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方元被抓了。”齊哲看著對面的陳喬林說道。

距離上次見不過半月之久，陳喬林老了許多。兩鬢花白的頭發看起來愈發顯眼。

聽到齊哲的話，陳喬林先是將頭慢慢低了下去，接著一陣低低的笑聲，從對面傳了過來。

陳喬林的笑聲逐漸放大，聽起來有些瘋魔的覺。

“十八年了啊，他終于進去了。”陳喬林將頭抬起來，臉上滿是淚痕。

齊哲看著陳喬林的樣子心里覺到一陣可悲。

“謝方元應該要恨死我了。”

“我們沒和他提到你。”齊哲說道，“謝方元在被抓之后，整個人就一直被乖乖地關著。”

“也對，那個慫包就是有人撐著腰才能浪起來。不然怎麼會自己的人被兄弟睡了，還他媽慫的要死呢。”

說著陳喬林用手胡地了下臉，“無論如何，我給自己報了仇。那幾個男人還想睡我，呵。我在我上抹了點老鼠藥他們就死了，哈哈哈哈哈哈，他們就死了。”

“而謝方元呢，就他媽的跟個狗一樣只會 他兄弟們。”

“小子，你說我是不比他強多了。”陳喬林看著齊哲，邊笑邊哭地說道。

“陳喬林，你不是惡人，只是用錯了方法。”想到上次離開前陳喬林對著他說的那句話，齊哲回到。

“方法？遲早是要背鍋的。方法重要嗎？還不如別讓自己太冤枉。”聽著齊哲的話，陳喬林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輕嘲著說。

“不管怎麼說，小子，謝謝你讓謝方元在我死前進了監獄，這樣我死后也能瞑目了。”此時的陳喬林就像是實現了愿前快要去世的人，整個人從瘋魔的狀態中緩解過來，變得釋然了許多。

齊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個被仇恨支撐了一輩子的人。

原本不用牽扯到這灘骯臟的泥池中來，可是沒有原本。

從監獄里出來，齊哲看著南縣特有的天空，看著太散在大地上的每一個角落，他才發現南縣的風景原來是如此的怡人，可惜他的南縣被人蒙上了一層灰紗，沒有彩，沒有風景。

“案子終于結束啦。”楊一將上的風裹了裹。

“這個月我都第三次聽你說這句話了。”背后的王盡悠悠地飄來這麼一句話。

“第一次說是因為謝方元被抓了；第二次說是因為證據找全了；第三次這不是謝方元都被判刑了嘛。我這是層層遞進，不斷激勵自己認真工作。”楊一聽到王盡的話努力狡辯道。

“合著你每次說都是在總結呢。”王盡瞧著楊一，都不忍心穿。

“學會總結，這是姐教給你的工作方法，不用謝。”王盡給臺階下，楊一也不浪費，順便還夸自己一把。

“今天晚上不加班吧。”楊一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快下班了。

“不加，但是保不齊會突然回來哦。”剛到下班時間，王盡就從楊一邊飄了出去，上說著不一定，卻比誰都跑的快。

“你就走你的吧。”不會說一句好聽的。

注視著同事們陸陸續續下班后，楊一轉過來向齊哲說道：“齊哲，今天天冷的。”

齊哲：“是冷的。楊一姐，你不舒服？”

“天冷的，適合吃火鍋。”

齊哲看著楊一一臉認真地盯著自己，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他大腦還在快速地運轉就聽到楊一來了這麼一句。

一時關心的話哽在了嚨里。

“是...是，火鍋暖和，走吧。”這件事都快過去大半個月了，齊哲還以為楊一不想吃了呢。

“咱們附近就有一家，聽說好吃實惠，只要穿過一個小公園就可以了。”剛走出警局，一陣風撲面而來，使得楊一不自覺地打了個寒。

夏天在謝方元的案子中逐漸向林寧說了拜拜，最近幾場雨下的讓楊一覺林寧迅速地步了冬天。

公園的綠植在近幾天雨水的沖刷下，顯得格外翠綠。因為天氣的驟冷，公園遛彎兒的居民日益減。零星的幾個人，看起來也是像楊一他們一樣，下班路過。

兩旁的路燈在散步間也閃起了點點星。

“白天真的是變短了啊。”擱一兩個月以前，這時候正是大爺大媽們的下午娛樂時間。而不是像現在可能在家里正在看新聞聯播。

“恩，秋了。”齊哲看著一旁的楊一。微卷的長發不似上班扎起來，而是安靜地垂在肩膀上，米黃的長款風搭配黑闊，使得楊一看起來知又優雅。

在路燈的垂照下，齊哲不自覺地看了好幾次。

忽然間間楊一戰地向后仰了一下，停在原地，“臥槽。”

齊哲將目從楊一臉上移過去，就只見一個頭戴頭套，全赤的男人正站在前面，雙手將上唯一的一件風死死地撐開，向楊一這個方向全方位的展示他的...。

眨眼間，齊哲將楊一的掰了過來，面向著他。

“別看。”

齊哲的聲音從楊一的耳邊過，溫潤的氣息使得楊一一瞬間愣在了原地，直直地看著面前的齊哲。

當警察這麼多年來，楊一出過現場抓過罪犯，和殺人犯比起來，如今眼前這個變態不足以掀起楊一心百分之一的波瀾。

齊哲下意識的保護，讓楊一好像又找到了當年自己還是個不經世事的小孩的覺，沒有逞強與冒險，只有保護。

“沒...沒事。他的才那麼小...”胡間看到齊哲黑鍋底的臉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他...他年齡那麼小，怎麼可能嚇到我。”

說完楊一就后悔了，那男的蒙著臉，哪兒知道他年齡小不小。

“哎，快去抓他。我給值班的同事打個電話。”一時厚臉皮的楊一都覺自己臉現在燙的要死。

都怪那男的，待著沒事嚇什麼人。

“喂，小張啊，旁邊的公園里有一個變態，你們派兩個人過來吧，我在這兒呢。哎，好嘞。”

楊一剛打完電話，轉過來，就看到剛才張狂著嚇人的男人，此時正被齊哲地控制在地上，尤其某個部位被齊哲蓋得嚴嚴實實。

“你說這大冷天，不冷嗎？”雖然沒有到冬天，但是好歹尊重一下秋天好不好。

哎呦，看著都冷。

“別！”地上的人試圖掙扎，卻又被齊哲按了回去。

小張辦事效率很高，還沒五分鐘就帶人趕了過來。

“楊一姐，沒事兒吧。”小張看到地上的男人，角搐了一下，轉看著楊一問道。

“我沒事兒，這小兄弟可能凍壞了。”楊一看著已經被接到同事手里的男子，又看了眼臉還沒緩過來的齊哲，說道。

“那行，姐。我們先回去了。”說著，小張就著人走了回去。

看齊哲一路沒有說話，楊一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還生氣呢？”

聽到楊一關心的話，齊哲的臉才慢慢好轉了起來，“剛才還好我在，要是我不在，你一個人遇到這種事兒，那...”

原來是一個人在這兒生那個男人的悶氣。

“沒事兒，我出警這麼多年，沒在怕的。”楊一剛剛說完，就覺到旁邊的人在瞪著自己。

“不...不穿服太嚇人了，還好你在。”說完楊一強作乖巧地看了眼齊哲。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齊哲的語氣和了許多，“遇到遇到這種……不穿服的變態，你別看。”

“那他主跳在我面前怎麼辦。”自己剛才的話，齊哲果然懂了。

頭疼……

“那就閉著眼睛沖上去來個過肩摔。”本就是調侃一句，沒想到齊哲竟認真的回答了起來。

“我閉著眼方向不好。”

“不好你就，睜開眼睛，避開重點揍他。”盡管有一萬個不愿意楊一看別的男人的，但也不能讓變態跑了。

兩全其怎麼這麼難。

“我以后盡量不看，盡量控制自己的眼睛。”楊一看著齊哲這一晚上表的富程度，簡直是齊哲平時一年的量。

知道齊哲是什麼意思，不就是不能看嘛，以后就不看了唄，還怪辣眼睛的。

“一會兒想吃啥，多點點兒。”齊哲又恢復了平時的冷酷樣，“沖沖運氣。”

原以為這件事翻篇兒了，過一會兒聽到齊哲小聲嘟囔的聲音，楊一才發現齊哲原是個喜歡碎碎念的人。

幸好平時收斂了些，不然得給齊哲留下影。

果然在天冷的時候吃火鍋是再適合不過的了，楊一帶著一肚子從火鍋店里出來時，還覺得上暖烘烘的。

“謝謝你啊齊哲，甘愿被我‘敲詐’一頓。”楊一了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覺得一頓火鍋找回了自己人生的意義。

“那......下次換你請我吧，咱倆就算是相互‘敲詐’了。”聽楊一的話，齊哲猶豫了一下，順水推舟的說道。

說完之后，齊哲的腦子里不知怎麼就閃過了錢鐘書先生《圍城》里的那句話：吃飯和借書，都是極其曖昧的兩件事，一借一還，一請一去，份就這麼結下了。

細細琢磨這句話，齊哲生覺得自己就像那青春期的小孩兒，想方設法地想要和對方有著點千萬縷的關系或集。

著他心的這點小心思，齊哲想著便低頭笑了下，什麼時候也了一個手腳的小男孩兒了。

“你對我就不算敲詐了，這是我應該請你的。不然我現在應該是一個篩子。”

篩子這三個字，著實有畫面，使得楊一說完就和齊哲對視了一眼，隨即兩個人便笑了起來。

生活中雖然每天有很多的意外和困難，但是沒有什麼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吃兩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