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昶宸抬指掩輕咳一聲，“何事？”

    嚴忠低下頭不敢多看，恭敬遞上折子，“殿下，應將軍途經獲州，剿匪遇到阻礙，請您示下。”

    謝昶宸暗自平複紊的呼吸，“拿過來吧。”

    他看了眼折子，口述道，“山匪猖獗，不必招安，讓應璋以勸降為主，三勸不降之人，殺。”

    嚴忠恭敬應下，“是。”

    “妥善安置被擄去的無辜百姓……”謝昶宸道，“父皇知道了嗎？”

    “還未曾。”

    應璋是神策軍副統領，這支虎狼之軍多年前就被昭錦帝贈予子，直屬於太子麾下，一應命令直接下達，不必經由皇帝、省的繁雜程序。

    謝昶宸道，“給父皇謄寫一份。”

    “是，老奴即刻去安排。”

    ……

    另一邊的陸遇寧三步並作兩步回到寢殿，將雲杉和雲柒隔在門外，徑直褪去鞋上了床榻，將自己團個球。

    直到被子裏的空氣變得稀薄，才出一張生無可的臉。

    雖然不說是千杯不醉，但喝剛才那點酒肯定是沒有毫醉意的，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去親他。

    陸遇寧把小金和小紅拿出來，放到麵前，自顧自地說道，“你們說，剛才我是鬼迷心竅了，還是對他圖謀不軌啊？”

    小金再怎麽厲害也是條蛇，在寒冷冬天困倦地蜷起來冬眠，樣子懶懶的，幾乎沒有搭理。

    而小金將紅尾針高高揚起，左走兩步，右爬兩下，怎麽看就不是合格的傾聽者。

    陸遇寧絕地攤平在床上，眼神放空。

    算了，不想了。

    ……

    雖然做了輕薄男子的“登徒子”，但陸遇寧覺得他怎麽也沒吃虧，所以僅僅糾結了小半晚上，就把這些事拋在了腦後，該吃吃，該睡睡。

    但謝昶宸卻神思恍惚，時常控製不住地回想當時的境。

    可他看著陸遇寧若無其事的模樣，心下幽怨委屈織。

    阿寧怎麽可以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親他一通，他這清白子被用了，事後也不置一詞，更沒說對他負責。

    天上地下第一負心！

    他控訴的目太強烈，仿佛有實質，以至於無數次陸遇寧都覺脊背發冷，涼颼颼的。

    不過把這個歸咎於天氣，進臘月後，確實一天比一天冷了。

    瑞雪兆年，對達貴族來說，安居華屋，酒酣飯飽，下雪賞景稱得上是一樁樂事，可對平民百姓而言，寒冬大雪是一段極難度過的時日。

    每年冬天，因暴雪損壞房屋，而導致流民凍死死的況，即便在康泰盛世也屢見不鮮。

    畢竟人再厲害，在自然災禍的麵前也顯得渺小。

    因而謝昶宸最近其實極為忙碌，不僅要去京郊巡視雪後境況，加上及冠禮在即，他要持的事堆堆，能空閑下來和陸遇寧好好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多。

    但隻要空下來，他絕對不會放過培養的機會。

    “阿寧，後日就是我的及冠禮……你能去觀禮嗎？”

    幾乎每次稍微大型些的宴會典禮，謝昶宸都會邀請陸遇寧前往，而無一例外都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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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太子的元服之禮非比尋常，稱得上是他除了大婚、登基之外的極大儀式。

    陸遇寧有些糾結，這去吧，名不正言不順，還要為破例，說出去怪怪的。

    不去吧，好像又會讓他失，畢竟都拒絕那麽多次了。

    陸遇寧沒把話說死，“我先考慮考慮，兩個時辰之後再答複你。”

    沒拒絕，對謝昶宸而言就已經是莫大的歡喜，他眸彎彎，“好，那你有答案了第一時間答複我，我著人給你安排最佳的位置。”

    “好。”

    ……

    最終，陸遇寧還是答應了他的觀禮請求。

    反正隻是去看看，又不會些什麽，也不必跟外人打道。

    太子的元服之禮在甘宸行宮舉行，上次禮部尚書因怠慢失職被摘了帽子，因此新上任的尚書可謂是事必躬親，方方麵麵都不敢馬虎，力求將典禮布置妥帖。

    按祖製，太子冠禮需由國師主禮，帝後親自授冠， 燃三尺高香，叩天地神明，敬江山社稷，排場極隆重盛大。

    陸遇寧一早就被安排進了行宮，正如謝昶宸而言，是絕佳的觀景位置。

    從的視線看去，百跪俯，他踏著激昂鼓聲一步步登上高臺，仿佛天地萬隻此一人閃耀，場麵莊重又讓人心中澎湃。

    陸遇寧看著謝昶宸厚重華服加的端莊模樣，腦海中居然湧現出他當時被輕薄的赧神，莫名出現些許惡趣味。

    讓一個原本很端莊持重的人染上失控的彩什麽的，應當很不錯……

    這邊想非非，背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頭去，原來是謝玉煊和謝雲蘅兩兄妹。

    陸遇寧收斂不該有的惡劣想法，含笑打招呼，“公主殿下，二殿下。”

    謝雲蘅語氣帶著親切，“寧姐姐不必客氣。”

    謝玉煊則腳步輕快地走到邊，十分自來地開口，“寧姐，咱們都是老人了，什麽殿下啊，你我名字就！”

    陸遇寧也不客氣，笑著應下，問，“你們也是來觀禮的？”

    “是啊，這可是皇兄的大日子，我們怎麽能缺席！”

    謝玉煊眼地看著下方的宏大場麵，出羨慕神，“我還要好幾年才能加冠呢……”

    陸遇寧笑了下，“這有什麽好羨慕的， 及冠後就是大人了，每天需要煩惱的事數不勝數。”

    “但還是有好啊，我今後也要為像寧姐這樣厲害的人！”

    年誌氣滿滿，意誌高昂，陸遇寧卻無奈地笑了下，“我這樣有什麽好的，浪跡江湖，朝不保夕，今天都不知道明天在何，你像你皇兄學習就行了。”

    謝玉煊卻搖搖頭，憑欄眺遠方。

    “這樣的日子多自由啊，寧姐你能看遍大漠長河的風，而我們……說出去份尊貴，但你知道嗎，我最遠都沒離開過皇宮五裏！每次後都跟了一群侍衛，極不自在……”

    陸遇寧道，“所以聽說，二殿下今後想做將軍，守衛邊疆？”

    “沒錯！”

    謝玉煊一頭發，神采飛揚，“本皇子今後絕對會是最俊朗的玉麵將軍，靠一張臉都能嚇退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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