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等待著。

  隨後才上前跪地。

  「神君，這便是靈華繪製的山河社稷圖。」

  「耗時六十餘載，如今雖然算不得功行圓滿，也算是繪了這圖。」

  這幅圖耗盡了一輩子才終於製，在這過程之中，也親眼見證了九州山河破碎的形，也看到了大地化為神州樂土。;

  屬於的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這幅圖上了。

  而此時此刻，也到了兌現功績的時刻了。

  天帝一抬手，那圖便穿越高空，飛上了座。

  他接過了寶圖，看了良久良久終於才放下。

  天帝雖然看不到任何表，但是看到其作，似乎是心緒萬千。

  最後，他向了靈華君。

  「靈華，你可曾想好了。」

  「仙？」

  「還是神？」

  天帝已經做好了準備，不論是對方選擇了仙，還是神，他都能夠接。

  哪怕是迴轉世，他也已經想好了。

  雖然不論哪一個選擇，在天帝的眼中看來，都似乎充斥著某種問題。;

  但是還是那句話。

  相比於那些弊端，還有什麼比全部消逝更讓人難以接的。

  然而，靈華君卻深深一拜，比以往要更認真和執著。

  三拜九叩，直到行完整個大禮。

  「靈華此來，是來向神君拜別了。」

  天帝東皇太一：「拜什麼別，不論你選哪一個，不是很快便就能見面了麼？」

  靈華沒有說話，只是跪在地上沒有起。

  「東皇太一」看著靈華君的這副模樣，突然明白了什麼。

  「你選擇了迴！」

  天帝似乎有些惋惜，但是還是說道。

  「那也無妨，總有一日還能再見的。」

  靈華君終於起來，看著座上的天帝，二人帶著一模一樣的面。;

  一直以來，以為自己能夠明白天帝的心思，但是似乎從來未曾了解過面前這位天帝。

  而此時此刻，天帝也好似未曾真正地了解過。

  「我已經去過三生石上的迴臺了，稟告了司命之神，棄三魂七魄不迴。」

  再度告罪，叩首。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接近那座上的天地，將二者聯繫在一起。

  「天帝親手賦予我的迴和魂魄，靈華最後卻親手放棄了，這是靈華的罪過。」

  天帝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看著他，什麼罪不罪過此時此刻已經不重要了，他只是不明白靈華君為何要這樣做。

  隨後，靈華君終於說出了理由。

  「我不願仙，在歲月之中削去那七六慾，不復為人。」;

  東皇太一：「那也可以選擇化為天神。」

  靈華君搖了搖頭：「我聽聞了三神君以天神之法昔日曾化萬千，最終又整合在一起。」

  「而金鰲道人更是以此法，將自己斬化為了兩個。」

  「那天神之法，不過是人一生的回憶化為一個夢幻泡影，既然能夠化為一個，也能夠化為兩個三個，甚至千百個。」

  「即使再一模一樣，那也不是我了。」

  而這，也不是靈華君真正放棄此法的理由。

  面下的眸子，一瞬間湧出了某種決絕。

  「如果讓另一個和我一樣的影，被神君當了是我，我決不能接。」

  靈華君從來都未曾敢於違逆雲中君的意志，甚至將雲中君的意志當了自己的意志。;

  但是唯獨這一點，絕對不肯妥協。

  「那迴呢！」

  靈華君看著東皇太一接二連三地問出問題，雖然看似依舊沒有任何緒。

  但是明白，這是對方不想要死去。

  然而，還是拆穿了那個兩個人都知道的真相。

  「神君明白的，那也不過是另外一個月下之影罷了。」

  有些真相被說破了，便沒有辦法再繼續相信了。

  靈華君再次拜倒在地，向座上的天帝進行最後的拜別。

  「神君。」

  「我只願神君還記得我便好！」

  「不是斷絕七六慾的仙人靈華君，不是另一個夢幻泡影，而是那個記得那個月下彈奏著琴的雲中君靈子。」;

  靈華君跪在地上，一不。

  而座之上，天帝也坐在上面，同樣一不。

  ——

  高懸於重天的清冷天宮之中。

  江晁站在了自己的休眠倉之前，低下頭便能夠看到裡面躺著的靈華君，就好像是睡著了。

  他尊重了靈華君的選擇和執念，但是最後卻鑽了個。

  這原本是舒最喜歡做的事。

  江晁將自己的休眠倉給了靈華，沒有為斷絕七的仙人，沒有複製另一個和一模一樣的夢幻泡影。

  只是在某一刻長久地睡了下去。

  當休眠倉合上的時候，江晁摘下了臉上的天神相。

  出了那張和多年以前沒有什麼變化，甚至更加年輕的面龐。;

  然後。

  輕輕的放在了靈華君的臉上。

  當休眠倉合上的時候，江晁似乎終於放下了什麼。

  「走吧！」

  舒浮現了出來，和江晁一樣，看上去也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去哪裡？」

  江晁：「去邀九天明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