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傳送的魔法陣再度亮起,而這一次,不再是當做急逃生通道,而是邁向另一個世界——
阮星瀲和葉慎從傳送陣里逐漸消失的時候,鹿正沖著微笑,滿臉“放心給我吧”的表,如同兩個互相托付夙愿的戰士,一直到阮星瀲的臉消失在大家的視線里,鹿深呼吸一口氣,擼起袖子說,“走!星星可是把后背給我們了!”
辛胤意味深長地看著鹿道,“你過去可不是這樣。”
鹿腳步一怔。
“過去你只有復仇,滿腦子就是讓他們付出代價。”辛胤挑眉,說出了鹿心里最深的傷疤,“可是現在你不一樣了。”
想著拯救蒼生。
這未免也太偉大了些,是他們這種暗又黑暗的吸鬼該干的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鹿低下頭去,“過去總覺得只有復仇功才能夠證明自己活著,才能給自己些許寬……可是遇到了阮星瀲以后,我的世界不一樣了。”
黑白灰的世界里有了別的。
鮮的。
“我有更重要的,只有我能做的事要做。”鹿攥了手指,認真地看著辛胤,這是被陷害死為吸鬼以后,第一次眼里有鮮活的芒閃爍著,“星星就像一面鏡子,從上我看見了自己。”
辛胤冷哼一聲,但是角卻微微上揚。
鹿,你現在雖然是吸鬼,但是比之前活著的你,更像是一個,有靈魂的人類。
******
阮星瀲跟著莫湛來到這塊土地的時候,迎面而來的風吹得有些恍惚,仿佛自己新生了。
凜冽的寒風里,他們三個人穿著一短袖,站在馬路邊上一不,畫風特別像是突然闖這個城市的冒險者,車流來往,互相鳴笛,聲音從阮星瀲耳邊掠過,仰頭看著周圍的高樓大廈,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路過的人們都朝著他們投去異樣的眼神,還竊竊私語著。
“是不是郊區神病院里逃出來的啊?”
“誰知道呢,大冬天的,我都裹上襖子了,這漂亮姑娘怎麼穿薄薄一件啊,唉,冷風吹了容易痛經啊,誰快去勸一句。”
“倆男的長得倒是好看的,都小白臉兒,可惜好像腦子不是很好。”
這些聲音傳到他們耳朵里的時候,葉慎臉都變了,男人剛要張罵人,一邊的莫湛就已經抬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上車的時候司機連著看了他們好幾眼,“去哪?”
莫湛報了個地址,司機的眼神里這才帶上些許意外,因為莫湛去的地方是個富人區,那地段寸土寸金,這幾個……看著腦子不咋滴,難不住那兒?
那估計是剛從國外度假回來吧,才穿得這麼。
有錢人的世界真好啊,大冬天能去國外度假。
司機頷首,認真開車到了目的地,莫湛付了錢,便領著阮星瀲和葉慎進了別墅區,他來到自己家別墅門口,打開大門,穿過花園便進了房子,踩上去一腳就能接到地暖,比外面寒冷的天氣要舒服太多。
葉慎罵了一句,“吸鬼家里裝地暖,你閑出屁來了?”
莫湛說,“你管老子!我夏天還開冷氣呢!”
阮星瀲覺到了腳底的溫暖,確實有些意外,扭頭問莫湛,“這房子是你的?”
“對啊。”莫湛練地走去廚房,給自己開了一聽可樂,“怎麼啦?”
“你在這個世界也有房子?”
阮星瀲順手對著他攤開掌心,莫湛剛喝了一口,哽住了,罵罵咧咧把可樂放到手里,撇撇又去給自己拿了一瓶。
“我沒房子但我有錢啊。”莫湛剛拿出第二聽可樂,結果又被葉慎搶走了。
年氣得咬牙切齒,從冰箱里拿出第三聽可樂,做賊似的手蓋在可樂上,張兮兮四張,確認沒人要和自己搶以后,這才安心說,“我銀行卡里的零多到數不完,在這個世界有房子很奇怪嗎?”
也是啊,莫湛怎麼說還是莫家爺呢。
“你年紀這麼輕就出來了,莫家怎麼辦。”
“我姐管著。我有個遠方姐姐在公司幕后掌權的。”莫湛眨眨眼睛,對著阮星瀲神兮兮地說,“人垂簾聽政那種,武則天,曉得吧?”
“那很厲害啊。難怪你一直出來殺人但是莫家還有人接班。”阮星瀲豎了個大拇指,“那你在這個世界里的份是怎麼來的?”
“作為一個前調停者,這點事解決不了,那我還要不要在江湖上混啦。”
莫湛把手里的可樂拋在半空中停住,得意地看向阮星瀲,“你切記,我在這個世界的份是一名高中生,是花骨朵,是祖國的未來!明天有會考,我和阮雋一個考場,你可以作為我的姐姐來接我放學,這樣就可以看見阮雋了。”
祖國的未來說完這話,臉上滿是意氣風發,倒真有些年強則國強的昂揚和銳氣,他咧咧對阮星瀲說,“會考結束時間是傍晚四點,你和葉慎可以等在考場外面。”
阮星瀲大喝了一口可樂,放下去的時候手卻微微發抖,看了莫湛很久,才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晚上睡覺的時候,葉慎很自然很練地就躺在了阮星瀲的側。
說實話,阮星瀲有一點張,看著在自己邊上的葉慎說道,“你真要跟我這樣睡覺嗎?”
葉慎清了清嗓子,“沒跟我睡過嗎?”
那倒是有。
只是……
阮星瀲的睫了,和葉慎一直這樣親接下去,怎麼把自己的拔出來呢。
正巧這個時候,葉慎下意識手想替整理頭發,卻不料到阮星瀲的那一刻,人電般一驚,這個反應讓葉慎不爽,“你怕我?”
“沒有。”阮星瀲很快鎮定下來,“我只是還沒有收拾好緒來學會如何理你的一些親接。”
說話很坦然,卻讓葉慎心里一。
“這種事為什麼要學?”
“我們之前……”阮星瀲頓了一下,“發生了關系的,葉慎。這件事自那以后你都沒有提起過,但是對我造的沖擊和影響其實不小。”
沒有和阮星瀲以這種沉重又認真的口吻對話過,葉慎有些逃避。
他得承認,他一直在回避那件事。
“作為夜族,那種事在我們上其實不算——”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阮星瀲打斷了葉慎的話,“我知道只有在我們人類世界里,那種行為才算關系,可是葉慎,我就是從人類變過來的,這些觀念對我來說不是那麼快可以扭轉的。”
葉慎聽見這個,微微皺眉。
“在我的認知里,這是彼此相的人才可以有的行為。都說做做,有才能做。我沒辦法和一個沒有的人做這些事的,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這些,還是說你是可以跟不的人……”
阮星瀲向葉慎解釋著這些事,但或許本不用解釋,葉慎肯定,什麼都懂。
他什麼都懂,卻偏偏回避。
還需要答案嗎。
“我……”阮星瀲說到后面自己都有些無力了,知道有些訴說,是徒勞無功的。
那不如今天把自己所有掏心窩子的話都說個干干凈凈,從此往后斷了念想,便再也不要舊回頭。
攥手指,抬頭,在床上直視著葉慎那雙凜冽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喜歡你,很深那種,所以你和我發生關系以后故意當做這件事不存在會讓我覺得很傷心。我不想再那麼傷心下去了,不想再每天都問自己一百遍‘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我知道這些對你來說可能是,一種困擾。”
停頓了一下,停頓的幾秒里,有人心跳聲如鼓擂。
“但我得說出來,不說出來的話可能你永遠都不會正視我的需求。”阮星瀲主手,著葉慎的側臉說,“你不用給我答案,我現在說出來了,就已經不再需要你回應了。”
葉慎的瞳孔微微收。
上吸鬼有什麼丟人的。
幾百年前的,不也是這樣敢敢恨嗎。
阮星瀲自嘲地笑了笑,收回著葉慎側臉的手,低聲道,“當然啦我一點沒怨你,所以你別有力。而且我還是得謝謝你,畢竟一直救我的人是你,葉醫生。”
葉醫生這個稱呼,恍如隔世。
葉慎眼神晃了晃,好像看到了當初那個不知所措的阮星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又脆弱麗。
阮星瀲轉過去,從此為自己心里這一段還沒開啟便已經結束的畫上句號,明明和葉慎躺在一個被窩里,卻跟他中間隔出來一個位的距離。
阮星瀲閉上眼睛打算醞釀睡意,幾秒后,眼睛猛地睜開。
一雙冰涼的手從背后抱上來,摟住了。
把拉進了,他同樣冰涼但結實的膛里。
******
阮星瀲醒來的時候,葉慎啊地了一聲。
阮星瀲嚇一跳,葉慎說,“麻了!手麻了!”
人立刻從他懷里撤出來,當場被嚇醒,葉慎說,“嚇你的,我是吸鬼,不會手麻,嘻嘻。”
嘻嘻。
阮星瀲拿起枕頭悶在葉慎的臉上,“老娘悶死你,悶死你。”
葉慎說,“我早醒了!就是看你一直不醒嚇嚇你,把枕頭拿開!”
這個時候莫湛在外面敲門,進來一看阮星瀲騎在葉慎上拿著枕頭悶他,年呆在門口幾秒,隨即嘿嘿嘿地著手說,“玩窒息play呢?搞那麼花,我能參加嗎——”
話音未落一道冰刃在他腦袋旁邊的門板上,咻的一下穿了門板。
莫湛抹抹冷汗,把冰刃從門板里拔出來丟了回去,“真小氣!葉慎你這個死M。”
“你才死M……”葉慎臉上的枕頭被他翻下來,男人摟著阮星瀲的腰把掀在床邊,扭頭對著門外的莫湛豎起中指,“想死了是不是?”
莫湛手指對著,略帶綠茶氣息說,“你跟阮星瀲睡一張床,人家有點吃醋。”
“……”葉慎說,“吃我的還是吃的?”
莫湛氣得哐當一拳打穿了那扇門,“你神經病啊,我閑著沒事吃你的干嘛,我可不是男同!”
阮星瀲指著自己說,“你喜歡我啊?”
莫湛樂觀又開朗,活的就是一名年,他咧笑著說,“一瞇瞇。”
“一瞇瞇。”
葉慎瞇起眼睛,反手拔出一把一米長的闊冰刀,“老子讓你一瞇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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