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周末清晨，郁冉還沒睡醒，就聽到門口有靜，有人輕輕敲了兩下門。

“苒苒，醒了嗎？”

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房門開了一條，”可以進來嗎？

“嗯……”

還閉著眼睛，覺到那人走到床頭，上的氣息清冽而舒心。

段煦蹲了下來，細細打量半夢半醒的模樣，越看越喜歡，終于忍不住親了下的額頭。

微涼的瓣及額頭，郁冉眼睛瞇開了一條，一片迷離。

的聲音黏黏糊糊不調：“早……”

“是還早，你繼續睡，早飯在外面桌上，起來了記得吃，如果涼了記得熱一下。”

“你……”覺自己馬上又要睡著了。

“我該出去見客戶了，大約中午回來，苒苒，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郁冉撐著最后一意識，點了點頭。

再度眠后，段煦在畔印下一吻，而后幫掖好被角，轉輕輕合上房門。

郁冉睡了個質量特好的回籠覺，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不悉的天花板，愣了一秒，默默轉頭看向枕邊，沒有人。

哦，對，他們昨晚分房睡來著。

睡的還是他的主臥，他的床，被子蓋在上乎乎的，好像還帶了一點他的氣息，聞著很好眠。

起拉開窗簾，天大亮，窗外的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繁華的市中心開始了新一天的運轉。

還穿著拖鞋和睡，這些都是段煦提前備好的的尺碼，包括衛生間的洗漱用品也有專用的，昨晚看到的時候甚至懷疑他早有預謀。

他解釋說：“才買的。”

走出臥室，早餐都已經備好在桌上，上面還有一張便簽，看來是怕忘了，把說過的事又叮囑了遍。

吃完早飯，郁冉坐在沙發上，幫安敏慧搜羅優質偶像，搜到一半，收到了主編的加班通知，結合A況，趕一篇分析資訊出來。

郁冉在家里找了下，終于在書房看到了電腦，趕給段煦發消息，【你書房的筆記本電腦可以借我用下嗎？】

【碼你生日。】

說來也巧，需要用到的件功能，段煦電腦里正好全有，郁冉邊寫邊嘆，大盤指數周線八連，市場全天低開低走，說好聽點是上漲空間巨大，說難聽點是大家都別玩了。

不知又有多家庭要破碎，還是那句話，市有風險，市需謹慎。

兩人就這樣在工作中度過了一上午。

快到中午時，段煦給發了消息。

【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郁冉想了想，【想吃甜的，油蛋糕可以嗎？】

【可以。】

沈彧不明白，為什麼段煦會在短時間變得判若兩人。

明明商談業務的時候他冷冽而嚴肅，運籌帷幄又深不可測，可剛一離開會議室，他拿起手機不知道和誰發著消息，陡然間所有鋒芒都消散了，換了溫而善解人意的模樣。

一直陪他到了蛋糕店，沈彧還是想不明白。

“這你有必要自己做嗎？”

“我會做為什麼不自己做？”段煦說著，戴上了手套，開始給蛋糕胚模。

“我爸讓我來跟著你學習，是學生意場上的事兒，不是來學做蛋糕的！”

段煦瞥了他一眼，“剛也沒見你怎麼學。”

沈彧噎了一下，氣呼呼地在柜臺里挑了個最貴的小蛋糕，對店員說：“結他賬上！”

沈彧一邊吃著蛋糕，一邊看著段煦擺弄。

沈彧問他：“你什麼時候學的這些東西啊？平時工作不是忙的嗎？”

“又不是一天24小時工作，想學的東西總能出時間學。”

在和分別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在嘗試克制對的思念，但是失敗了，哪怕在知道有男朋友之后，也未能功。

或許是從未見過父母恩闔家圓滿，他慢熱的子里反而養出了固執的一面，對待有著絕對的原則，哪怕心里還殘存一點點舊的念想，他都無法開啟新一段。

所以從那時起他就知道，只會是，或者說，很難再有別人了。

正是以為自己將永遠孑然一，所以刻意將生活技能點滿，也好一個人度過余下的人生。

命運終究待他不薄，最想要的，留住了。

沈彧嘖嘖搖頭，“就你這樣，當初還說我呢。”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段煦突然問。

“沒想好呢，可能等過完年吧。”沈彧的語氣低落了點，“和鬧了點矛盾，還是先讓我自己冷靜一段時間吧，怕現在回去又忍不住和拌。”

段煦瞥了他一眼，打趣說：“能耐大了，都敢和拌了。”

“誰讓每次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但凡稍微聽進去一點點，我都把當祖宗供著！”

換做從前，段煦可能又要催沈彧去切腦了，但現在他只是笑了下，沒有說話。

過了會，油涂抹完，平整潔，段煦又拿起裱花袋，在蛋糕上裱出幾朵栩栩如生的漸變玫瑰，在側邊裱上了致的花紋，層層疊疊，像婚紗的擺。

最后，他換了一個小點的裱花袋，里面是油，他在空白寫下的名字。

沈彧湊到他旁，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一邊嬉皮笑臉調侃：“我要是個的，絕對非你不嫁。”

可是，當他看到段煦寫下的名字——

【YuRan】

沈彧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怔怔地看著蛋糕上面的字母，似乎是陷了某種回憶。

片刻后，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瞳孔微震，神看起來既荒誕又掙扎。

直到段煦他，沈彧才倏地回神。

“想什麼呢？”段煦問。

“呵——”他忽然嘆了一聲，像是不可置信的驚嘆，又像是自我憐憫的嘲諷。

“你們兄妹倆……還像。”

“什麼？”段煦沒明白，怎麼又被說像。

沈彧僵地搖搖頭，沒再說下去。

原來，真的早就不喜歡江嶼燃了，木牌上的“YuRan”，也從來都不是“嶼燃”。

他曾羨慕江嶼燃很久很久，總希有一天能取代他在心里的位置，臨了臨了，竟是認錯了人。

太可笑了，沈彧忍不住一聲聲發笑，氣息深重，聽聲音甚至更像是哭泣。

“沈彧，你怎麼了？”段煦覺這樣的他很不對勁，立馬摘下手套，上前扶住了他。

片刻后，沈彧止住了哭一樣的笑，神悵然，眉眼黯淡，帶著深深的落寞。

“沒什麼，都一樣。”他說得寡淡又輕巧。

是啊，認錯又如何呢，那個名字，無論是他，還是，結果都一樣。

他依舊追不到，從年時的驚鴻一瞥，到為遠赴海外，陪從籍籍無名到星璀璨，追隨的腳步從未停下，可他們始終沒有在一起，夾在中間的人不管是誰，結局從未更改。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可真是賤啊，放著好好的家族大業不要，為了一個人獻上所有，哪怕是最卑微的狗也沒他這麼吧？

可他又能怎麼辦？

還是死心塌地，還是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