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緩緩回籠,桑許覺眼皮像灌了鉛般沉重。
努力了幾次,才終于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映眼簾。
“你醒了?”
醫生語調平穩,著職業化的冷靜。
桑許的大腦還有些遲鈍,像一臺老舊的機重啟,嗡嗡作響卻無法立刻運轉。
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純白的墻壁,刺鼻的消毒水味,提醒著自己醫院。
“覺怎麼樣?”
醫生一邊說著,一邊練地檢查著的各項指標。
“還好……”
桑許的聲音有些沙啞,嚨干得像吞了沙子。
想起,卻發現渾無力,只能頹然地靠在枕頭上。
“已經沒有大礙了,好好修養即可。”
醫生遞給一杯溫水。
“你的手機,已經充好電了。”
桑許接過手機,道了聲謝。
還沒來得及問白澤去了哪里,醫生卻像一陣風似的離開了病房。
速度快得讓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握著手機,桑許的心跳莫名加速。
按下開機鍵,屏幕亮起。
接著,無數未接電話和信息提示音如水般涌,手機震得像要跳起來。
未接電話列表里,白澤的名字赫然在列。
足足有二十多個,每個都像一把小錘子,一下一下地敲擊著的心臟。
除了白澤,還有桑梨、白荼荼、霍京焱……
甚至還有謝景年那個萬年不聯系的家伙。
這麼多電話,讓有些不安,桑許點開白澤的未接來電。
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回撥。
點開微信,消息列表里同樣是一片紅未讀提示。
其中,白澤的消息最多,最新一條消息的時間是十分鐘前。
桑許深吸一口氣,點開了白澤的對話框。
“桑許,對不起,別找我。”
“對不起,別找我。”
短短幾個字,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進桑許的心臟。
反復讀著,盡量去理解白澤想表達的含義。
能夠解釋這一切事的理由。
然而,除了冰冷的文字,什麼也找不到。
努力回憶著這幾天發生的事。
但是記憶都是碎片怎麼也拼不起來。
昏暗的房間,還有……白澤的臉。
對了,劇本殺館!想起來了,被白澤囚在即將開業的劇本殺館里。
這一個月一直于昏昏沉沉的狀態,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那個匆匆離開的醫生說無礙。
白澤,他到底想干什麼?他把囚在這里,是為了什麼?
囚?這個詞讓到一陣骨悚然。
白澤,他真的是認識的那個人嗎?
突然想起之前白澤的一些反常舉:
他總是神神地接電話,他總是回避的問題。
他……他甚至在面前表現出一種近乎病態的占有。
“變態!”
桑許忍不住罵出聲來。一切毫無頭緒。
這段時間,桑梨、白荼荼、霍京焱……他們一定都急瘋了吧?
尤其是霍京焱,那個把捧在手心里寵著的男人,他會怎麼想?
正想著,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嚇了桑許一跳。
來電顯示是霍京焱。
桑許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緒。
接通了電話。
“桑許!你怎麼樣?還好嗎?”
霍京焱的焦急的問道。
“我……我還好。”
桑許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在哪?我馬上過來!”
霍京焱的話語不容置疑。
“我……”
桑許猶豫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切。
告訴他,被自己的男朋友囚了?
這聽起來太荒謬了,也太難以啟齒了。
“告訴我地址!桑許,別讓我擔心!”
霍京焱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怒火。
桑許咬了咬,最終還是把劇本殺館的地址告訴了他。
掛斷電話后,桑許的心跳得更快了。
不知道霍京焱會是什麼反應,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好需要一個擁抱。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個高大的影出現在門口,逆著,看不清他的表。
“桑許……”
悉的聲音在病房里響起。
霍京焱幾乎是踹開了劇本殺館那扇半掩著的門。
屋昏暗,一淡淡的霉味夾雜著劣質香薰的味道讓他皺了皺眉。
謝景年跟在他后,手里還拿著不知道從哪兒順來的棒球。
一副隨時準備開干的架勢。
白荼荼和桑梨則落在最后,白荼荼抓著桑梨的手臂,臉上寫滿了擔憂。
“桑許!”
霍京焱喊出來。
桑許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像一只驚的小貓,聽到聲音后猛地抬起頭。
看到霍京焱的那一刻,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
眼眶一熱,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下來。
霍京焱三步并作兩步沖到面前,上下打量著,急切地問道:
“有沒有傷?白澤那個混蛋對你做了什麼?”
他的話語里帶著難以抑制的怒火,恨不得將白澤碎尸萬段。
桑許搖了搖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想告訴他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可是話到了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霍京焱見這副模樣,心疼不已。
他輕輕地將摟進懷里,溫地著的頭發,低聲安道: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呢。”
著霍京焱的溫暖,桑許抑許久的緒終于發。
地抱著他,放聲大哭起來。
桑梨也跟著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
“姐,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以為……”
白荼荼站在一旁,看著抱頭痛哭的兩人。
不知道該怎麼安們,只能默默地遞上紙巾。
謝景年則站在門口,環顧著四周,眉頭鎖。
“好了,好了,別哭了。”
霍京焱輕輕拍著桑許的背,聲安道。
“現在沒事了,我們都在呢。”
“咳咳。”
謝景年適時地咳嗽了兩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那個,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這地方森森的,怪瘆人的。”
霍京焱連忙點頭附和:
“對對對,我們先回去再說。”
他扶著桑許站起,一行人離開了劇本殺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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