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穿過走廊時,每間宿舍基本都安靜了下來,只偶爾傳來幾聲笑罵。周硯抬手正要敲門,門就從里面打開,簡櫟城一下撲過來:“硯哥總算回來了啊。”
“讓開。”周硯抬手擋了他一下。
等人進去剛放下書包,簡櫟城就拿著手機,懟到他面前:“你把桑學妹弄哭了?你說你,平時對我們毒一點就算了,對孩子怎麼也這樣?能不能憐香惜玉一點,虧得桑學妹這麼崇拜你。”
周硯抬眼掃過手機,是一張照片。
小巷里線昏暗,能見度不高,周遭人來人往模糊虛影,倆人站得很近,桑垂頭抹眼淚,他低頭看著,手里還拿著紙巾,像是要遞過去。
“誰拍的?”
“不知道啊,反正傳到我這了。”簡櫟城往后靠抵著桌子,“怎麼回事啊?你怎麼惹的人家?”
“沒惹。”
“那……”
“桑給你的。”周硯扔過去一個塑料袋。
“什麼東西?”簡櫟城接過后打開看了一眼,“臥槽,辣條!”被打斷,又有了辣條,他很快忘記剛才要問的問題。
省質檢考完,老師講評,做了質量分析,高考只剩一個月左右了。
楊老師說著時間安排:“五月二十四號下午我們拍畢業照,六月一號帶你們去梵天寺祈福,拜一拜吧,不懂的可以回家問一下父母,你們父母肯定都懂。”
“時間不等人,高考也快到了,剩下的大部分時間只能給你們自己安排,老師們也講不了什麼了。要記住,知識是復習不完的,考試前一天,你們都可能到恐慌,會覺得,我這個也不練,那個也不會,很正常,不要焦慮,最后拼的就是心態。”
拍畢業照那天,穿的是學校制服,生是白襯衫和藍格子短,男生是白襯衫和西裝。學校大門口搭建了很大的梯子架,聽說是要拍一張年級大合照,不過一次拍不完,就分了兩次拍,最后再P在一起。
五月底,木棉花開得絢爛,紅花朵落了滿地。今天是個天,班級排隊下去時,嘰嘰喳喳的鬧一團,一到校門口就被大風吹得嚎。
“啊——我的頭發飛,沾到我的口紅了!”
“我了好多,會不會很白?”
“尼瑪,青過我的臉了白發,不了一點!”
“……”
桑聽著班上生崩潰嚎,沒忍住跟林橋煙一起笑出聲,沒一會,林橋煙不笑了:“我會不會也太白了?”
“不會啊,很自然。”桑笑道。
們倆只弄白了一些,然后涂了個較淺的口紅,知道今天風大,們就沒散頭發,一個綁了高馬尾,一個繞了丸子頭。
桑轉給看:“我的丸子頭怎麼樣?是不是很完?”
“非常完!”林橋煙沖比大拇指,比完湊過來笑說,“等會年級大合照完就是班級合照,剩下的時間就是自由拍照了,可以找老師、找朋友一起拍。”
“你想去找誰?”
林橋煙說:“陳欽年啊。”
桑笑道:“他約你跟他拍合照啊?”
“不是不是,是我想去找他拍。”林橋煙,“不是都說拍畢業照時,怎麼著都得跟喜歡的人來一張合照嗎?還有那什麼襯衫的第二顆扣子,能搞到手必須搞到手!”
“!”
桑大腦空白了一瞬,結問:“你、你喜歡陳欽年啊?”
林橋煙坦率認了:“是啊。”
“……”
?
怎麼回事?
居然沒看出來?那些小說似乎都白看了,白寫了。
林橋煙被呆滯的表逗笑了:“怎麼了?沒想到嗎?”
“就,沒看出來。”
“哈哈哈,那你怎麼看出陳欽年喜歡我的?”
“……”
桑又愣了,是看出來了,但是從來沒說過呀,林橋煙又怎麼知道?不對不對,原來林橋煙也知道陳欽年喜歡啊?
林橋煙:“我跟陳欽年認識三年了,高一是同桌,后來分班就一個樓上一個樓下,不過沒斷聯系。他格悶的,不怎麼說話,但是特別狂,還很自大,剛開始好煩他,后來就習慣跟他拌。”
“雖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喜歡一個人還是很明顯的,我又不是傻子,他什麼心思我看不出來嗎?不過首要任務是高考,就暫且當不知道,高考結束在慢慢談。”
桑:“你什麼時候看出他喜歡你的?”
林橋煙抬手抵著鼻尖,不太好意思:“就上次人禮他拿我當擋箭牌,后來越想越不對勁,留心觀察了一段時間,就慢慢看出來了。”
這麼晚才看出來,還是蠻傻的,桑忍住笑:“加油!高考后就找他談談吧。”
“好!”
桑在心底嘆了口氣,原來都是雙向奔赴啊,只有還沒個盼頭,覺現在跟周硯越越像朋友,覺高考后,就能拜把子喊哥了。
集大合照完,按順序拍了班級照,弄完后,人流錯雜,都在找想找的人。桑和林橋煙一起找了科任老師,合照完就去了十七班的陣營。
那幾個男生都待在一塊,見倆過來,紛紛打招呼。
簡櫟城說:“人都來齊了!五人小組必須來一張畢業合照。”
那天風很大,天氣不算好,木棉花也落了滿地,不過大家還是很開心,笑著鬧了很久。合照又多了很多,跟周硯的合照也多了幾張。
木棉花樹下,他們穿著白襯衫坐在臺階上,還是用萬能的剪刀手,周硯也比了一個,照片在倆人笑時定了格。
很多個瞬間,桑都覺得這場暗將會得以窺見天,但不一會又覺得荒謬,于是笑著下了心的悸。興許會有可能的,高考過后,就做個勇敢的膽小鬼吧。
六月一號去梵天寺祈福,梵天寺下午五點就閉門了,但是學校協商過后,時間延遲到了六點半。
每個班級是錯開去的,一班是第一批。
桑對梵天寺的記憶早已模糊,徒留不知頭尾的瞬間,但是走在梵天寺,看著眾多的寺廟建筑,還是會有種奇妙的覺,像是兜兜轉轉后又回到了這里,又與這些神佛再次見面,說著同樣的愿。
楊老師給文素班的每個人都發了一個小福袋,福袋里有張小字條,寫上心愿可以帶來一起拜拜。
縷縷香煙縈繞,綿綿鐘聲不絕,站在魁星閣前,桑將福袋的紅繩繞在手腕,雙手合十隨眾人鞠躬,之后,跪在團,這次什麼都沒說,想說的都寫在福袋里了,神佛會看到的。
這一次,不是一個人爬魁星閣,一路上有很多人,他們穿著同樣的校服,沿著蜿蜒小路嘻嘻哈哈,打打鬧鬧,打碎了山間寧靜,驚擾了林間山鳥。其中,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回去后,跟周硯說,梵天寺的凰花開了。
下午,收到了周硯發來的照片,是凰花,凰花紅紅火火一片,開得熱烈而又張揚。
周硯說,他也看到了。
高考前幾天,氣氛略有些焦灼,高一高二早就清空了教室,像上次五月質檢一樣,一號教學樓周邊拉上了警戒線,被封鎖得嚴嚴實實,高三全年段搬到了藝樓,將這當作候考室。
藝樓的教室很小,一個班級在一起,顯得仄,桌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有時同學們頭一低就看不著人了。
各科老師都陪在外邊,說:“有問題就來問,我們一直都在。”
楊老師這幾天反復做思想工作:“高考在即,希同學們放平心態,雖然總是跟你們說高考很重要,但并不意味著高考決定一切。通往功的路有很多,常言條條大路通羅馬,高考不過是大家常走的大道,但是人多了,路也會擁。
“同學們,未來有無限可能,未來的你們或許會奔向不同的遠方,但是要相信,遠方的盡頭,都是太升起的地方。”
學校搭建了很多紅遮蓬,從藝樓一路搭到了一號教學樓,路上還放了一個幸運轉盤,轉盤上全都是好詞。
一次吃完飯后,路過高考轉盤,桑興致沖沖想去轉,并招呼周硯給錄個視頻,錄下桑同學運氣棚的那一刻。
周硯拿出手機,調整了一下說:“準備好了。”
桑抬手轉了一下,指針指向——錦鯉附。
錦鯉!
桑回頭,邊上的路燈落下來,將眸子映得極亮,笑道:“錦鯉預祝周硯同學金榜題名,旗開得勝。”
周硯笑了起來,錄像沒停,他也沒按停:“希桑同學高考順利,去想去的地方。”
“錦鯉想送個禮。”桑的手指握拳頭,并過去。
周硯眉梢微挑:“我該說,錦鯉開門?”
桑笑了半天,張開手:“錦鯉開門,并說,贈送福袋一只。”
紅繩纏上周硯的指尖,落他的掌心后,桑松了口氣,兩輩子的祈愿終于到了周硯手里,突然有種塵埃落地的覺。
高考過后,還要再去一次梵天寺,去還愿。
有私心,因為福袋里祈的愿,既有為周硯的,也有為自己的。
“學長,抱一下吧。”桑故作輕松的張開雙手,“讓我吸吸歐……”
周硯上前。
抱了滿懷。
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
人人都說事不過三,她認為婚不過三,一個女人離婚兩次,像話麼? 婚不過三,婚姻就是不停地鬥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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