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比了四手指:“降了四。”
劉掌櫃一聽,差點站不住。
四,幾乎是本價在賣糧,他們瘋了不?
他跌坐在椅子上,其實心裏很清楚,那些人沒瘋,瘋的是燕山府的糧價。現在人人手頭堆積糧食,不賣就等著變得一文不值。
就比如他,此前為了能狠賺一筆從外頭調了三萬石糧進來。那可是三萬石啊,若壞在他手中豈得了?
劉掌櫃都是的。
這時,一旁的小廝道:“掌櫃的,咱們也降價賣吧,再不賣,說不準明天還會繼續降。”
劉掌櫃焦慮地吃了口茶:“我再想想,再想想。”
然而這麽一想,到了午時,聽說三大米鋪的東家也紛紛降到了四,劉掌櫃徹底慌了。
“快!我們也降價!”他急忙吩咐:“再派人出去找買主,凡是買糧的通通拉到店裏來。”
“是。”小廝們通通跑出門。
這廂,蘇綰正在用午膳,雲苓回來稟報說:“小姐,您這法子真好,還沒到晚上呢,現在街上到都是降四價賣糧。”
問:“咱們還買不?”
“買。”蘇綰點頭:“只不過放緩速度。”
對面的陸安荀嚼了顆炒黃豆在裏,咔咔響:“為何要放緩,你不是要低價買糧嗎?”
“此時買糧不是目的,讓他們降價才是目的。”蘇綰說:“放緩速度營造糧食降價也賣不的氣氛,好明日繼續降價。”
雲苓笑問:“適才大小姐還著人來問明日還降不降呢。”
“降,跟我大姐說,明日降五。”
“好嘞。”雲苓去了。
此前陸安荀手上的十五萬石糧全部由蘇嫻,蘇嫻用王家米鋪的名頭投米市。
燕山府的糧原本就飽和,而十五萬石糧全部投米市,可想而知,這糧價賤到何種地步。
街上到都在賤賣米糧,除了家中沒糧下鍋的人購買,其他倒賣米糧生意的都不敢下手,畢竟誰也不知道今天買到手的糧明日還會不會降價。
大家都發愁,愁得很。
然而,燕山府的糧價沒有最低,只有更低。
衆位糧商們忐忑地過了一宿,次日起來發現王家的鋪子門前的糧食堆積如山,率先降價降到了五。
所有人倒一口涼氣。
五是什麽概念?
五是虧一的本錢賣糧。
虧本賣糧不是沒幹過,可那是賣不的陳年舊糧才虧本賣。但現在手裏的糧都是白花花的好糧啊,且還是去年秋收的糧,虧本賣怎不人心滴?
但沒辦法,不虧一賣,這些糧就爛在手上,所以只能咬牙繼續降。
“小姐,今日已經降五了。”雲苓高興說。
“好。”蘇綰點頭:“跟大姐說,咱們停止買糧。”
“咦?降五怎麽反而不買了?”雲苓奇怪,此前降一、降兩都還買來著。
“那明日可還要繼續降?”雲苓問。
“不降,也不買。”蘇綰說:“緩兩天。”
這話聽得令人奇怪,陸安荀從書中擡頭:“你的目的不是降價嗎?為何不繼續降了?”
蘇綰扔了顆酸甜的葡萄幹進裏:“經商的又不是傻子,糧價在短時日降這麽多,若是再繼續往下降他們反而會察覺不對勁。屆時他們把持手上的糧不,那我們的計劃就泡湯了。”
陸安荀饒有興致聽著:“我記得你此前說要把糧價降八的,但現在才降五。”
“沒錯。”蘇綰道:“但降價得順應規律,不能強行降,不然就像剛才說的,引起糧商警覺反倒于我們不利。糧價降到五已經跌破了他們的心裏底價,先緩兩天。”
“兩天之後呢?”
“兩天之後嘛,當然是把糧價慢慢升起來啊。”
陸安荀詫異:“怎麽糧價不降反而升?”
“這個嘛,天機不可洩。”蘇綰笑。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順應市場規律。任何東西價格都有起伏,若是一直降而不升,這現象反常肯定會惹人懷疑。只有升降起伏順應規律,才能麻痹衆人心理。價格上升,在他們毫無防備時立馬降,并且降得更低。
這便是蘇綰的降價策略。
須臾,陸安荀勾手:“蘇綰,你過來。”
蘇綰立馬作溫小意狀走過去,然後一屁坐他膝上。
“陸大爺想問什麽呀?”
陸安荀盯著:“你這腦子裏這麽多計策,天下糧商都被你算計在了,若改天算計我,我豈不是不夠你塞牙的?”
蘇綰眨眨眼,捧著他的臉:“我怎麽會算計你呢,我稀罕你都來不及。”
說完,湊過去把人啃了一大口。
陸安荀也不避,當即追過來繼續親。
兩人這邊親親熱熱,過了會,門口傳來“哎呀”的驚呼。
蘇綰和陸安荀看過去,就見桑葚捂著眼站在門口。
“姑娘,姑爺,你們......”桑葚紅著臉,氣咻咻道:“怎麽也不關門呢。”
蘇綰好笑:“是什麽消息?”
“沒有消息,奴婢是來請姑娘和姑爺去用午膳的。”桑葚跺腳,跑了。
燕山府的糧降至五,個個降紅了眼,降得心驚膽戰。但凡上街,皆能聽見人人都在議論糧價。
“瘋了!”劉掌櫃兩宿沒怎麽闔眼,眼裏布。
他逛了一圈回來,搖頭:“都瘋了!”
“掌櫃的,”小廝見到他,喪氣說:“小的適才上街去問,現在已經沒有人願意買糧了。”
劉掌櫃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糧價不停降,他賣一石心疼一石,現在沒人買糧了,他反而更擔憂起來。
“你去問問,今日糧價是不是又降了?”
小廝道:“小的剛打聽回來了,沒降,還是五。”
“真的?”
“真的。”小廝說:“昨日開始就沒什麽人買糧了,今日降五還是沒人買。大家都愁著呢。”
劉掌櫃點頭,心累地進鋪子。
整個燕山府,如劉掌櫃這樣的人還很多,都在憂慮,都在愁。
然而他們發現,糧價降到五後,隔了兩天,居然有所回升。
雖然只升了半,可這是大好事啊。
衆人喜極而泣。
凡是經商有些經驗的清楚,價格降到一定程度,必定回升。而這個回升過程中,若是能把握機會,說不準能把之前虧的一下子全掙回來。
就看誰先抓住時機。
糧商們都在屏氣凝神等待......
第八天,糧價回升半。
第九天,糧價回升一。
第十天,糧價回升一半,而且府居然又開始買糧了。
府一作,衆人頓時沸騰。
劉掌櫃這兩日每天早起上街四打聽消息。當得知府又要買糧時,他立即跑回鋪子召集其他掌櫃商議。
“我們手上還有多糧?”
“除去之前降價賣的,還有兩萬石。”
兩萬石。
劉掌櫃真是心疼得要死。原本三萬石糧,而一萬石降價四賣了,若早知如此,就該留著等糧價回升再賣。
別的糧商也是這麽想的。
“虧了啊!大虧了!”糧商們痛心道:“早該留著現在賣,也不至于虧那麽多。”
“我看現在也不合適賣,糧價大降必定有大漲的時候。等著吧,估計接下來這兩天還得漲。”
“說的是,再等等。”
但也不能幹等,糧價回升之際,正是賺錢時機,抓住這個回升的機會屯糧,待糧價回升到一定程度立馬賣,然後狠賺一筆。
好!就這麽幹!
因此,整個燕山府形一種詭異的默契狀態。幾日前,衆人還在到降價賣糧,現在卻開始暗中屯糧,將五、五五、甚至六的糧大量買回來,然後迅速拋售。
對于此,蘇綰早有預料。一邊買糧的同時,也一邊大量賣糧。將此前花五、五五、六買回來的糧,現在照樣以這個價如數賣出去。
一時間,糧價了燕山府最熱鬧的話題。
“今天漲了嗎?”
“又漲了半,已經回升至六半了。”
“好!好好好!”回去繼續屯糧,預計明日還得漲。
過了一日,糧商們頭。
“今日糧價漲了嗎?”
“漲了,已經回升至七。”
“好好好!”
衆人心激,皆盯著每日糧價,像伺機而的鷹,全神貫注又暗中蓄力。
他們一邊盯著糧價,一邊抓屯糧,就指糧價明日再漲,然後一舉翻回本。
這時候,已經沒人去考慮風險了,為了能一舉大賺,皆瘋狂屯糧,手上的糧食甚至比此前還要多。
玩的就是刺激,玩的就是心跳。
第十二天,糧價回升至七半。
第十三天,糧價回升至八。
已經連續回升六天了......
眼見糧價回升勢頭慢下來,就在這時,全燕山府的糧商們統一做了個決定。
“快!快賣糧!”
“就現在!再晚就來不及了!”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糧價回升的當天,傍晚又開始降。
王家鋪子的米最多,率先降價。
第一天,降至七。
第二天,降至六。
第三天,降至五。
第四天......直接降至三......
所有人降價降紅了眼,心大起大落已然疲憊,紛紛降價賣糧,就怕降遲了明天糧食更不值錢。
而王家鋪子還在降,也不知他家大米怎麽就這麽多,第五天居然降至兩賣。
降至兩,你敢信?原先十的價錢,現在兩賣。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可所有人也跟瘋了一樣,即便是兩,也搶著賣。
蘇綰聽到燕山府所有糧都降至兩。
滿意道:“好啦!現在我們可以將燕山府所有糧買斷了!”
備注:文中提到降價策略是不得已的手段。畢竟打仗要用糧,沒糧將士們得死,所以非常時期用非常之法。但在現實中,這種手段是不正當的、是惡劣的、是擾秩序違法的,并不提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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