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霍瑾辰的角度,能看到一個筆直高大的背影,十十像他那位小叔。
隻是對方撐著的黑傘得太低,再加上他看不到對方的臉,也不敢判斷究竟是不是自己小叔。
“真的是霍叔叔嗎?”
穿著水手服的孩站在霍瑾辰邊,嗲聲嗲氣。
那邊的黑傘往上舉了舉,撐著傘的男人稍稍偏過半邊子,出一張線條銳利的俊側臉。
劍眉目,氣度不凡。
霍瑾辰整個人張起來,剛要繼續跟對方問好,目抬了抬,就看到了被霍臨淵擋住的薑晚。
他瞳仁驟然放大,連忙不聲的和邊的小學妹拉開距離,
“這麽巧晚晚也在?”
他大步上前,完全不顧被他拋棄在雨中的小學妹,表帶著焦灼,
“去醫院的結果怎麽樣?你還好嗎寶寶?”
薑晚看了看霍瑾辰,又看了看跟著霍瑾辰的孩,聲音格外平靜,
“還好。”
“那就好!”
霍瑾辰一張年輕英俊的臉帶著憂愁,看起來格外為著急,
“你說去了醫院,我一直都在擔心你。晚晚,你不知道我今天一早上是怎麽過的?一想到你說難,我的心都要碎了——”
霍臨淵冷冰冰的目落在他臉上,霍瑾辰後邊更麻的話又被迫咽了下去。
他那位總是冷著臉的小叔格外平靜地注視著他,隻是聲音涼颼颼的,
“這麽擔心,怎麽不去醫院?”
霍瑾辰不假思索,一邊對著霍臨淵謹小慎微,一邊對著薑晚賣慘,
“我昨晚跟著爸爸去了公司那邊理事,爸爸說我二十幾歲的人了,也要學著替小叔分擔力。昨晚我一晚上都沒有睡,早上又專程給晚晚去買了蟹黃湯包,到了學校實在撐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他看著薑晚,深款款,
“對不起寶寶,我太累了,怪我沒有照顧好你。”
“今天也實在是麻煩小叔,還替我送晚晚去醫院。”
他一臉的恭敬,激溢言於表。
任誰看到都會覺得他是一個標準的模範男友。
站在薑晚邊的俊男人舉著黑傘,高大的擋著傾斜過來的雨,聲音不鹹不淡,
“你爸昨天沒去公司,去參加了拍賣會。”
“你什麽時候見的你爸?我怎麽不知道你們在一起?”
霍瑾辰語塞。
他張了張想說什麽,可是臉上隻有被拆穿的窘迫,完全沒有了剛才巧舌如簧的氣勢。
“學姐好,叔叔好!”
鍥而不舍跟在霍瑾辰邊的小學妹主跟兩人打起招呼,目落到霍臨淵臉上時,更是全然不加掩飾的驚豔。
本來以為霍瑾辰就足夠優秀。
可是如今見到了霍瑾辰小叔,才知道人和人本就沒辦法比。
同樣的脈,霍瑾辰和對方麵對麵站著,不僅氣場被碾,連高和值都被全方麵碾。
說句難聽的,還真是魚眼睛和夜明珠的對比。
可不敢肖想霍臨淵,和霍瑾辰如今正打的火熱,馬上就能轉正,臨門一腳的功夫可不能因為三心二意被霍瑾辰拋棄。
“小叔,其實不怪學長。昨天晚上我出了車禍,是學長幫了我,我們倆忙活了大半夜。”
“其實我們也不想欺騙學姐,但是孩子都比較敏,學姐你又……”
穿著水手服的孩言又止,狀似不經意地撥了撥自己波浪般的長發,出脖頸裏大片大片的曖昧痕跡,
“我們也怕學姐多心,所以才瞞著你。”
“學姐,我這麽說……你不會介意吧?”
目錯的瞬間,薑晚看清了對方眼底的炫耀和敵意。
抬起眼睛,轉而看向那位追了自己很久的男朋友。
霍瑾辰向來俊朗的臉龐如今格外心虛,他躲避著自己的眼神,心裏藏的全是不堪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刻的薑晚並沒有生氣,甚至連心都沒有多波起伏。
細的聲音格外平靜,像是在陳述今天的惡劣天氣,
“分手吧,霍瑾辰。”
霍瑾辰瞬間轉過臉來,眼裏帶著不可置信,
“晚晚,你聽我解釋!我不是要故意騙你——”
他抬手想要拉住薑晚,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了過來,擋住了他的作,
霍瑾辰執拗地盯著薑晚,可對方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很快轉過臉去,藏在了小叔後。
那麽輕描淡寫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什麽髒東西!
霍瑾辰沸騰的緒幾乎要抑不住。
從小到大隻有他嫌棄別人的份兒,哪裏有孩子甩過他。
他堂堂正正的霍家大爺,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裏慣著寵著,家裏人連幾句重話都不舍得說,薑晚憑什麽敢嫌棄自己?
霍瑾辰怒火攻心,帥氣的臉龐幾乎扭曲,他地追了薑晚小半年,跟個狗一樣說盡了話。
和在一起之後還什麽都沒做呢,薑晚就把他給甩了!
憑什麽把自己甩了?憑什麽嫌棄自己?
還嫌棄自己不幹淨?
霍瑾辰冷笑,口不擇言:
“晚晚,沒必要吧!我昨天晚上是衝了對不起你,但你不也早就被人睡了,你——”
清脆的掌聲驟然響起,被打懵的霍瑾辰偏著腦袋,臉上赫然是通紅的掌印,火辣辣的痛格外清晰。
“滾回去!”
霍臨淵低冷的聲音仿佛淬滿了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栗。
西裝長包裹的長往前邁了一步,將那個纖細弱的影完完全全護在後。
霍臨淵劍眉擰起,黑漆漆的眼底積蓄著抑的風暴,恐怖而強大的氣場幾乎要將人撕碎。
他拎著霍瑾辰的領子,了怒的聲音蘊含著殺意,每一個音節都著危險氣息:
“去跪祠堂,讓你爹來見我。”
霍瑾辰瞳孔地震,發白。
“小叔,沒必要吧……”
他聲音發虛,肚子都在抖。
他從小被所有人溺著長大,唯一的一次挨打是因為晚上飆車差點撞死一個老頭。
明明事已經擺平了,可他依舊被霍臨淵的人到祠堂裏用鞭子打。
後背模糊,膝蓋都磨破了。
他在床上趴了半個月,現在想一想,脊梁骨都開始發涼。
他害怕霍臨淵。
男人冰冷的目落在他臉上,宛如利刃刮過一般。
霍瑾辰捂著自己被打紅的臉,囂張的氣焰然無存。他著腦袋認了慫,趕改口,
“有必要,有必要。”
“我去跪祠堂,我現在就去!”
雨傘被狂風刮斷,霍瑾辰連傘都不敢撿起來繼續撐著,跟條喪家之犬一樣落荒而逃。
小學妹驕傲地看了一眼薑晚,像隻鬥勝的公,飛速追著霍瑾辰趕去。
從青石板路的盡頭折返出來,迎麵就是校最大的教學樓。霍瑾辰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捂著自己又熱又痛的臉,
“真是想不明白小叔為什麽會幫?”
“明明我才是他的親侄子!”
霍瑾辰發著牢,憤憤不平:
“他怎麽能胳膊肘往外拐,幫一個外人說話?”
跟著他的小學妹也停下腳步,兩隻手遮在頭頂擋雨,順他的目向前看去。
高聳的教學樓在他們麵前巍峨佇立,燙金大字被暴雨衝刷,倒是向晚樓三個字越發清晰。
下一秒,小學妹張大了雙眼,心底浮現某個恐怖的猜測,
“辰哥哥,你以前說這棟樓是霍先生捐贈的?”
連雨也來不及擋,巍巍的手指指了過去,
“向晚樓。向晚,薑晚。”
“辰哥哥,薑晚和你小叔究竟是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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