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靜悄悄的,可能是季盛風太自信,沒有派更多的人;也可能是這些人在暗藏著。季盛堯一手抱著安安,一手拉著陸惜晚從安全樓梯往下沖。
裴衍發來的路線圖被他記在了腦袋里,到達二樓之后,季盛堯沒有繼續往下走,而是往旁邊一拐,竄進了一個雜室,在雜室的柜子后面找到一個黑的樓梯口。
“我們要從這里下去嗎?”陸惜晚著氣詢問。
季盛堯點點頭:“衍說這里直通外面,是醫院最后的后路。”說罷,他將安安遞給陸惜晚,“你先進去,我斷后。”
陸惜晚抱著安安,深吸一口氣,“安安,別怕。”
安安沒說話,只是抱了的脖頸。
一踏樓梯口,腳下瞬間亮了起來。原來每隔幾個樓梯下面都會有一條應燈帶,正在散發著微,足夠讓人看清楚接下來的路。
這讓陸惜晚恐慌的心暫時安定了下來,聽見背后的季盛堯在挪原本的柜子擋住口,背后傳來的芒漸漸消失,只有腳下的微一路向前。
“姐姐,”安安的聲音在安靜的黑暗中有點抖:“這里不會有鬼吧?”
陸惜晚短促地笑了一下,“安安不是最堅強的男子漢嗎?原來怕鬼呀。”
安安一聽,立刻說道:“我才不怕,我是覺得你怕!”
誰都能聽出他聲氣的聲音里滿是厲荏,就連季盛堯都發出輕笑。
安安反而更害了,把頭埋進陸惜晚的脖子里不肯說話了。
走了差不多五六分鐘就到了盡頭,一扇大鐵門擋在了面前。季盛堯從后面走出,索了一會兒,門上出現一個碼盤。
這麼樸素的鐵門竟然用的還是碼鎖!
季盛堯打開了大門,月從外面灑進來,照亮了門的三個人。他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別輕舉妄,自己則是探頭探腦地出去看了看,發現沒人之后抱過安安,低聲喊道:“走!”
季盛堯的車停在這里不遠,他們有驚無險地繞過那些人的看守上了車。季盛堯馬不停蹄地發車子,疾馳而去。
眼見著醫院離他們越來越遠,陸惜晚懸在半空中的心漸漸落了下來。了安安的額頭,見他沒有什麼不適,才放下心來。
幸好陸虹已經在的勸說下繼續旅游了,不然今天驚嚇的又會多出一個人。
“季總,謝謝你。”道謝。
“沒事。”季盛堯說道,“倒是你們,接下來準備去哪里?”
陸惜晚有些為難,家肯定是不能回的,酒店也不太安全。如果是之前,還能去投奔裴衍或者唐鑫雅,但現在他們一個回港城一個在外地拍攝,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到自己該去哪里。
“去我那里吧。”季盛堯似乎是到了的為難,開口說道:“季盛風再怎麼瘋也不會對我做什麼的。”
陸惜晚一時沒有言語,心很復雜,視線落在半困不困的安安上,“好,謝謝你。”
聽到答應,季盛堯也默默地松了口氣,同時方向盤一轉,往另一開去。
他沒忘記周甜甜還在大平層里住著,所以帶他們去的是另一個更為的住。
在看見似曾相識的路線時陸惜晚就有了預,站在悉的樓下時,心里的像打翻了的可樂瓶一樣涌了上來。
“走吧。”季盛堯若無其事地鎖好了車,示意上樓。
陸惜晚的話哽在了嚨里,跟著他一起上電梯,然后停在那扇閉著眼睛都能勾勒出來的大門前——正是回國時剛租住的那間房子,也是曾是和季盛堯在一起時租下的巢。
沉默地看季盛堯掏出鑰匙進門開燈,里面的陳設如同離開前的模樣,分毫未變。
“隨意坐吧,這里每周都會有人上門打掃,很干凈。”季盛堯門路地從鞋柜中拿出一雙士拖鞋示意穿上。
陸惜晚抿了抿,換上鞋,說道:“安安睡著了,我先抱他去臥室。”
季盛堯點點頭:“我去燒水。”
等陸惜晚安置好安安再出來,就看見季盛堯已經下了外套,只穿著黑的,袖被捋到了手肘,出白皙有力的手臂,正坐在餐桌前泡茶。
熱氣熏騰向上,蜿蜒了他鋒利的眉眼,看上去神和了不。
“喝點熱水吧。”季盛堯注意到出來了,將茶杯往面前推了推。
陸惜晚有些局促地坐了下來,手心被熱燙的茶水焐熱,一時間心頭翻騰著眾多疑問。
“你……”突兀地出了聲,又止住了,停頓片刻才繼續說:“你什麼時候買的這個房子?”
“在你搬走之后。”季盛堯不假思索地回答,似乎早就預料到會問什麼。
如此迅速的回答讓陸惜晚一時忘記自己要說什麼,又或者是斑駁的思緒太過雜,讓不知道該說什麼。
“為什麼?”問。
為什麼他要買下這套房子?還不改變其中的一切布置?
答案呼之出,陸惜晚卻不敢去。
“我住過的房子,自然要收回來。”季盛堯輕描淡寫了一句,抬起眼,定定地看著,眸中濃烈的閃現一瞬,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但陸惜晚卻知道,沒看錯。
心里一下子更了。
季盛堯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難道還……還著嗎?
他從進門時就十分坦然的態度似乎在暗示著什麼,可周甜甜呢?他對周甜甜的縱容、寵,對自己的無、狠厲難道都是假裝的嗎?
或者不,是能裝出來的嗎?
陸惜晚突然不想繼續問了。
如果是半年以前的,可能還會刨問底,想知道他究竟是怎麼看的,是不是還他;又或者質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心狠地對待,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但現在,累了。
答案本不重要,一切都是過去式了,現在一家人團聚,安安的病也在好轉,想要往前看。那些模棱兩可的答案,就讓它們消失在茶水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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