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夢桉此人，心黑著呢。

這一點，蕭政弋一直都知道，但還是經常會被他無害的容貌所騙到。

屋及烏，小盛在的時候，蕭政弋就從不介意幾人份的差距。

如今小盛不在了，他自然會對裴夢桉多加關照，會擔心也很正常。

只是世道使然，兩人也不過是私底下相，這份關系無人知曉。

畢竟不是每一個紈绔，都能做到像段十爺一般，什麼都不在意，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依舊有人破了頭的上趕著結。

更何況，段十爺可不是什麼紈绔。

裴夢桉這麼說，蕭政弋倒放心了。

起把凳子放了回去。

“，那一會兒小爺就在臺下看你的英姿。”

從后墻翻出梨園，再轉一圈走到正門，蕭政弋輕車路。

只是今日卻不同尋常，恰被他撞到了好戲一樁。

蕭政弋眼睜睜的看著，剛才還趾高氣昂進了正堂，大著嗓門吆喝讓陸野識相點，把裴夢桉出來的兩人，此刻就恭恭敬敬的，灰溜溜的走了。

說走不太準確，應該是連滾帶爬的跑了。

嘿！這事兒奇了你說說！

蕭政弋又不是沒見過陸野。

老爺子和藹可親的，說話也不兇，能有這麼嚇人？

往里一走。

明白了。

哪里是陸野有那麼大本事啊。

正堂中央端端正正坐著的，可不就是剛剛蕭政弋正跟裴夢桉議論的段十爺嗎。

蕭政弋暗暗咋舌，這裴夢桉確實有本事。

燕京哪里有人敢放餌釣段十爺啊，還管他……東西？！

關鍵這……還真就來了？！

匪夷所思啊！

即便是蕭家和段家有著不生意上的合作，蕭政弋能在那日裴夢桉初次登臺時把段君彥引來也費了不功夫。

段十爺是什麼人，竟能被小小戲子握在掌心里？

蕭政弋不信，再看看！

他上前跟段君彥搭了話，借著一點臉，混了個段君彥旁邊的位置坐。

段君彥也沒介意這些，只是很慢的喝著自己的茶。

蕭政弋一聞茶香，就知道絕對不是梨園陸野給客人們準備的那種能喝就行的大茶葉。

撇了撇，蕭政弋一邊聞那好茶香，一邊端了小廝剛奉上來的自己的茶喝。

即便戲子位低，聽戲的人也不，沒過多久便是個幾乎座無虛席。

為什麼是幾乎呢，因為段十爺邊的位置，除了蕭政弋，沒人敢坐。

兩人邊，空了一圈。

碎鼓輕響，正堂靜了下來，裴夢桉步伐輕盈上臺，戲腔正，條也正，指尖一恰如蘭。

如今唱戲的姑娘家之又，能扮旦角的男兒郎更。

以稀為貴啊。

蕭政弋輕敲杯壁打著拍子，余瞄著段君彥。

關于這位十爺，傳聞有很多。

其中之一就是十爺不聽戲，覺得浪費時間。

如此看來，傳言不夠真啊。

也有可能真，只是不聽戲的人，倒在短短幾日進了梨園兩回。

蕭政弋思緒翻飛，隨著臺上人的最后一個音回了神。

滿場拍手好，段君彥儼然不，蕭政弋想跟著鼓掌，卻又怕吵了十爺，憋的要命，心里想著下次可不坐在這個悶子旁邊了，聽個戲都一點聽不盡興。

裴夢桉算是新人，只唱開場，唱完便下去了。

蕭政弋也不打算繼續聽別人的，剛剛心里還罵人家悶子，轉個頭面上還是恭恭敬敬：“十爺，我家中還有些事，就先走了，不擾您雅興。”

段君彥微微頷首，算是給了點面子。

蕭政弋弓著子往外慢慢的挪，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不太確定又了眼睛。

嘿！剛剛還不如山的人，就這麼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不見了？！

下一位唱家已經上了臺，老曲子了，眾人都聽，好鼓掌的聲音連綿不絕。

蕭政弋順著聲兒吹了個口哨轉走了。

冷之人，也有熱烈之時啊。

段君彥踏進院子的時候，晃了下神。

面前的人穿著月白的長衫，站的筆。

也不知道這人怎麼這麼快，剛下臺才多大一會兒，臉上的彩妝就已經給洗凈了，剛剛艷麗的服也已經換下來了。

裴夢桉見人來了，眉眼彎起，開口輕喚，“十爺。”

這聲音真是不同，與剛剛在臺上時的戲腔不同，與那一日著發虛更不同。

倒是清亮不。

段君彥沒應，腳步卻沒停，朝著裴夢桉走了過去，走到他面前了手。

掌心里正靜靜地躺著顆袖扣，的很，與那日段君彥坐在床沿系的那顆一模一樣。

“我倒不知，這梨園的戲子，還有做手的潛質。”

這話說的有些嘲諷，裴夢桉聽了卻不惱，手搭了段君彥的手，微涼的掌心就這樣附在了上面，兩個人的手把那顆袖扣包在了其中。

跟第一回好像嚇得瑟瑟發抖，不敢直視的樣子簡直天差地別。

“不多會些東西，如何能引得十爺來看我呢？”

不乖了，段君彥想。

這勁兒反而上來了。

段君彥被裴夢桉扣住的手沒，另一只手卻搭上了他的后腰。

掌心的溫度很燙，在裴夢桉的腰間挲。

裴夢桉往前走了一步，這一次他始終與段君彥對視著，眼神勾著人，里面全是意。

“為什麼想要我來看你？”

這話有些答非所問。

從第一次時，段君彥就知道，裴夢桉是為了活命。

但他還是問了。

想問，就問了。

裴夢桉勾笑著，又靠近了段君彥一步。

兩人的極近，呼吸幾乎糾纏在一起。

“自然是因為，想見十爺。”

這話取悅了段君彥。

這燕京，想見十爺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敢說得這麼直白，敢在十爺面前說的這麼直白。

就算真的有，也沒一個人能說的像裴夢桉一樣，得十爺的興味。

段君彥收了手，俯直接把裴夢桉打橫抱了起來，往屋里走。

裴夢桉骨頭架子小，兩人又有高差，被段君彥這麼一抱，便進了他懷里，惹人疼的很。

段君彥托在裴夢桉彎的手突然頓了一下，又帶著點不可置信的輕了一把。

進屋關門，剛把人放到床榻上，段君彥便直接傾上前。

“膽子不小，在院子里，下面也敢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