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嗯?”
司辰律想了想,站了起來,坐著總覺得認罪態度不夠虔誠。
他眼睫半垂著看:“老婆……跪榴蓮行嗎?”
蘇禾:“不用。”
他很認真的想了想:“那跪遙控呢,半小時不換臺那種。”
蘇禾吸氣:“司辰律。”
他看,眉眼低順著:“……老婆。”
蘇禾:“……”
“老婆…可以不離婚嗎?”
司辰律嗓音沙啞,說出這句話的話,連眼圈都紅了。
一個大男人,一米八八的個子,見過他流的樣子,有次他在車場遇襲,腹部那麼長的刀傷,他針都沒用麻藥,全程面不改。
養傷期間照樣和夜夜笙歌。
屈膝跪坐他兩側。
他大爺一樣躺著,還笑說,終于翻農奴把歌唱,可以不勞而獲了。
完事兒,他看著腰間一圈掐痕,咬著耳垂低啞著嗓音夸,老婆…辛苦了。
當時,蘇禾禮尚往來,故意他,熱氣吹在他耳廓,是司老師教的好。
結果沒來及跑就被他拽住腳踝拖了回來,他角勾笑,翻把手舉過頭頂,低頭吻:收點兒學費。
………
可是,他現在卻哭了。
蘇禾深吸氣,張了張,又把那口氣吐了出來,口被一種莫名的緒堵著,眼睛酸發脹。
最不了他現在這樣子,可憐又深。
手掐進掌心:
“二爺,之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好嗎?”
“我們都各自開始新的生活。”
“就當,我們只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司辰律墨黑的眸子盯著,扯了扯角,笑得無奈:“怎麼過,你教教我,是把我的心挖出來,還是把以前回憶都抹掉。”
蘇禾沉默,很久以后,看向他:“好,那我最后問你一遍,我爸爸的死,和你有關系嗎?”
司辰律沉默兩秒,篤定道:“沒有。”
“那你為什麼出現在我爸爸的車禍現場?”
司辰律答:“巧合。”
蘇禾冷笑:“呵。”
謊話連篇。
問他十遍,十遍他都會咬定是巧合。
司辰律耐心的導:“老婆,你不能心里已經認定了一個答案,再來問我,除非我回答你認定的選項,否則都是錯。”
“你說和我有關,證據呢?沒有證據,你就說是我,別的也就罷了,只要你高興那我認也就認了,但這個,我真沒法認。”
蘇禾語氣淡冷:“二爺手眼通天,銷毀證據,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兒。”
正因為所有的證據都斷了,斷的一干二凈。
當時好不容易查到肇事司機,結果最后說肇事司機不日前在保釋就醫后病發死亡。
龍城除了他,沒人能做到這樣天無。
連法律都逃過。
只有老天爺知道,有多希,那個人不是他,千萬別是他。
可是收到的那份資料,他就在車禍現場,荒郊野外,哪有那麼多巧合。
司辰律無奈嘆口氣:“那世上那麼多冤假錯案,那些破不了的,沒有證據的,就都安在我上?”
蘇禾:“你不用換概念。”
司辰律被氣到:“行,我又換概念了。”
蘇禾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把頭偏開,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的:“還有不到二十天,離婚協議,是你來寫,還是我來寫?”
司辰律覺自己快被瘋了,他問:“蘇禾,你過我嗎?”
蘇禾口起伏了兩下,沉默著沒答。
他追著不放:“你過我嗎?哪怕很短暫的瞬間。”
“沒有。”
這次,答的很快,甚至沒有思考,生怕慢一秒,真實就會被泄。
咽了咽,把心里涌上來的緒回去。
沒有。
說沒有。
明明是很痛快的一刀。
司辰律卻覺得像是在接凌遲,一刀一刀的,鈍痛自心口向外蔓延,撕裂一樣漫過每一神經和細管,他僵在原地,無法彈。
他只知道他后來放下了所有的尊嚴求:
“蘇禾,你能不能看看我”
“能不能留下來,就當可憐可憐我……”
蘇禾很冷靜:“二爺,何必呢,以你的份,要什麼樣兒的人沒有,比我漂亮的,風萬種的,溫的,只要你喜歡,趨之若鶩的多的是,沒必要在我上浪費時間。”
司辰律一口氣堵在口上不來,自嘲:“是啊,我要什麼樣兒的人沒有,天底下那麼多人,我怎麼就偏偏就栽到你上了呢?”
“蘇禾,不如你來告訴告訴我,我怎麼就非你不可了呢?”
蘇禾下心來:“因為已經你擁有了一切,就覺得生活不夠刺激,所以你好勝心作祟,就總想著把別人喜歡的東西,搶過來讓它屬于自己,以滿足自己虛榮的勝負。”
說完還嫌不夠,又諷刺了一句:“婚姻不過消遣而已,裝裝樣子就罷了,二爺,演戲上癮嗎?演著演著,怎麼還戲了呢。”
司辰律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番話,總覺得這句話很耳,但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
他莫名其妙,飆升反駁:“你覺得我是裝裝樣子?我裝樣子給誰看?再說我又搶誰的東西了,你覺得我要的東西,用得著搶嗎?”
蘇禾沒說話,的確,所有的他想要的,都會主送到他跟前。
包括當初的自己,也是心甘愿,我愿意舍命高攀二爺一次。
蘇禾:“無所謂了,都過去了。”
司辰律喊住試著做最后的挽留:“蘇禾,只要不離婚,其他的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行嗎?”
蘇禾沒轉,只回了回頭,聲音沉靜:“不行,二爺,人非圣賢,皆有往過,以前走錯的,已經沒辦法補救,以后的路還很長,我們都向前走,別再回頭了。”
那一刻,仿佛很長,長到他能清楚的看到眼里釋然和平靜,那一刻,似乎又很短,短到他來不及懊悔和補救。
他的手似乎是抬了一下,想去拉。
但是,撈空了。
邁開步子,帶上門。
走了。
蘇禾靠著門板流淚,一扇門,4.5個厘米的厚度,卻像把鋒利的刃,永遠割裂了他們的曾經和以后。
兩個人既然分開,總有理由,不是誤會解開就能萬事大吉,錯誤的兩個人,終究逃不過分道揚鑣的命運。
三年前,離開他,說是從天堂跌地獄也不為過,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躺在床上,眼淚劃過鼻梁,流進另一只眼睛,再流到枕頭上,再浸頭發,鼻塞到窒息,那種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有多痛。
那種剝皮筋,剜剔骨的疼,記憶猶新,不想再會一次了。
怎麼能心安理得的,隔著仇恨去他。
現在的已經習慣了,累了憋著,苦了憋著,委屈了憋著,病了憋著,想哭的時候憋著的。
沒什麼可惜的,安自己。
這世間,絕大部分的。
都是從無話不說,到無話可說,到面對面沉默,再到漸漸淪為憾的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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