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對方是楊晟，江雪頓時松了一口氣。

楊晟雖然是敵人，但對于江雪來說怎麼也要比這些干尸怪要好。

“楊晟，眼下大家都陷危機當中，不如摒棄前嫌，先行一起逃出這里如何？”

楊晟放下刀，淡淡道：“江姑娘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可不是我一直在針對你們，而是你們天劍門一直都在針對我。

前有岳鐘離，后有你們那個長老司天耀，哪個不是他們主挑釁出手的？我這只不過是正當防衛而已。”

江雪柳眉一豎：“我師兄被你重傷五臟六腑，修為都差點廢掉。

司長老更是被你一刀重傷流不止，若不是我還有天劍門的保命藥在，這種況甚至都會要了他的命！

你管這正當防衛？”

楊晟無辜的聳了聳肩：“那最多防衛過當嘍。”

江雪被楊晟氣的一起一伏的，但還是制住自己的怒氣，轉移了一下話題道：

“說實話，之前我也認為你跟那些閹黨走狗一樣，做事狠毒沒人，壞到流膿，就跟今日被你殺掉的那個李元林一樣。

但我卻沒想到你竟然沒有同意那李元林的話，拿自己的屬下去拖延時間，反而是愿意掩護大家后撤。”

楊晟的角出了一怪異的笑容：“江姑娘你是不是認為自己是屬于絕對正義的那方。

我呢，就是閹黨走狗，為虎作倀，壞事做盡，最多還算是有那麼一丁點的良知。

但歸結底還是屬于壞人那一檔。”

江雪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道：“難倒不是這樣嗎？

韓錦為大總管，但卻只懂得趨炎附勢、上欺下，守司在他手中幾乎了打擊異己的斂財工。

楊晟，你手不凡、實力不俗，就算是在江湖上也足以闖出一番名頭來，晉升江湖風云榜，你又為何非要幫那韓錦做事呢？

你若愿意，我可以為你引薦章希仁章大學士，以往的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在章大學士麾下雖然你得不到在守司時候的錦玉食，但起碼不用被人唾罵，將來有朝一日匡扶朝政，也能夠青史留名。”

江雪很認真的直視著楊晟的眼睛。

并不是在嘲諷，而是抱著一個很認真的態度來跟楊晟說這件事。

也是因為今天楊晟的行為讓對楊晟的態度有所改觀，這才很鄭重的勸楊晟棄暗投明的。

在看來，楊晟還有些‘良知’，是屬于可以挽救的那種人，繼續在守司‘沉淪’下去太可惜了。

楊晟也在盯著江雪看，一直看的江雪渾別扭，楊晟這才忽然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江雪有些不滿的問道。

楊晟輕輕搖搖頭道：“江小姐，江俠，你跟岳鐘離和司天耀果然不一樣，你比他們更天真。

我為何加守司幫韓錦做事這個問題暫且不說，你就這麼肯定你那位章大學士就是對的？你們便都是好人？你們就一定能夠匡扶朝政，還天下一個太平？”

江雪義正言辭道：“我當然相信！只要給我們足夠的時間鏟除那些佞惡賊，這天下就一定會太平！”

楊晟搖了搖頭道：“什麼是好人什麼又是壞人？我一直都覺得這個世界有黑白，但卻沒好壞。

所謂的好與壞，都是站在某個立場上來說的。

韓錦這老太監的確是壞的流膿，守司在他手上的確是浪費了，下面沒，這眼也不長遠。

別這麼看著我，就算你出去以后找韓錦告我的狀，你認為他會信你嗎？

話說回來，韓錦是壞，你背后那位章大學士就一定是好人嗎？

他是兩袖清風剛正不阿，但他居高位，你可知道他一個決定就能害死多人？

他拉來黃允昌那老家伙建立什麼清湖書院，結果京城文氣沒有提升，卻不知道培養出來多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一位北軍的百戰之將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被人生生氣死在床榻之上，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你說那位將軍的在天之靈會認為他章希仁是好人嗎？會認為黃允昌是好人嗎？”

江雪半晌沒說出話來，最后低頭下頭辯解道：“這只是一個意外！

事后章大學士也是十分氣憤，親自將黃允昌訓斥一頓，還去看了那位將軍。

但卻沒想到那位將軍竟然如此剛烈，氣攻心導致無法搶救。”

楊晟的角出了一譏諷的笑容：“你看，一條人命只不過換來一頓訓斥，一個虛偽的探。

當然或許探是真誠的，但那又有什麼用？

這對那位北軍將軍來說公平嗎？

還有你天劍門。

聽說你天劍門山門外數百里都是你天劍門的產業，這些產業都是你天劍門一分一毫賺來的嗎？

無數貧民奴隸為你們天劍門耕種田產，還有鏢局商戶為你們提供大量的資金供你們修行武道，而你們則為他們提供武力威嚇。

你可知道這幫人狐假虎威，借你們天劍門的名頭在外門做了多的惡事，死了多人？

對于他們來說，你們天劍門是好人嗎？這公平嗎？

什麼俠士俊杰，我看不如放屁！

自古以來興亡皆是百姓苦，這些升斗小民，在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俠士大眼中恐怕如同螻蟻，也沒人在意他們是否得到過公平。

所以調子起的那麼高做什麼？虛偽！

世當中，無英雄！”

第七十八章 以人為陣

楊晟這一連串的質問讓江雪抬不起頭，甚至無力反駁。

因為楊晟說的都是事實，甚至天劍門的況他都跟掌門反應過，但卻無用。

天劍門弟子過千，但依靠天劍門吃飯的卻有數萬乃是十余萬人。

正是因為有著外圍的人員在，天劍門才能夠超然外，門弟子專心習武，不用去心那些蠅營狗茍的事。

江雪沉默半晌，最后抬起頭來道：“雖然匡扶朝綱的過程當中或許有著種種意外和不公，我們也沒辦法讓每個人都公平。

但是我相信，就算這其中有一小部分人犧牲，但有更多的人卻能夠獲得更好的生活。”

楊晟搖搖頭道：“所以憑什麼要那一小部分人犧牲呢？他們的公平誰又在乎？誰又去管過？

你們這些人啊，總以為自己是在做一些高尚的事，自我，用道德的制高點來人不說，還能去制自己心底的愧疚。”

江雪想說些什麼，但張了張，卻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已經被楊晟說的有些三觀崩裂，甚至一度懷疑自己這些年來師門的教導，自己所堅持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對的。

甚至現在都不覺得楊晟是閹黨走狗，是個壞人了。

雖然楊晟沒說自己是好人，但能說出這麼一番話的人，卻怎麼都不像是印象當中的壞人。

或許他只是有些特立獨行呢？或許他加韓錦麾下只是有別的苦衷呢？

江雪此時甚至在心底為楊晟之前的種種作為尋找理由。

楊晟并不知道自己差點把一個名門大派出的江湖俠都給洗腦了。

江雪這人年輕單純，本雖然有些執拗，但卻說不上壞，只能說是略微有些天真。

不過這天真雖然沒錯，但卻用錯了地方。

小到一幫一派，大到一國，若是執掌者都這麼天真，那是會出大問題的。

“行了，這些七八糟的事暫且不說了，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我們怎麼離開這地方？

就算我們背后的勢力有增援前來，一天的時間也到不了。

而我們，還能到一天的時間嗎？”

江雪面愁容：“很難。

這圣公章梁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竟然能夠布置出如此龐大的陣法，幾乎囊括整個義縣。

而且看其質量，很顯然已經布置了不止一兩個月了，但居然沒有被京城的各大部門發覺，可想而知京城防備荒廢到什麼地步。

這種大陣不需要長時間維系，所以持續的時間短但威力強大，甚至單純論威力來說，比我天劍門最外圍的護山大陣也是不遑多讓的。”

楊晟忽然問道：“你天劍門也有同等威力的陣法？”

江雪有些驕傲的道：“我天劍門的陣法其實遠比章梁布下的陣法更強，只不過因為需要長時間維系其運轉，所以才不敢發出太強的威力，以免陣法損壞。”

“那你可知道如何破陣？”

江雪聞言苦笑著搖頭道：“陣法一道玄奧無比，我天劍門只有一座劍陣堂是專門研究陣法的。

但那些師叔師伯有些已經四五十歲了，但其實才剛剛算門而已。

我就算是專修陣法，這種年齡也不會有什麼建樹的。”

楊晟著下，沉思了片刻道：“你天劍門既然有這種級別的陣法，你不會連一丁點的信息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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