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騰空,風和日麗。
姜嫻攏了攏披肩,從樓上下來聽見庭院里靜不小。
許是留意到的好奇,剛跟管家嘮完嗑從外面進來的鐘阿姨笑著說:“外面在給橘子樹澆水呢。”
說著去廚房把一直溫著的早餐端出來。
昨晚藺元洲沒有回來,早餐都是一人份的。
這個點不早,姜嫻慢吞吞吃著,覺午餐也不需要了。
鐘阿姨沒事做,抱著手機坐在一旁刷視頻,不知道看了什麼,眉頭皺起來嘆氣。
姜嫻問:“怎麼了?”
鐘阿姨攤開手機屏幕給看。
一則同城新聞,老小區電箱老化發生了火災,父母抱著年紀偏小的孩子逃了出來,把睡在臥室里那個忘了,幸好消防隊救援及時把留的小孩救了出來,只是嚴重燒傷。
鐘阿姨是個心命,看著視頻不由得生氣:“好好的孩子被燒得面目全非,做父母的哪能這麼心大意!”
姜嫻著勺子的手指微微收,頓了會兒,低下頭呢喃:“可能真的是……忘了吧。”
鐘阿姨搖了搖頭,把視頻了過去。
吃過飯姜嫻上樓換服,下來后讓鐘阿姨今天回去休息。
自己開車出門。
汽車行駛在川流不息的車道中,單手扶著方向盤,戴好藍牙耳機,給寧撥了個電話。
“好長時間沒找我了?”寧爽朗的聲音在耳機中響起,說:“能幫你什麼?”
姜嫻的車在紅綠燈前停下,看著前方混堵塞的車輛說:“想做點善事,幫我找一個小孩。”
“好啊,發來。”寧道。
姜嫻把視頻號調同城,很容易也刷到那個火災新聞,趁著紅綠燈間隙轉給寧。
電話沒掛斷,寧看完當即口:“他爹的又是姐姐弟弟組合,老子最煩這種家庭。”
姜嫻聲音平緩:“別激。”
很快寧把地址發來:“那小孩在江城第二人民醫院。”
“辛苦了。”姜嫻道。
寧嘖了聲:“老奴退了,有事再聯系。”
“好。”
姜嫻調出導航,從現在的位置到江城第二人民醫院需要半個多小時,不算很遠,轉方向盤右拐上了高架。
寧的消息一向準確,姜嫻如愿隔著病房門見到了那個剛剛年滿十一歲的小孩。
嚴重燒傷不是說說,看一眼都驚心的地步。
領姜嫻前來的護士是大學同學的姐姐,也算悉,問姜嫻:“你真要給捐款?”
姜嫻站在走廊,眼神落在病房里那個渾滿管子的小孩上,點點頭。
護士面復雜:“別怪我沒勸你,醫院這種地方到都是妖魔鬼怪。”
“我知道。”姜嫻垂眸:“但我還是想幫幫。”
看上去好說話,在有些事上就是軸,勸不。
護士抿:“那我先忙去啦。”
“嗯,今天麻煩你了。”
“小事。”
等走后,姜嫻后仰靠在墻上,微微閉眼。
不一會兒,耳邊傳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
是一對年邁的夫婦。
“沒福氣的娃兒,薄命鬼,這住一天得花多錢!”約莫六十多歲的老頭兒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工人裝,沖他旁骨瘦如柴的老伴發脾氣:“你也是,給燉湯干什麼,還嫌花得錢不夠多?!”
老太太護著手里的不銹鋼保溫盒側擋著:“不花錢你說怎麼辦?就讓娃兒去死?!”
老頭兒攮了兩拳,唾沫星子飛:“人家都不讓進,看什麼看!!”
“小軒還在長,這湯我拎回去給他喝。”老頭兒從老太太手里奪走保溫杯,都不愿意走到病房門口隔著明框看一眼就走了。
老太太只得步履蹣跚追上他,兩個人的聲音遠去。
姜嫻睜開眼,猜到這可能是里面那個孩的爺爺。
這世道就是如此,親涼薄到某種程度,比仇人更甚。
姜嫻的視線在病房門口落了一瞬,活了一下稍稍有些僵麻的腳離開了。
以好心人的名義捐了八十萬給這個孩,安排了律師和孩的父母對接詳談,確保這筆善款的去向。
對方千恩萬謝,恨不得給律師跪下。
很快到了與編輯約定的時間。
新月橡樹館門口。
姜嫻下車。
侍應生上前接過車鑰匙把車開往停車場。
姜嫻走到門口就看見了抹茶,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孩,齊耳短發,鼻梁上戴著的黑框眼鏡遮住了小半張臉。
“外外,這兒。”笑瞇瞇地揮手。
兩人見過幾面。
姜嫻走上前和抹茶打了招呼,隨后跟著往預定的包廂走。
長長的走廊線偏冷,頂上雕刻著致鏤花,一眼看上去只讓人覺得富麗堂皇,消費奇高。
新月橡樹館向來只接待會員,能來這里吃飯的人非富即貴,看樣子不是抹茶訂的位置。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包廂。
對方還沒到。
姜嫻問:“究竟是哪個導演?”
“鄭虞棟。”抹茶道:“之前在網上小火過,拍過《虛擬》。”
這個影片姜嫻略有耳聞,網上評分很高。
其實今天能來,便是已經決定要把版權賣出去了,畢竟還要生活,之前去療養院就了一大筆費用,又捐了錢,兜里很干凈。
藺元洲倒是會給,那是另外一部分,非必要的況下,姜嫻不會。
嗡嗡——
抹茶拿起擱置在桌面上的手機,對方發來消息說堵車了,麻煩們稍微等一會兒。
給姜嫻看了眼,說:“看上去蠻有禮貌,那咱們就等一會兒吧。”
姜嫻不著急,點了點頭。
和抹茶兩個人聊了起來。
大概過了有二十分鐘,抹茶打開手機正想問問對方還有多久到。
恰好喀噠一聲,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著黑風模樣斯文的年輕人從容走了進來。
從抹茶的角度只來得及看見一雙筆直修長的,抬頭,看清進來這人的模樣,哪怕做了準備,還是被帥了一大跳。
“不好意思久等了。”鄭虞棟微微含笑著說。
抹茶過了幾秒才回神,咧著笑連連擺手,側介紹姜嫻:“這位是《紅孤島》的作者。”
“我知道。”鄭虞棟的視線后移,直直看向姜嫻。
他頓了頓,眼眸含笑:“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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