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胤聽見鹿的這話，忽然間就釋懷了。

也許鹿缺一個支撐著活下去的力量，這個力量不該來自于他，而是應該來自于本。

現在，在阮星瀲的指引下，找到了。

只是……看著鹿比過去要更加白的臉，辛胤說，“你最近被有點多，沒有出問題嗎？”

“我可是吸鬼誒。”鹿倒是一點兒不擔心，擺擺胳膊，做出了健的作，“沒關系的，一點而已。要多我就給多。”

真的嗎？

辛胤對此保持懷疑態度。

“要是不了了，就跟我說，我會立刻帶著你離開這里。”

“所以你是因為我才留下來的？”

鹿出了狡黠的笑容，“我以為你也是想拯救全人類才留下來的呢。”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我的想法和葉慎的一樣，全人類死完了滅絕了都跟我沒有關系。”辛胤的眸漸深，“聽不懂嗎，鹿。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留下來的。”

辛胤這種自由又桀驁的人，想留在哪里，又或者想離開哪里，是沒有人攔得住的。

“是因為辛迪加？”

鹿嘗試著問道，“我上有那位大人的，所以你才留下來的。”

“嗯。”辛胤冷笑一聲，“你怎麼想就怎麼想，我懶得跟你解釋。”

怎麼說著說著還生氣了啊。

鹿道，“你放心，我知道這條命是你給我的，我不會自己來……我只是想，為了還能夠活下去的人，盡自己的一份力罷了。”

辛胤面無表地說，“隨便你，你就是死在外面我也無所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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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瀲和葉慎趕到魏家的時候，魏月歌正在家里開視頻會議，聽見靜，通過監控錄像朝門外看了一眼，發現是阮星瀲，便松了口氣。

阮星瀲的指紋能解鎖魏家的碼鎖，所以無需去特意開門。

只聽滴一聲，門開了。

人推門而，迎面而來的是一條狼。

兇猛的野嚎著將不速之客直接按在地上，阮星瀲罵了一句，“你瘋啦！看看我是誰！”

鳩一愣，低頭看了一眼阮星瀲，覺到自己的脖子一寒，有殺氣從自己后襲來。

它趕從阮星瀲上跳走，里不干不凈罵罵咧咧地說著什麼，但是在外人聽來就是嗷嗚嗷嗚的喊。

阮星瀲都有點想笑，這鳩不會是在這段時間里一直以狼狗的形態生活在魏月歌的家中吧。

他不憋屈嗎。

不過仔細一想鳩本來也是狼人，阮星瀲又不擔心了。

正好魏月歌走上前來，一把將健碩的狼狗從地上抱起來，鳩嗷得起脖子，心說每次都是被這人這麼抱的。

力氣可真大啊。

力氣大好，人就要力氣大。力氣大強壯。

魏月歌笑著扛著狼狗往里走，“不好意思啊，它最近領地意識比較強，以為有壞人闖呢。”

“好狗。”一邊的葉慎冷不丁地說，“會看家護院，好狗，嘬嘬嘬。”

鳩氣得尾上的都豎起來了，嗷嗚嗷嗚地大喊，葉慎也是個賤皮子，聽了以后淡淡一笑，“狗？”

“……”

阮星瀲都在一邊被葉慎氣樂了，說，“你跟條狗較勁干嘛？”

就因為他xx比你大，還被我看見了嗎？

葉慎給了一個沉的眼神，阮星瀲脖子一，在那里嘟囔著，“男人之間的嫉妒心才更可怕呢……”

葉慎走上前來，看著魏月歌在一邊整理的會議記錄，眼尖的他一下子找到了重點，“國外也出現這個事了？”

“嗯，而且就我目前看來，國外的事發得比國劇烈，國因為有我們和政府在，這個事算是控制得比較好。我們研發出來的清投市場效果很好，不人被治好了。”

那麼多清……每天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大家手里，那麼作為清的來源鹿，到底承著什麼呢？

阮星瀲忽然就想到了鹿曾經對坦白說，自己是辛迪加那位大人的罐子，上有著濃度很高力量很強的，所以也經常招惹殺之禍。

而現在，何嘗不是為了另外一種……“罐子”。

哪怕是吸鬼，不死不滅，也經不起這樣的掏空和損耗啊。

“我們需要把清到國外去嗎？”

“回頭去國外看一趟況吧。”葉慎在工作這件事上倒是專業負責，“這些日子你幫著理太多事了，我和阮星瀲過兩天去看看，你這里讓莫湛幫著一起，正好你也能輕松點。”

在葉氏集團幫忙的莫湛這就打了個噴嚏，他嘟囔著，“不會是人民需要我了所以想我了吧。”

艾弗森手里拿著試管，沖著莫湛無奈地笑，“莫爺真是說笑，年輕真好啊。”

莫湛看了艾弗森一眼，他問艾弗森，“這一直下去，會不會有一天把鹿上的全都空？”

艾弗森一愣。

手里裝著清的試劑瓶也跟著一晃一晃的，淺淺的在里面蔓延，就如同一秒鐘的生命從試劑里誕生。

只有鹿的可以拯救大家的話，那麼現在需要清的人越來越多，鹿需要被走的也越來越多。

這和過去被吸的日子有什麼區別。

吸鬼的造和再生能力確實強，但是……

遲早有一天，鹿的，會不夠用。

“我覺最近好像臉都更加蒼白了。”莫湛看似說著無心的話，卻讓艾弗森也擔憂起來，“是啊，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得有更強力的手段來從源頭上制止這一切。”

“調停者。”

莫湛忽然說出的三個字，讓艾弗森警覺起來。

調停者向來和夜族是宿敵。

“調停者或許有辦法停止這一切，但是說實話，如今染者越來越多，照理說調停者也該出面了，可是沒有。”莫湛過去是調停者部門最銳的小隊里的一員，自然明白調停者的一切準則，就算再高高掛起，如今世界的平衡被破壞了，也該站出來維序了。

“我很奇怪，現在調停者的無于衷……”莫湛盯著手里的清看了很久，他粲然一笑，“這麼說來，現在的我們更像是調停者呢。”

千方百計去守護那些無辜的人，是他們這群吸鬼。

而真正的調停者在這個時候卻雀無聲了。

很反常，實在是反常。

莫湛的話讓艾弗森腦子里有一個不好的想法，但他也不敢想得太叛逆，畢竟也沒有什麼證據，他們也從未和調停者接過，“會不會是調停者默認縱容這一切發生的？”

莫湛的手猛地一頓！

這個方向，會不會……真的說猜對了？

如果真的是調停者默認的話，那麼意思是調停者其實也希這個世界上的人類都毀滅一次嗎？還是說……調停者跟異種族的人聯手了，想要改造大家，并且打破這個世界的平衡？

莫湛表有些嚴肅，“我必須要把這個猜想告訴給葉慎他們，也許調停者里面出了叛徒！”

而另一邊，魏月歌的家中，阮星瀲和葉慎正一臉凝重地坐在床邊，床上躺著一個毫無呼吸起伏的男人，尸冰冷，但是令人驚異的是，死去了這麼久，他上沒有任何尸斑，也還沒開始腐化，依然保持著死前的狀態，乍一眼看過去就像是睡著了。

魏蘅雙目閉，臉蒼白地睡在那里，阮星瀲嘆了口氣，上前去他，“魏大哥要怎麼樣可以醒？”

“你之前不是說了我哥不會死……”魏月歌看向葉慎，“葉慎，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吧？”

葉慎確實有辦法，但是這個辦法……

葉慎扭頭看向魏月歌，“我以為等待一段時間魏蘅會自醒過來，但是現在看來可能需要外力驅使。”

外力驅使是什麼意思？

“再等等吧。”葉慎看著阮星瀲放在魏蘅臉上的手，忽然間就想笑。

阮星瀲，你還真是有魔力，讓你邊的男人一個兩個都愿意為了你把命豁出去。

“還要等多久，萬一……”

魏月歌每天最慶幸的事，就是發現自己哥哥魏蘅的并沒有出現任何腐爛的跡象，這說明他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死去”，說明他還有機會。

所以葉慎的話，等于給了繼續斗的力量，只要等的時間足夠久，也許自己的哥哥就會醒來……

“他這樣不吃不喝的話，不會消耗自己嗎？會不會越來越瘦？”魏月歌說，“要不要打點營養之類的？”

葉慎搖搖頭，“不需要，他現在并沒有在消耗自己的。”

真是奇怪，魏蘅現在于生和死之間，其實有點類似從高樓上跳下來的，尋死的莫湛。

葉慎道，“調停者會找上他的。”

調停者？

“你是說……就像當初莫湛被著為了調停者，擁有了神諭的力量……”阮星瀲倒吸一口涼氣，“魏大哥也會變調停者？”

“沒錯，要想為調停者，也得先死一次才行。”葉慎皺著眉頭，眼神里略帶嘲諷，“某種程度上講，為調停者的步驟和為我們這種魔鬼的步驟，沒有分別。”

在從高樓墜落的那一刻，莫湛被調停者收割了靈魂，他被蠱了，代價是自己的作為人類的資格，從此擁有了強大的力量，為了維護這個世界規則平衡的一份子。

“只有被不平衡的規則影響過的人，才可以被選中為調停者。”

葉慎的話讓阮星瀲心驚，“也就是說，遇到過災難，經歷過巨大痛苦的人，調停者才會找上門，這類人是可以不用多加思考就把自己的生命作為換給出去的，就比如莫湛，他在接為調停者這一條件的時候甚至都沒有考慮過后果。”

什麼都已經失去了，就什麼都不害怕了。

莫湛的家里人被害，而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什麼都做不了，那個時候他才會祈禱，祈禱自己，擁有改變規則的力量。

超出這個世界常理的，絕對的力量。

于是調停者接收到了這份祈禱，強烈的絕和恨意驅使著他握住了那一份，帶著詛咒的，調停者的力量。

“那不就是等于把世界上命苦的人變調停者嗎！”阮星瀲從來沒想過調停者的本質是這樣的。

只有下過地獄，才會乞求力量。

而調停者從這些祈愿里誕生，被選中的人，就會變他們的一份子。

“魏蘅怎麼會……”阮星瀲喃喃著，“魏大哥一直以來都很好，做生意上口碑也不錯，他從小到大都是魏家最優秀的繼承人，是長輩眼里的好婿人選，跟薛暮廷那種人渣截然不同，為什麼……”

為什麼魏大哥也會被調停者選中呢？

他心里也有著深不可測的，只有跳出規則才能完的愿嗎？

阮星瀲和魏月歌對視，那一刻，兩個人的臉上都是茫然。

很顯然，魏蘅家境優越，本也是人中龍，他有強烈的愿什麼得是依靠祈禱別的力量才能得到的？魏蘅這種級別的總裁，想要什麼就沒有得不到的。

葉慎沉默很久，眼神忽然就落在了阮星瀲的臉上。

阮星瀲被他看得心里發，總覺得葉慎這眼神里帶了太多復雜的東西。

魏蘅醒來以后，會變調停者嗎，還是說……會變他們的一員。

魏月歌坐在了魏蘅的床邊，嘆著氣說，“算了，變什麼樣，他都是我的哥哥。”

“嗯。”阮星瀲說，“我會等他醒來的，他也算我半個哥哥。”

“你就不能是嫂子嗎？”

魏月歌故意開玩笑道，“你試試，你對著我哥說，我愿意跟你結婚，指不定跟吻醒睡人似的，我哥一下就睜眼醒了。”

葉慎從邊上空氣里出一把刀來，“我現在就可以把他捅死，他眼睛就不會睜開了。”

“……”

魏月歌覺得葉慎現在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念想，就是殺所有對阮星瀲有意思的男人。

和人。

魏家的廚師做好了飯，幾人來到餐桌前的時候，鳩跟在魏月歌的腳步后面，也屁顛屁顛地走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