰每回去正院請安,瞧見兩人膩歪就麻得不行。

陸安荀看到這好笑,心想這算什麽,他從小看到大,已經麻木了。

讀到後面,信的末尾說蘇綰做了個夢,夢見陸安荀回東京城了,兩人坐在院裏擼富貴吃烤日子快活。可夢醒後很是失落,說,想來州。

看完信,陸安荀也失落,他也很想蘇綰了。

兩人才新婚就分別,如今滿打滿算居然分開了好幾個月,這日子都不敢想是怎麽熬過來的。

不過,嘆了會,陸安荀迅速疊好信收回懷中,他還得繼續忙活。

有了朝廷源源不斷送來的錢,他這邊的事還算順利。眼下已是十月,他得趕在臘月前將村裏的路和毀壞的屋舍修繕好,讓百姓們能安安穩穩過年。

但農田也不能荒廢,過完冬天就是春播種之際,若是趕不及時,明年一整年都會無莊稼可收。

是以要做的事還頗多。

他起,沿著田埂繼續往前走。

分明穿著四品的絳紫袍,腰間也系著皇帝授的金魚帶,本該威風凜凜才是,此刻卻像個山上下來的土匪。

沒辦法,為方便行事陸安荀將袍下擺全掖在腰間,出裏頭的中原本是白的,可沾了許多泥還皺,哪裏有老爺的氣勢?

旁人笑他這當得跟農民頭子似的,百姓幹的活他也幹,偶爾還跟百姓一起擡砂土。宿在農家院,吃著農家竈,一點也沒有架子。

州的員們因著有這麽個上司也不敢含糊,紛紛走進村莊跟百姓們混在一起,同吃同睡,同出同進。

許是有員們的共同努力,災後重建效果顯著,百姓們看到了生的希

搞完捐贈,東京城的熱鬧慢慢平息下來,而蘇綰也得了些空閑。

這日,想起城外的流民,突然想去看看。

據開封府的人記錄,湧東京城的流民多至數千。好在是府能賑濟的氛圍,再加上有各家府邸來此布施,給府減輕了不負擔。于是打算,等來年開春之後將這些人遣送回鄉。

蘇綰此前在城外寺廟架鍋施粥的事後來給桑葚去辦,桑葚這陣子也忙,除了施粥,還為城外流民籌集許多,這些服都是百姓們一件一件捐出來的。

此前蘇綰忙于大相國寺捐贈事宜,不曾關注桑葚這邊,如今乍一聽說還詫異。

“不錯嘛!”誇贊桑葚:“小丫頭居然能幹大事了。”

桑葚靦腆:“也不是奴婢自己做的,這裏頭還有江夫人幫忙。”

“江夫人?哪位江夫人?”

“就是昌德侯府的世子夫人啊。”

哦,記起來了,是宋詩音。

蘇綰更詫異:“怎麽幫你了?”

桑葚道:“奴婢覺得江夫人其實好相的,心地善良還脾好。得知奴婢正在籌集冬便主邀其他貴夫人一起送冬過來。不僅如此,這兩個月來,不論刮風下雨都來這施粥。”

“天天在此施粥?”這倒令蘇綰不可思議。

然而說曹到,主仆倆這邊話音才落,就見不遠行來輛馬車。

蘇綰轉頭去,那馬車正是昌德侯府的,而且從裏頭下來的人不是宋詩音是誰?

看了看時辰,這會兒卯時剛過,還早。

宋詩音也沒想到今日會見蘇綰,愣了愣,遠遠地福了福算是打招呼,然後轉去了粥棚。

也不知是不是蘇綰的錯覺,總覺得宋詩音比起前幾次見到的,似乎又憔悴了許多。

想起上次曹慧跟說起昌德侯府的八卦,忖了忖,朝宋詩音走過去。

許是發現了蘇綰朝這邊走來,宋詩音低聲跟婢吩咐了兩句,然後迅速去了另一個地方。

蘇綰腳步一頓。

這是......不想見到

轉念一想,覺得也很可能,若是宋詩音恐怕也不願見到自己。

一年前的宋詩音是人人羨慕的人,然而一年後了京城貴圈中的笑話。反而當年被看不起鄙夷的蘇綰,了人人稱贊并效仿的對象。

這種反差,怎不人自卑呢?

蘇綰默了默,索擡腳回到自己的粥棚。

巳時施粥結束,蘇綰命人收拾東西準備回府。不料,才上馬車卻突然有人喊住

是宋詩音。

些許窘促,猶豫了會才上前來。

“陸夫人,”說:“其實我此前并非有意避你,只是......”

“我明白。”蘇綰道。

“明白?”

“大家都有忙起來難以顧及的時候,”蘇綰好笑:“江夫人不必自責。”

宋詩音暗暗松了口氣,卻神複雜地著蘇綰。

清楚蘇綰是故意為解圍。曾幾何時,最看不起蘇綰這種人,也鄙夷對什麽事都沒個規矩的態度。

但今日卻突然覺得,蘇綰這樣的人才是真的通明白。

“我可否......”宋詩音道:“我可否單獨與你說說話?”

“當然可以。”蘇綰下馬車。

這會兒是初冬,植被早已枯黃,踩在腳下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寺廟北邊是一條小河,兩人沿著河岸邊走。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宋詩音說:“一年前我瞧不上你,可一年後我竟是羨慕你。”

蘇綰暗暗詫異宋詩音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沒出聲。

宋詩音繼續道:“我不知道我的人生為何會變這樣,我從小就努力學習琴棋書畫,在長輩們的期中長大。我果然不負他們的期嫁進了昌德侯府,了宋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我原本以為這才是我人生最好的開始......”停下來,平靜地著河面:“可我沒想到,才一年的時間,許多事不知不覺變了。”

“我嫁江家,只因沒能懷上孩子,我的父母對我責備,我的公婆對我失。可我以前分明是們最滿意的人,僅僅因為未懷上孩子就將我的過去全部否定。”

“我原本以為慢慢來,把子調理好定能懷上。可我的運氣總是比別人艱難,他邊的婢先一步懷上了,肚子裏的孩子了昌德侯府的第一個曾孫。”

“我嘗試用另一種法子彌補,于是我大度地把那婢擡做妾,還讓有資格養自己的孩子。果然,公婆誇贊我賢惠得,江世子也對我激有加。”

“可我并不高興。”宋詩音角掛著落寞的笑:“我不想自欺欺人,我其實一點也不大度,我很嫉妒那婢,也憎惡江延睡了那婢後又來與我同床。我討厭婆母那副表面和善實際刻薄的臉,我更討厭現在的自己,怨恨不甘卻無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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