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建懷也聽到了薛簡的電話,就急忙說:“老人家病重,我跟你媽也過去看看吧。”
汽車很快開到了凌家的別墅,薛簡進去的時候,大廳里烏泱泱地站了好多人。
秦詩竟然也在,而凌謹念就站在秦詩旁,再往旁邊是凌漾跟何清。
還有很多人是薛簡沒有見過的,看來凌這次很可能是熬不住了。
阿姨把薛建懷跟王紡安排好了,就對說:“凌總剛才被進了老太太的病房里,太太你也趕進去吧。”
薛簡就穿過人群,進了凌的病房,里面坐著凌霍跟凌爺爺。
凌握著凌霍的手,聲音很弱很低,薛簡聽不到凌在說什麼,不過能猜出肯定是臨終言。
“別人總說,人死之前,會想起以前經歷的點點滴滴,就好像走馬燈般地閃過。昨晚上的腦子里,就閃過很多東西。比如你出生時可的模樣,你畢業由男孩變男人的模樣,你放棄自己的理想回家接手你大哥的爛攤子,云淡風輕的模樣。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你大哥需要什麼從來都是直話直說,我們也都滿足他。往往你這樣什麼都無所謂的,最被我們忽略。我們也從來沒有問你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一直告訴你應該承擔什麼,這就是你生在這個家的命。”
凌霍攥著凌的手,抑的心讓他說不出太多的話,“沒事的,,我現在很好,我真的很好。”
凌眼角泛著淚花,輕輕拍了拍他的手,“這一生很圓滿,可是還是有點憾的,沒能看到你孩子出世。”
凌霍說:“對不起,我讓您失了。”
凌笑著說,“以后有了孩子,帶著孩子到墳前看看,讓知道你以后也會幸福。如果你等到了說你,也給燒個紙…”
凌的手忽然停住,垂在凌霍手臂上。
凌爺爺眼睛里的似乎也瞬間熄滅。
凌霍看到凌安詳地閉上眼睛,心堵著,那種難說不出口。
就像當年,他用年青期待的心,隔著萬里,坐上回國的飛機,他的心懸浮,如同云霄。
人聲鼎沸的場,他以為自己的幸福快要來臨,命運跟他開了一次玩笑,讓他明白什麼痛徹心扉地失去。
他和手中那束黃蘭白相間的玫瑰花,見證了薛簡接梁庭的表白。
你想留的,一切都會離開你。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平和的心態,去接一切。
在人群中,他保持著溫和的一面,但他的心像古堡,甚有人能夠探索。
其實他只是在等待一個人來探索,如果不是那個人,他寧愿閉大門,不接待任何人的到來。
從踽踽獨行的青年,到承擔家族企業命運的繼承人,他以為自己就算遇到開了刃的利劍,也不會有太多。
只是流轉刺眼的燈下,折出異常刺眼的。
屋嗚嗚咽咽的哭喪聲,夾雜著記憶中場熱鬧喧囂地一聲聲“快接他,快接他”的催促聲,讓他掉了淚。
拿著花的他獨自站在人群外,像個可笑的小丑。
大家都在笑有人終眷屬。
只有他的心,隔著人群在滴。
那束淡雅清香的花在他眼中慢慢變了殷紅,是他心底的澆灌了它,帶著濃濃的腥。
那年,他抓不住的幻影,也留不住自己的夢想。
這一次,他循序漸進的等候,也給不了的人生畫上圓滿句號。
命中注定足以敲碎一切憧憬。
的笑聲在風中漸漸模糊,那顆未送出的真心,被歲月塵封。
后來,的影消失在畢業的人。
他站在悉的角落,著曾經的過往悵惘。
未曾說出口的意像泡沫破碎,而他還在歲月里守著那點回憶。
人可以回到過去的地方,卻回不到過去的時。
—
薛簡靠近凌霍的時候,竟然看到凌霍眼眶紅著,從來沒有想過,凌霍這樣的人會有淚水。
以為就算凌霍再難,也只會放在心里,像沒事人一樣,對爸媽說節哀,對所有人說人都會死,活著的人健康最重要。
他會對所有人說沒事的,為所有人的依靠。
是啊,他走了,他可以哭的,可以發泄緒。
薛簡手放到他肩膀上,凌霍回過頭,看到是,有點難為。
薛簡卻蹲下來,握住他的手,安他:“如果你想哭,就哭吧。這一次,我可以把肩膀給你,我的懷抱也可以給你。”
當年他外婆過世,沒有好好安凌霍,現在想給他補償。
凌霍突然抱住,聲音沙啞,“阿簡,不管以后怎麼樣,都別離開我。”
薛簡地回抱他,“嗯,我永遠不會離開你。這輩子要跟你長長久久的。只要你轉過頭,就會看見我站在你背后,我會抱住你。”
—
十天后,凌的葬禮結束了,這段時間,跟凌霍都住在凌家,陪凌爺爺說話聊天。
因為凌走了,凌爺爺瞬間又老了幾歲。
大概是半個月后,凌爺爺也走了。
凌爺爺走前的晚上,還跟他們說起跟凌年輕時候的事,第二天阿姨去他醒來,發現他面容很安詳地走了。
凌家兩個月,連著辦了兩場白事,家里死氣沉沉的。
凌淮山說:“爸是走得沒有任何憾的,他心里眼里只有媽,看不見我跟大哥,也不管我跟大哥怎麼想的。”
凌淮安拍了拍凌淮山的肩膀:“爸走了也好,要不還要強撐著應付我們。現在他跟媽團聚了,也是他的心愿。”
一直到七月份,薛簡跟凌霍打算回他們家,凌淮安就說:“小霍,爺爺現在走了,大伯跟你們爸媽也老了,現在你掌管家里的一切,找個時間就搬回家里住吧。”
薛簡沒什麼意見,凌家的別墅很大,如果不是吃飯點,基本不會面。
家里一切都有阿姨做,凌霍爸媽跟大伯大伯母人也都很好,也不會有什麼矛盾。
凌霍看到薛簡沒什麼意見,點頭說:“我會讓阿姨整理東西,下個月就搬進來。”
凌漾立即說:“爸,二叔,我搬進來也可以,回頭你們不許說我好玩啊…”
凌淮安立即打斷他:“沒你搬。”
凌漾怨聲載道:“爸,你這人有時候讓人討厭。”
凌淮山說:“小漾也搬進來住吧,咱們家人,這麼大個房子,小何也快生了,我們幾個老的還能逗逗孩子玩耍,頤養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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