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A大組織了一次自愿質的春游活。

說是春游，其實就是打著游玩幌子的各學院系別的聯誼。

林佳佳最早得知消息，提前把整個宿舍的都報了名，黎枝順帶喊上了丁微。

大一安排的活地點是縣區的芒山。

俞驍得知活容是爬山，臉都綠了：“我天天在機房編程，讓我爬山，殺了我吧！”

林佳佳對著他接連翻了七八個白眼：“你就應該去爬爬山，瞧瞧你自己那力，跟小老頭似的，你要說出去你二十歲，誰信啊！”

陳梓萌：“俞驍的力，你試過了？”

林佳佳：“……說什麼呢！”

俞驍：“……”

黎枝和沈盡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大車在一路有說有笑中進了縣區，下午四點，車子穩穩地停在了芒山的腳下。

黎枝背著包下了車，俞驍和張淼已經快他們一步跑到不遠的樹下開始搭帳篷了。

沈盡也有一個帳篷，黎枝幫著他去搭，回過頭，發現林佳佳正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黎枝：“什麼眼神？”

林佳佳眉弄眼地問：“這是你倆的小窩嗎？”

黎枝面無表地聽完了的有玩笑，道：“有時間的話，去撿點柴火。”

“哦……”

陳梓萌和周悅鋪了餐布在地上，丁微收拾了一些一次碗筷出來，又去行李箱里拿了幾瓶礦泉水出來。

幾個人浩浩地扎了四個帳篷。

林佳佳本來想和黎枝睡一個帳篷，想著丁微和其他幾個人都不，還是把和荔枝大佬同床共枕的黃金席位給了丁微。

黎枝把行李放到帳篷里，走出來的時候，恰好和沈盡撞了個滿懷。

他手里拿著剛烤好番薯。

好香。

他把烤番薯遞給黎枝，道：“趁熱吃，剛烤好。”

俞驍在一旁看著柴火直生悶氣。

沈盡都烤了好幾個了，他還沒一個功的。

林佳佳在邊上等得不耐煩了，推開俞驍：“算了，我來行吧！”

俞驍被到一邊，委屈地想去找張淼，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沈盡拎主了后面的領。

“怎麼沒點眼力見呢。”說話的黎枝。

俞驍：“干嘛……”

沈盡瞥了眼不遠正在和丁微攀談的張淼，道：“你現在去，合適嗎？”

“哎，算了算了！”眼見哪里都沒有他的容之地，俞驍鉆進帳篷里拿了三瓶RIO，分了兩瓶給黎枝和沈盡。

“我不喝酒。”黎枝說。

俞驍道：“這基本沒度數的果味尾酒啊！又不會醉。”

“嗯。”黎枝點頭，“就是沒度數的酒我不喝。”

“拉倒吧！”俞驍聳了聳肩，“你倆上次在酒吧，一個比一個倒得快。”

那次，不一樣。

后來黎枝和林佳佳在宿舍又喝過一次啤酒。

喝了好幾瓶，一點事都沒有。

說白了，是那天酒吧的燈太曖昧，是那晚的沈盡太迷人。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酒不醉人人自醉。

林佳佳把俞驍趕走之后，在陳梓萌和周悅的幫助下，功烤好了番薯和串。

黎枝循著香味過去，順走了兩串。

沈盡站在樹下打電話，過樹影照在他的上，落下了一片斑駁。

黎枝拿著串，遠遠地看著他，突然就覺得自己不了了。

眼睛沒辦法從他的上移開。

他什麼也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風景了。

*

大家吃完東西，圍坐在帳篷邊上玩“誰是臥底”。

沈盡拿了兩次臥底都贏了，就連第一個發言的白板，他都輕飄飄地拿下勝利。

玩到十點，大家此起彼伏地開始打哈欠。

陳梓萌擺擺手道：“不行，我熬不了，我要睡覺了。”

說著，第一個回了帳篷里。

篝火滅了，其他人也相繼回去了。

偌大的空地上，就剩下沈盡和黎枝兩個人。

黎枝站起，拍了拍子上粘上的草屑。

“走走嗎？”低下頭，問沈盡。

“好。”

沈盡很快站了起來。

春夜的風吹在臉上溫溫，月淡淡，照在地上，給靜謐的世界罩上了一層白紗。

兩人靜靜地走著，沒一會兒，沈盡停了下來。

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銀行卡。

“這段時間賺了點錢，先給你。”他說著，拉住他的手，把銀行卡放在了的掌心里，“還有的，我努力賺，爭取再點給你。”

黎枝收下卡，轉過臉來對他說：“我要用錢的地方不是很多，所以你可以不用很著急。”

“嗯。”沈盡輕輕地應了一聲。

兩個人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說話。

過了很久，黎枝驀地他的名字。

“沈盡。”

他問：“怎麼了？”

“你之前說的，要做醫學方面的人工智能，是認真的嗎？”黎枝著他的眼睛。

沈盡微微頷首：“嗯，認真的。”

“講講？”

然后沈盡開始闡述他的開發理念，有些過于專業的東西黎枝沒能理解，但中心思想是參了的。

道：“現在醫院和醫護人員的力真的很大。”

“嗯。”沈盡道，“所以，醫學人工智能的出現，將會很大程度上減輕醫護人員工作力，會讓患者得到高效、快速、準的治療。”

“聽上去真不錯。”黎枝歪著頭，笑了起來。

真好。想。

現在他能專心地研究想做的東西，追尋自己的夢想。

總算是沒有白白奔赴一場。

“你呢？為什麼學醫？”沈盡問。

黎枝愣了一下。

當初選專業的時候，其實有更好的選擇。

清北乃至其他的一些高等學府的熱門專業都在向招手。

是在填志愿的前一天晚上，黎枝想起了沈盡，想起了他的父親，也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人類醫學發展至今，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革新與發展，卻始終沒能找到治癌癥最好的方法。

其實，是想試一下。

也許，在醫學更加發達的明天，癌癥的治愈率將達到百分之一百。

在此之前，想為醫學世界做一點力所能及的貢獻。

“想救人。”黎枝頓了頓，“讓得絕癥的患者擁有奇跡。”

沈盡著，雙抿得很。

他多多猜到了一些，選擇現在的專業大概和他有一點關系。

沈盡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往前走了兩步，出手，把攬進了自己的懷里。

“說好是我來守護你的。”沈盡的聲音從的頭頂上傳來，“結果是我食言了這麼多年。”

“也沒有很多年。”黎枝糾正他，“這不才兩年。”

“不。”沈盡否定了的說辭，“真的，是很多很多年。”

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

黎枝仰起頭，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他卻俯，吻上了微張的。

的心，像是在被小蟲子撓，得的子都了下來。

沈盡托住了的后腦勺和腰，讓得更近一些。

溫熱的鼻息噴撒在的臉上，引得的臉頰一陣微紅。

不行了。

黎枝覺自己的大腦都快要缺氧了。

他的作很溫，夾雜著年獨有的侵占與霸道，他在的瓣上輾轉廝磨，進而向前探進，想要汲取更多的甜。

黎枝在沈盡的作中徹底繳械。

好不容易從這個纏綿的吻中離開來，在沈盡的懷里，他卻使壞似的朝的耳朵吹氣。

這一吹，又差點把的魂都給勾走了。

黎枝往后退了兩步，實在是覺得自己有點不爭氣。

鼓著腮幫子，很是嚴肅地著沈盡：“你為什麼這麼會？”

“會什麼？”

“就，很會。”黎枝睜大眼睛看著他。

沈盡道：“無師自通。”

“哼。”有些不開心地說，“老實說，你以前是不是和別人試過。”

這麼嫻的作和技法，還能是無師自通？

怎麼這麼懷疑呢！

“沒有。”沈盡也很認真地回答，“我發誓。”

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倒也不像是在說謊。

“哦。勉強信你了。”

大概是學習好的人，什麼都好？

套在沈盡上，應該立。

沈盡忽而笑出了聲來。

黎枝抿著，問：“你笑什麼？”

“很見你生氣。”他勾起角，“還可。”

可？

黎枝對沈盡使用的形容詞表現出極大的質疑。

開玩笑，在的人設字典里，怎麼能出現“可”這兩個字呢。

道：“我經常生氣地兇別人，你忘了？”

“和那種不一樣。”沈盡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黎枝刨問底：“那是哪種。”

沈盡卻不說了。

這是他獨占的小。

他才不舍得告訴。

“你倆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干嘛啊？”被尿憋醒的俞驍從帳篷里爬出來，就看見沈盡在和黎枝你儂我儂。

他拿著手電筒，頭發睡了潦草的窩。

沈盡掃了他一眼，眼神顯然沒什麼善意，俞驍瞬間就醒了。

于是他打了個哈欠，轉就走：“你倆注意點影響，這兒單狗一群呢。”

單狗們都睡得四仰八叉，等到第二天日曬三竿才爬起來。

第二天，要爬山。

俞驍一想到要爬山，頓時游玩的心都沒了。

“要不你們一起去爬唄，我在下面給你們看行李！”俞驍道，“不然這麼多東西放這兒，多不安全呀！”

“你去不去。”林佳佳對他沒有半點好臉，“反正我們上去玩。”

八個人，分兩批上山去。

芒山也不高，說白了，就是縣區的一個小土丘，后期稍微人工干涉了一點，才了現在的旅游景點。

林佳佳、俞驍、陳梓萌和周悅第一批，其余人第二批。

俞驍回到山下的時候，整張臉都綠了。

他一邊氣，一邊干掉了一瓶礦泉水。

“一點意思都沒有。”林佳佳抱怨道，“上面都是一些小攤販，一看就是專門騙外地人的，意思都沒有。”

俞驍：“我早就跟你說過沒意思了，你還不信……”

“你不說話能死是不是？”林佳佳一個白眼飛過去。

俞驍瞬間就噤聲了。

黎枝下意識地看了沈盡一眼。

好慘。

沈盡看出了眼里的潛臺詞。

第二批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繼續往上爬的興致了。

打道回府的路上，沈盡接到了沈葉池的電話。

“喂，爸。”

“阿盡，你在學校嗎？你能不能回來一趟，我胃疼。”

沈盡的子一僵，臉驟然間就沉了下去。

黎枝的心也隨著他的表變化提到了嗓子眼。

沈葉池說得含蓄，隔壁的大媽急得對著電話里喊：“快點回來啊！你爸爸這會兒疼得很厲害！”

“爸，你堅持會兒，我現在立刻就回來！”

沈盡掛斷電話，轉沖下了山。

從芒山回到市區，大概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

記得，張思南的學校好像離沈盡租的那個校區不遠，打車十五分鐘就能到。

沈盡往前走的空隙，黎枝拿出手機飛快地給張思南打了個電話。

事待完畢，張思南道：“你把地址給我，我現在就去找盡盡他爸！”

“好，太謝你了！”

“謝啊！咱們可是革命戰友！”

沈盡跑著，想起還沒跟黎枝說。

他于是放慢腳步，想要折回來和說清楚況。

黎枝卻快他一步地握住了沈盡的手。

他的掌心有點涼，但的手卻很溫暖。

沈盡的心不知怎的，稍稍定下來一些。

他還著氣，聽見黎枝說：“我已經打電話給張思南了，他學校就在你家附近，他這會兒已經帶叔叔去醫院了。”

沈盡緩了口氣，鼻子猛地酸了一下。

父親，對于他來說，是無比重要的責任。

換做別人和他在一起，大抵會覺得比起責任，這更像是個負擔。

可面前的孩兒卻堅定地拉住了他的手。

黎枝道：“放心，叔叔不會有事的。不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你。”

看著，他的心突然間得不樣子。

他何德何能遇見這麼好的孩兒。

沈盡垂下頭，說：“謝謝。”

黎枝：“跟我，你不需要說謝謝。”

從喜歡他的那一刻起，就決定了的。

無關質與現實，這是至高無上的意。

不論敗，不論悲喜，都要站在他邊。

做他的后盾。

做他的臂膀。

做他的，不二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