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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羅南說來無傷大雅的玩笑。

  魏斯曼沒有笑，很認真地回了句：「大主祭閣下有事在外，未能趕回。」

  「只要他不反對就行。」

  羅南倒很喜歡這種局面，省心省事兒，也省了不必要的舌。

  接下來，兩人就坐上旋翼機，前往公正教團總部。

  旋翼機飛過了那條著名的人工運河，運河上的船隻仍然頗有規模，不過據羅南有限的地理和經濟知識，現階段的航運量，並不足以支持這個巨大的城市圈，以至於連「標誌」都算不上了。

  埃城如今的「標誌」和「主心骨」，無疑就是公正教團。  最新章節盡在𝙎𝙏𝙊𝟱𝟱.𝘾𝙊𝙈，歡迎前往閱讀

  從這個意義上講，公正教團那個「教團」的定就奇妙的。;

  質層面上，埃城的公正教團總部，勉強也算低調。它所在區域，整下寬上窄，數十棟高樓擁簇，穿有高仿的自然綠地叢林，好像鋼筋混凝土建構的小山。其實就是商業、住宅、綠地等綜合在一起的超大型社區，類似於夏城河武區的「博山樓」，修館主的「神禹道館」曾坐落之。

  類似的區域，一個大型都市圈裡總還有幾的，不算扎眼。

  不像錫城那邊，在城市中心修建出那樣一座獨一無二的恢宏神廟。

  但整個區域，乃至於周邊其他配套，都是公正教團的產業，工作、居住的大都是教團信眾，這就很誇張了。

  這裡面的意味兒，就古怪。

  公正教團在埃城，既然是「主心骨」，就要掌握地理上的平衡，也要梳理利益的平衡，還要堅持、宣揚所謂的「真理」……想想也複雜，很難做得完備，正因為不完備，所以撕裂很重。;

  魏斯曼給羅南介紹一些教團總部的基本況，後者心中也有一點兒慨，未做發酵，旋翼機很快降落。

  停機坪上，公正首祭阿達萊特士不出意料地出面迎接，見面也沒什麼客套話，只道：「參與試驗的人員，各方負責人都在一，彼此稍做了解。」

  「行啊，我去看看，順便開個小會。」

  幾分鐘後，羅南就在一間接待室里，看到了一堆老人，起碼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生面孔。

  見羅南和公正首祭一同進來，室人員也都起相迎。

  羅南環顧一圈，看到了剛分別幾個小時的六甲，微微點頭，但視線最終落在另一人上。

  那位一耀眼的祭司白袍，仿佛不染微塵，面孔廓深刻，古銅皮，深灰瞳孔，不過最扎眼的，還是頭部兩側，該有耳朵的地方，平平呈現的鮮紅皮。;

  哪怕室有四個超凡種，單論裝束、形貌，仍屬這位最是醒目。

  羅南笑起來，主手：「柴爾德先生，謝你那瓶實驗原料……如果它不是置換膠的膠灰，我會更開心。」

  柴爾德灰瞳在羅南臉上掃過，也出手來，與羅南握。

  兩邊握手時，他微微啟合，聲音低沉有力：「羅南先生，好久不見。」

  羅南依舊是笑著：「希柴德爾先生會有一個奇妙且有價值的驗。」

  柴爾德神不變：「但願那是趨向真理的階梯。」

  羅南沒有回答他，轉而與另一邊便裝打扮的餘勇副握手：「我很佩服，余副你有勇氣再次面對。」

  心中則暗想：可惜逃離「深藍世界」和「十三區」太早了，註定和「真·靈魂教團」無關。;

  餘勇副面嚴肅：「謝羅先生給我這個機會。」

  最後的就是文慧蘭了，羅南也順勢握了握手：「請假還方便？高會長沒說什麼吧？」

  文慧蘭微笑回應：「很順利，也沒說什麼。」

  「他要是過來湊個熱鬧，我倒是要另眼相看。」

  說著，羅南又打量文慧蘭兩眼，這位以格子襯衫搭配頗為朗的深藍獵裝夾克，還有同同材質的長，覺就很百搭，上妝可以出街，卸妝能到車底去擰螺那種。

  他也笑起來：「你和蛇語流夠多了，心裡有數，我也不安排什麼任務……嗯，參加試驗的所有人員，都沒有什麼任務，你們只是眼睛、是耳朵，也是傳、記錄儀。如果有什麼考慮，或者需求，也可以在對面攪一攪。但要記著，試驗的意義就在於信息傳遞，活著最關鍵。」;

  他扭頭與公正首祭商量：「這樣，先逐一測量置換代價，確定沒有意外，商量一下步驟和注意事項？」

  公正首祭並無異議。

  之所以要等羅南過來，才做置換評估，也是因為只有他才知道「新位面」的「坐標」，而且是用禮祭古字描述，哪怕公正首祭從頭跟到尾，還是用了自家的「聖」，依舊無法確定位置。

  嗯，也許僅是表示尊重。

  無論如何，羅南並不在意，後續進程也非常順利。

  三位參與試驗的人員，所需要的置換代價都在合理區間，至公正教團承擔得起，折騰一陣兒後，大家又回到接待室，開起了小會。

  羅南之前客套，說什麼「商量」，其實相關安排早與公正首祭通完畢，事先也和六甲通過氣，這時候就是通知一下。;

  「我不想搞什麼玄虛，做個試驗還遮遮掩掩。但有些事兒，我也不想輕下判斷，讓你們先為主，還是要自己去會和琢磨……我不會將你們直接扔到絕境，會給大家認知和適應新環境的時間。」

  羅南環顧室，除他以外，這裡年紀最輕的六甲，也比他大十歲有餘，而他卻早已過了因為年齡而尷尬的階段。他的視線最終還是落在唯一與他份對等的公正首祭臉上：

  「首祭閣下，我記得你說過，柴爾德先生理論上可以在任何區域，與貴教團『聖』保持聯繫？」

  「我們沒有測驗過地球位面之外的況。」

  「理解，所以有長期飄在外的準備吧？」

  公正首祭看向柴爾德，後者微微欠：「自然。」

  「那麼，柴爾德先生第一個過去，有人在那邊接應。到那裡之後，先確定與貴教團『聖』的聯繫，也看對面的反應。」;

  對面？反應？

  接待室里，人們都捕捉到關鍵詞，但也沒多說什麼。

  羅南繼續安排：「然後是文慧蘭士，可以測一測其他的聯絡通道。余副最後陣，但我可能會讓你和其他兩人拉開一些距離……你的質比較特殊，可能也會比較招眼。確定無礙後，會合與否，咱們再研究；若有問題，你也有去。」

  餘勇微怔，但很快就大致領會了羅南的意思：所謂的「質」，只能是指「逃亡者」。

  他不自覺深吸口氣，與六甲對視一眼，沉聲應是。

  羅南繼續道：「每個人過去，都可能會發生意外。我會盡力保全，但說不定有什麼不可控的麻煩，另外，我也會藉機在那裡有一番大作——你們可以配合我，也可以自我驗。相應變數一旦發生，那時候，就要看大家各自的反應。」;

  這是必須要說的，各自也都有預期。

  接下來，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很快會議結束，一行人就轉移到已經布置好的公正教團儀式場地。

  這是置在建築群部的一方形室，上黑下白，純粹且極端的非常醒目，邊長、高度都為二十米，也是一長時間維持的神聖空間，平常是教團高層用來祭祀、修行、通聖的所在。

  按照計劃，柴爾德第一個進閉場地，

  羅南和公正首祭也進，二人同步作，一個描述置換目標，一個主持添加置換並驅「真理天平」，完置換。

  哪怕正常人員的空置換代價，不至於是千萬人級別的祭，但也價值不菲，資源調度更加困難。連出三份，也就是公正教團，才能在二十四小時完。

  這次免單，公正教團算得上是大出，但有所值。;

  在方形室的神聖空間中，柴爾德居於最前，羅南與公正首祭分立兩側，呈三角站位。

  正式置換與核價果然不同，也可能是場地本不同，羅南踏之前，便知道這裡首先有充沛能源為支撐，周邊社區，至上萬名的信眾，起碼都是「虔信徒」的層次，時刻禱告，純信力源源不斷地注此間。

  羅南下意識閃過幾個念頭：

  如果去年安翁是在這裡舉行儀式，是否就不需要祭了？

  嗯，大概率仍免不了，「真理天平」的置換規則，天知道怎樣。

  羅南能夠出現在這個核心區域，肯定算是對他的尊重。不過，李維是不是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回頭可以問問……

  念頭起落間，「真理天平」的白秤盤，如在默城時那般，從多種線條圖形拼接的複雜影結構中緩緩探出，連綴三同絞鏈，以及部分細長支架，一直探到羅南手可及的位置。;

  秤盤絞鏈微微晃，極似烏沉鎖鏈的「嘩啦啦」震音盪絛雜念，羅南齒間微微吐字發音，同時觀想「禮祭古字」結構，稔地將有關置換目標描述出來。

  白秤盤沉下，形「不平衡態」。

  然後就是公正首祭那邊，也開始念頌冗長的咒文，古怪的「方言版」天淵通用語摻合禮祭古字，再夾雜本地語言，在羅南聽來，難免有些詞不達意、謬以千里的稽，可「真理天平」聽懂了就好。

  這次，黑秤盤沒有出現，但白秤盤的「不平衡態」明顯在逐步上浮、修正，偌大的神聖空間裡嗡嗡震，又似乎有千上萬人在虔誠禱告、唱。

  最前方的柴爾德始終安靜看著，直到白絞鏈和秤盤忽然崩散，隨即又重新穿梭編織，但「素材」仍不太夠，只化為半虛無的框架，好似一座僅容一人出的門戶。

  柴爾德扭頭，看向羅南。

  公正首祭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