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這天,黎的天氣并不好,寒風獵獵,零下好幾度的氣溫冷得讓人不過氣來,加上外面還下著雨夾雪,就更覺得整個城市都寒氣叢生了。
不過糟糕的天氣并沒有奪去這里的人們過節的心,大清早我去超市買培回來的路上,整個城市就開始熱鬧起來,路過的每個人臉上似乎都帶著愉悅的笑意。
這邊中國留學生組織了一個稍規模的聚會,我想去湊熱鬧的,如果運氣得好的話還能認識個不錯的男孩,然后也就不會對瑾瑜的幸福到難了。
但是等我看到蹲在壁爐邊上瞅著我的頓,實在不忍心把它一個人留在過節日。
頓低聲吠了兩聲,我放下法語詞典瞪它:“你怎麼又了?”
頓耷拉著腦袋,了下尾,告訴我它真的了。
我起去廚房,按照食譜上寫的,將培、番茄、土豆切塊,然后把所有的食料放在小鍋里用中火去煮。
理好所有事,我拿出手機看時間,倚靠在墻上看著從鐵鍋里冒出的熱氣發呆,然后就在我失神的時候,外面響起了鑰匙開門和頓吠的聲音。
我猝不及防地回過神來,從廚房跑到客廳的時候正看見賀昂蹲在玄關換鞋。
“回來了啊?”看見賀昂回來,我有些驚異,因為他提早回來了,然后我轉眼一想,今天是圣誕節,總要提早回來跟友過節的。
賀昂換好鞋,站直腰看了眼我圍在腰上的圍,問:“做飯嗎?”
我很順地接話說:“是啊,要不要吃點?”
“嗯,正有點。”賀昂說。
他話音剛落,我突然想起廚房里燒的食是頓的晚飯,趕開口說:“那個你不能吃,是給頓做的。”
“哦。”賀昂了然地點了下頭,然后問我:“你吃過了沒?”
我搖頭。
賀昂:“那等會一塊出去吃吧。”
頓見到賀昂回來非常高興,如果之前還是無打采的模樣,從賀昂進屋里,頓已經繞著賀昂跑了幾圈。
賀昂俯下子頓的頭,然后扭過頭來對我展眉一笑:“它這兩天胖了不呢。”
賀昂語氣寵溺,似乎在他眼里,頓就像他的孩子一樣,我低頭看了眼頓,丫的,狗命真好,羨慕死你了。
給頓喂完食,賀昂已經換了服下來,深長配一件黑呢大,一雙長立在樓梯口,姿態拔。
“走吧。”賀昂對我說。
我點點頭,邊走邊系圍巾,剛走到門口,外面冷冽的寒風激得我又手把圍巾裹得嚴實些。
賀昂停下腳步,目在我的圍巾停了下:“這圍巾好看的。”
我:“我媽織的。”圍巾是秦白蓮用給寶寶織后剩下的線給我織的,大紅,織法簡單的,不過因為織得,所以非常保暖。
因為是圣誕節,我以為賀昂會帶我吃西餐什麼的,不過他卻帶我來到唐人街的一家中國菜館。點餐的時候,我很奇怪賀昂今天怎麼不跟朋友一起過節,所以也就多地問了句:“你朋友呢?”
賀昂稍微愣了下,說:“人在盧生堡。”
“哦。”原來人不在法國啊,難怪不能跟友一塊兒過節。
晚飯沒吃多久就出來了,賀昂送我回來的時候我突然想到瑾瑜那個電話,所以趁下車之前跟他提了下:“瑾瑜打電話來過,說過幾天要過來。”
賀昂點點頭,說:“知道了。”
我沒說瑾瑜還要介紹人給他認識這事,原因一是我覺得沒必要,等瑾瑜把人帶到他面前他自然就知道了,原因二是我多猜到瑾瑜要帶誰給賀昂認識,作為前任,我實在有些開不了口。
我已經想好了,瑾瑜過來這幾天我全當做不知道,雖說何小景在我出車禍出院那段時間來看過我幾次,現在何小景他們來法國了,理上我應該請吃頓飯什麼的,不過對于有些人有些事,好像并不能用理去思考。
賀昂送我到公寓樓下,在我上樓的時候,他突然問了我一句話,這句話讓我又溫暖又窘迫。
他說:“歌,你是不是缺錢的。”
我的臉漲得通紅,然后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我想自己肯定是太窮酸樣了,所以賀昂才會問我這個問題,當然,我窮是不爭的事實。
賀昂抬眸看了我一眼,然后從袋里掏出一個錢夾,從善如流地從里面取出一沓錢塞進我手里。
“我不要。”我說。
“這是你這三天照顧頓的工資。”
手中的錢燙得我整個人快燒了起來。“好好照顧自己。”賀昂不再說什麼,留下這句話便上車離去了。
回到公寓,我蹲坐在沙發上數了數賀昂給我的錢,一共6張500面值的歐元。我一會兒覺得自己應該把這錢還給賀昂,一會兒又不那麼想還回去。
電費水費要錢,暖氣要錢,學習資料費要錢……
我低頭看了眼上穿著的水藍羽絨服,過冬的服也要再買一件了。
今天突然多了3000收,對于我來說,這無疑是一筆橫財。以前聽人說橫財容易招賊,但是我想不到的是賊來得那麼快,我晚上剛得到的橫財,第二天夜里公寓就賊了。
第二天在路易太太那邊做面包的時候,還提醒我晚上睡覺要注意什麼的,說最近治安特別不好。
所以我晚上睡覺的時候特意多上了一把鎖,但是我卻忘記了窗戶那邊,而賊就是從窗戶爬進來的。
賊來的時候我是有覺的,因為他打翻了我放在窗戶邊上的一盆仙人掌。“啪——”的一聲,很響,我想如果不是睡死的那種,一般人都能醒過來。
從小到大,我上過幾次安全教育課,比如火災了該什麼辦,地震了該怎麼辦,但是在我記憶中,似乎沒有講夜里進賊該怎麼辦。
客廳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我手腳越發冰冷,卷在床上瑟瑟發抖,唯一想到的是打電話報警求助,然后心驚地發現自己本沒記得這邊報警的號碼是多。
然后我又撥打了房東太太的號碼,很好,有關機睡覺的好習慣。
然后,然后——
我覺得自己手心冒出的汗都可以把手機浸了,手機在耳邊,燙得我耳發疼。
一秒一秒過去,直到第五次鈴聲結束,賀昂終于接聽了電話。
“是我,賀昂……”我的聲音在發抖,加上聲線得很低,我都不知道賀昂能不能聽清我說的話。
大概過了幾秒,耳邊傳來賀昂沉穩的聲音。“記住千萬別出去,我很快就過來。”
因為賀昂的這句話,我鎮定了不,就像上次在福克斯的酒吧槍擊現場里,跟他的那句“不怕”有一樣的功效。
然后又因為后面的兩句話,我又不鎮定了。
大概賀昂的手機還沒掛上,所以我聽筒里還傳來那邊的聲響。一句話應該是瑾瑜說的,他說:“賀昂,出什麼事了嗎?”然后就在這時,一道聲了進來,說:“宵夜已經做好了,你們可以吃了。”
——
心里不好的預越來越強烈,我故意把床頭柜上的水杯砸在地上,玻璃杯摔碎的聲音在夜里顯得刺耳而尖銳。
我想如果外面只是普通的小,聽到里面的聲響應該快速逃走的,但是況似乎要更糟糕些,外面的腳步聲只是稍微停頓了下,然后越來越靠近臥室。
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臥室的門沒有反鎖的功能,我一邊大聲呼,一邊起把單人床推向門口。
但是還是晚了一步,臥室的門被推開,一把水果刀在晦暗不明的夜里泛著寒。
“Don't make any noise!”進來的人用英語警告我,他形碩大,狠惡的語氣讓我本能地往后退后了幾步。
“請不要傷害我,求你……”我已經被進了墻角,因為驚慌,眼淚不停地往外冒,我試圖探過子去抓床頭柜上的臺燈用來防衛。
但是進來的人似乎知道我的意圖,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一只手把他手中的水果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脖子上抵著的冰涼活生生把我眼眶里的眼淚了回去,我整個人被桎梏在這人的懷里,濃烈味從他上飄來,惡心得我胃里翻江倒海的難。
我的手腳全被束縛住,他用力扯開了我的睡,啪啦一聲,睡上的紐扣全扯落掉到了地面上。
鋪天蓋地的恐慌讓我用盡全力氣掙扎,但是時間沒過一秒,我越發絕地像是在面臨世界末日。
當他的手在我在外面的時,全的細孔瞬間被打開,就像上游走著一條蛇一樣讓人惡心而驚慌。
“瑾瑜,瑾瑜……”我忍不住大哭出聲,意識到自己剛剛口里喊出的是那人的名字,心底更悲涼得一塌糊涂。
我想自己真的無可救藥了,那人負我傷我,但是在我絕如斯的時候,心里想的念的,還是他。
秦歌啊,你真的不清楚嗎,那個曾經像超人一樣守護你邊的男孩已經去守護其他孩了,他一定不是你的了,他已經不是你的了……
“哐當”一聲,因為要解開,他手中的水果刀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我睜開眼,靈魂都被空的我不知道還哪來的力氣,轉過撿起地上的水果刀,然后舉起手用力向趴在我上的人刺去。
……
全世界像是靜止下來,我的臉在冰涼的地面上,好像聽到了上方傳來的嘩啦啦的流聲。很奇怪,我以為自己會尖,以為自己會慌得六神無主,但是心底卻異常得平靜。
我突然想到小時候在外婆家跟人打架的時候,明明我把對方打得鼻青臉腫,但是秦白蓮卻心疼我臉上的輕微刮傷,我想幸好秦白蓮不在這里啊,這世上我最也最我的人,如果看到這一幕,不知道要多心疼啊。
過了很久,外邊傳來震耳聾的撞門聲,我聽到有人在我名字,我有霎那間的失神,覺又像回到高中運會那次,那次我在運場上摔倒,瑾瑜也是這樣喊我名字。
“秦歌,秦歌,秦歌”像是帶著一世的驚慌趕來一樣。
“啪——”是門被撞開的聲音,我了子,把躺在我上的人翻開,胳膊肘撐在地上,努力使自己爬起來。
但是我試了兩次,我還是無法從地上爬了起來,直到第三次我可以扶著床邊站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又落進一個人的懷里。
“歌,歌……”他低聲著我的名字,說話的聲音跟他的懷抱一樣,不停抖著。
然后房間的燈被打開,同時傳來一道孩的尖聲,“小歌……”
大家都趕來了啊,過來做什麼呢?看戲啊?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這雙滿是鮮的手,忍不住出聲驚起來,我抬眸看著眼前臉蒼白的瑾瑜,猛地用盡力氣推開他,好像他像是什麼臟東西一樣,我哆嗦這子,然后爬著來到另一個人的懷里。
“不怕了,不怕了……”那人一邊拍打著我的后背,一邊低聲安著,好像我只是個了驚嚇的孩子一樣。
“哇——”的一聲,我在這個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聽到樓下警車鳴的聲音,然后我聽見賀昂對我說:“歌,你現在聽我說,等會這邊警察審訊你的時候記得不要有毫的瞞,你懂我的意思嗎?一定要把之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一點都不能瞞。”說到這,他趴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句,然后扳住我的肩膀,看著問我:“懂我意思嗎?”
我看著賀昂,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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