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壞水?
燕時予看著,反問:“我該回答怕還是不怕?”
棠許靜靜跟他對視了片刻,思及從前種種,低聲道:“你膽子比誰都大,你才不怕。”
聞言,燕時予抬起手來,輕輕撥了撥耳畔垂下的長發。
他似乎是滿意這個回答的,可是又像是在擔憂什麼,注視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那你呢?”
“我什麼?”棠許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膽子大嗎?”燕時予問。
棠許微微挑了挑眉,“你說呢?”
燕時予低聲道:“我希,可以再大一些。”
“為什麼?”棠許問,“關于你的那些事,很可怕嗎?”
話題突然就引到了兩個人都很在意的一個點上。
房間里突然就陷了沉默。
這樣的沉默,讓棠許的心臟不由自主地了。
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微微湊上前,主吻上了他的。
而后,燕時予一把將抱進懷中,用力回吻了下去。
……
年初五,宋白的游學團行程結束,準備飛回國。
當詢問燕時予的時間安排時,得知他還要在這邊待上一周左右。
棠許原本是沒什麼計劃的,這段時間沒有其他事,在國或者是回國都可以。
如此一來,不免有些猶豫糾結。
然而不待糾結出一個結果,忽然就收到國傳來的消息,說是公司弄丟了客戶一整個集裝箱的貨,現在客戶不依不饒,一定要討一個說法,否則就要將事鬧大。
這樣一來,棠許也沒有了糾結的必要,轉就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一下飛機,就匆忙回到公司理這件事。
一個集裝箱的貨不是小事,按照流程運作,絕對不可能說丟就丟。
棠許當即決定從源頭追查這件事。
然而剛回國的第二天,那個丟了的集裝箱忽然就找到了,而客戶也表示很滿意的理效率,表示不會再追究這件事。
這本該是一件好事,棠許卻約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妥。
這一切,未免有些太順利了吧?
一個突然消失的集裝箱,又突然出現;
一開始還態度強的客戶,轉頭就笑瞇瞇地轉了態。
怎麼看棠許都覺得不正常。
不是多疑,只怪最近發生的這些事,不允許不慎重。
如果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那這個人會是誰?
江暮沉,還是燕祁?
這樣的安排的目的又是什麼?
棠許思來想去,也想不出這件事會造什麼樣的影響——
好像唯一的結果,就是從國外回到了國。
可是誰會在意在國外還是國?
諸多疑慮困擾著棠許,所以在事圓滿解決之后,并沒有放棄調查。
最終,還真讓找到了一些蛛馬跡。
包括這個集裝箱的經手人,包括那位前后態度轉變巨大的客戶,也包括最終經過千萬縷,跟這些人扯上關系的人。
當天晚上,棠許就出現在了一家私人酒莊,見到了正跟人飲酒的段思危。
他們有些日子沒面了,段思危見到的時候,驚得一口酒噴了出來。
很快他就整理好了儀態,一邊著角的酒漬,一邊笑著看向棠許,“這麼巧?”
“不巧。”棠許開門見山地回答,“我特意來找你的。”
聽到這句話,段思危神一變,隨即就用眼神示意了旁邊的人先離開。
棠許看他這反應,直接道:“看來,你是知道我為什麼來的,對吧?”
“我怎麼會知道?”段思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我們都這麼久沒見了……難道是因為燕時予?我知道你們重歸于好了,恭喜。”
棠許沒有給他轉移話題的機會,“沒用的話還是說,說說張先生的集裝箱吧。”
段思危微微垂下頭,擰眉閉目片刻,終于承認,“嗯,沒錯,是我干的。”
“理由呢?”棠許問。
段思危聳了聳肩,“沒什麼理由啊,玩玩而已,你別這麼認真嘛。”
“玩玩而已?”棠許說,“那位張先生背后的關系錯綜復雜,轉來轉去才轉到你上,費這麼大的心思玩玩而已,段先生你未免也太閑了。”
段思危依舊回避著的視線,又靜了片刻,認命一般,回答道:“其實呢,我這只是一種試探……試探你懂嗎?我怕你覺得當初你和燕時予分手是因為我口不擇言造的,萬一你給他吹吹枕頭風,他跟我翻臉,那我豈不是兩頭不落好?所以嘛,我也想拿住一些東西,明白嗎?”
;“你自己明白你在說什麼嗎?”棠許問。
段思危猛地一噎。
老實說,這種臨時編出來的理由,的確是百出,讓人聽不下去……
可是他還能說什麼呢?
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依舊只能撐,“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是燕時予讓你這麼做的吧?”棠許深吸一口氣,直接扔出了王炸。
段思危笑了一聲,聳了聳肩,“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們不是剛和好嗎?他哄你疼你還來不及呢,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那就要問你了。”棠許說,“畢竟你對他的了解,比我對他多多了。”
段思危眼見著棠許態度這樣強,完全不好糊弄,一時間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按住額頭沉默。
“是為了讓我回國,對吧?”棠許看著他,又一次自己給出了答案,“因為我還留在國的話,他有事不方便做,必須要支走我,他才能做,是不是?”
段思危終于緩緩抬起眼來看了一眼,卻依舊只是沉默。
那眼神仿佛是在說——
既然你都能猜到答案,又何必來問我?
棠許接收到了他的眼神,點了點頭,輕輕笑了笑,“謝謝你啊,我知道了。不打擾你喝酒了,再見。”
說完這句,棠許扭頭就離開了酒莊。
段思危獨自坐在那里,又靜默許久,才終于忍不住了句口——
靠!
這什麼事啊?
他明明只是為了幫燕時予,誰料到棠許會那麼機敏,到頭來,他又兩頭不是人了?
想到這里,段思危忍不住痛苦地哀嚎了一聲,隨后拿起手機,撥打了燕時予的電話。
電話被接起來,那頭響起的是高巖的聲音。
段思危卻什麼也顧不了了,直接將訊息傳達出去——
“棠許知道了,跑來質問了我一通,你們好自為之吧。”
……
那天之后,棠許沒有再和燕時予通過電話。
明明在這天之前,即便相隔兩地,他們依舊保持著訊息互通,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正常。
可是誰能想到,那個人背著,居然是這樣子算計的?
原本以為,經過了那段時間,經過了在國的流,他們已經是可以坦誠相待的了——
即便他有很多話沒辦法輕易說出口,也答應了會給他時間。
可是結果呢?
就換來這樣的坦誠?
棠許只覺得可笑。
真的是太可笑了。
怎麼有人能這麼蠢,一次次將自己丟進那樣任人擺布和欺騙的境地去?
見完段思危后的第二天,公司全面復工。
棠許休息了許久,在這一年的開頭,終于打起神來,準備好好整理和籌備公司新一年的業務和發展。
得益于從前陸星言幫做出的種種調整,后續的發展規劃也都相對清晰,因此事務雖雜,卻并不,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棠許基本上每天都可以按時上下班。
每一天,的手機上都會收到一些來自異國他鄉的訊息。
棠許通通忽視,一條也沒有仔細看過。
直到三天后的深夜。
棠許下班回家,先是回房小睡了一陣,等到再睜開眼,發現時針已經快要指向十二點了。
豎起耳朵聽了聽靜,隨后起床走到外面,打開了小房間的門。
果不其然,宋白還沒有回來。
棠許轉頭走進客廳,正準備給他打電話時,忽然聽見房門響了。
棠許收起了電話,看向玄關的方向,“你還知道回來?”
沒有人回應。
門口傳來鞋柜開合的聲音,片刻之后,男人高大清俊的影出現在了棠許視線中。
棠許當即就沙發里站起,冷著臉迎上前來,直接將他擋在了口。
“出去。”棠許冷冰冰地開口道。
燕時予只是站著不。
“我你出去。”棠許整個人都是防的姿態,“你再多待一分鐘,我就報警!”
燕時予依舊不。
棠許直接上手推人。
在他面前,的力氣一向是沒什麼用的。
可是當用力朝燕時予上一推,燕時予居然退開了兩步。
這是讓棠許有些錯愕的。
不待腦子反應過來,已經繼續上手,直接將燕時予推到了門口。
燕時予背靠在門上,棠許手越過他的準備去開門,卻發現燕時予的手先一步放到了門把手上。
略顯蒼白的手背上青筋微微突起,仿佛是用盡了全的力氣,才控制住那個門把。
棠許視線從他的手背上移,看向他的臉時,才發現他的臉幾乎跟手背一個,連上的似乎都淡了很多。
只有那雙眼,一如既往地深邃,不見底。
而棠許冷靜得可怕。
眼見他這個模樣,迅速退開了兩步,依舊冷眼看著他。
“你自己走,省得鬧得太難看。”棠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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