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江婉嫁進來,的家世是幾個媳婦里最低的,既沒有姚家的富庶也沒有周家的清貴,年紀還最小,偏偏兩人得管一聲“嫂子”,們不服氣,沒給使絆子。
所幸周氏和姚氏并非險惡毒之人,自從上頭的婆母被關進佛堂,陸奉為龍司指揮使,江婉當家夫人的位置不可撼。管家后極主母的氣度,吃穿用度沒有虧著兩房,兩人逐漸偃旗息鼓,不再和江婉爭鋒。
有意思的是,有了江婉這個后來者居上,周氏姚氏如今倒有些惺惺相惜,越來越親近。
……
江婉笑問道:“兩位弟妹今天有什麼事?”
當年那些磕磕絆絆江婉早已不在意,這兩人可能心虛,無事不登三寶殿。們眼不見心不虛,江婉也落得清凈。
姚氏和周氏對視一眼,姚金玉開口道:“長嫂,我們來想問問,外頭……如今是什麼章程?”
近來京中不太平,不僅尋常百姓,連宦人家也閉門不出,以防殃及池魚。
“能有什麼章程?無外乎捉拿賊子,都是爺們兒的事,和我等婦人無關。”
江婉喝了口茶水,回答得滴水不,“我們該吃吃該喝喝,好生過年便是。”
“年貨都給你們送去了,看看還缺什麼,只管和我說。對了,后日裁來府量,那天別讓孩子們去學堂,年節將至,讓孩子們也松快松快。”
陸家大房只有陸淮翊一兒獨苗兒,二房一子三,三房三子二,當然,不全是姚氏和周氏生的。二爺自詡文人,邊有兩個婢紅袖添香,生了孩子后抬為姨娘。三爺是個玩兒的,葷素不忌,屋里頭有名分的姨娘就有四個,書房里還放著幾個不記名的通房丫頭,兒自然多。
兩人應了話,隨口聊起閑天。東拉西扯地,屁像釘在椅子般不如山。
第三盞茶下肚,見江婉依然不聲,姚金玉先沉不住氣,瞥向周若彤,聲道:”二嫂,你不是有話跟長嫂說麼,怎麼人到跟前,反而啞火了?”
江婉早就猜到是周氏有事,姚金玉心直口快,若的事,第一杯茶不見底兒就說完了,姚氏不太看重面子,能說會道,能屈能。反而周氏抹不開臉,端著清高的架子,把自己生生架起來。
很給面子地看向周若彤,溫聲道:“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有話直說便是。”
周氏雖清高,卻沒什麼壞心眼兒,這兩年們相也算和睦,江婉不為難,很痛快地應了的請求。
也不是什麼大事,周祭酒有家一表三千里的親戚,是個京,竟然牽涉進恭王一案,被判抄家流放。男丁年后押送嶺南,眷則沒奴,適齡者填充教坊。
周祭酒費了點心思,保下眷不被折辱。只是各品階能買的奴數有限,之前經過首輔胡良玉一案,周家已經買了不奴,又不能無故趕走打殺。他四品的銜不夠用,便想起了姻親。
周氏凄凄道:“那孩子剛滿十五歲,可憐見的,在家也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我想府里也不缺這一口飯,長嫂菩薩心腸,給一個容之,就當給淮翊積福了。”
江婉忽然不高興了。
已經答應了周氏,何苦拿淮翊說。淮翊的子一直是的心病,聽周氏話里話外的意思,難道淮翊子骨兒弱是福分不夠?
也以為是陸奉這個老子做惡太多,折了淮翊的福?
江婉不得要為陸奉鳴不平。承認,陸奉不是什麼好人,可他也是秉承圣命辦事,說白了,他是一把寒刀,皇帝才是執刀人。為什麼這些人一口一個“圣上圣名”、“圣上仁慈”,偏偏對陸奉口誅筆伐?
旁人也就算了,你周若彤有什麼資格?老二酸腐書生,自詡讀書人,連個秀才都考不上。今天邀賞這個真跡,明天鑒那個稿,別人憑什麼非得給他這個面子?連自己頭上的一簪都是中公出的銀子!他們心安理得地陸奉帶來的便宜,哪兒來的臉指責他。
說句不好聽的,老二迂腐老三紈绔,要是沒有陸奉支撐門楣,陸家還不知道怎麼樣呢,得到你在這里高高在上可憐別人?
江婉把手邊的茶盞重重放在案幾上,收斂笑意。
“到底是罪臣之,這段日子風聲,不好讓出來見人。人放在你院子里,不要讓走。”
“這是自然,長嫂放心,我有分寸。”
周氏忙起福了一禮,后知后覺明白自己說錯話了,想道歉又張不開口。周若彤今年二十五,江婉剛滿二十,年齡擺在這里,抹不開臉。
一旁的姚金玉撲哧一笑,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二嫂快起來,還沒過年呢,我們可不起你的大禮。”
“看天,二爺也快回府了,二嫂不去迎一迎?我家月兒還想要個弟弟玩兒吶。”
口中的“月兒”是陸思月,如今陸府最小的孩子。
周若彤紅了臉,嗔道:“想要弟弟問你家三爺要,再胡說,我撕爛你的。”
“哎呀,長嫂,你看……”
……
說說笑笑,氣氛不復方才的張,周氏順勢起告辭。姚金玉磕著瓜子兒沒彈,等周氏走后,笑道:
“二嫂沒有壞心,只是不會說話,長嫂不要惱了。”
江婉瞥向,意味深長道:“你們如今倒是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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