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
乾元殿的日子過得格外平靜,越婈幾乎什麼活都不用干,每日就跟著君宸州讀書習字。
不像是宮,倒像是他的學生一樣。
到了四月,天氣逐漸暖和起來,越婈換了薄一些的裳,等到君宸州下朝回來才進殿當差。
在院子里摘了幾支海棠花,在了窗邊的花瓶中,為古樸的書房增添了一抹春。
君宸州瞥見的作,無聲地笑了笑,等弄好才出聲:“昨日的功課做得如何了?”
越婈小臉垮下來,著擺小心翼翼地挪到他邊:“寫好了...”
就是丑了點。
君宸州放松靠在了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朝出手。
越婈站在他面前,致的小臉上滿是糾結,最后還是將那疊紙張放在了他手中。
君宸州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并未有什麼表。
越婈心中愈發打鼓。
“知道朕為什麼要你讀書習字嗎?”
越婈如今膽子大了些,直視著他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奴婢在皇上邊伺候,不能不通文墨。”
君宸州笑了笑:“你又不能替朕批奏折議國事,通不通文墨有何要?”
越婈被他反問得有些無措,又聽他道:“朕只是想讓你為自己學。”
“為自己學?”
越婈怔愣在原地。
以為君宸州是嫌棄不懂文墨,不能好好伺候,可他說為自己學。
小時候家中并無銀子送去讀私塾,可是村里但凡有點家底的都會送孩子去私塾,也經常溜去,趴在窗子外看。
村里的小伙伴告訴,書中寫著他們從未涉足過的地方,越婈也很好奇,除了牛家村,還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嗎?
并非不想學,只是沒機會。
可現在,君宸州卻將這個機會放在了自己面前。
越婈不懂,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
君宸州握住了的手,越婈還于茫然的狀態,并未覺得這作有什麼不對。
男人著手中傳來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開始變得急促。
“朕也并非要你為一個才,你喜歡什麼就學什麼,做什麼,好不好?”
“可是...可是宮不是要干活嗎?”
君宸州失笑:“乾元殿缺你一個宮嗎?”
“你就好好待在朕邊,把你想學的都學會就好了。”
越婈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哽咽著:“皇上為什麼對奴婢這麼好?”
君宸州心疼地替著眼淚:
“因為朕喜歡你。”
越婈沒聽到他近乎輕嘆一般的這句話,只覺得從來沒有人對這麼好過,讓忍不住想哭。
“怎麼這麼哭?”君宸州有些手足無措地幫著眼淚,子水汪汪的杏眸變得嫣紅,可憐極了。
越婈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有些失態。
“真是水做的。”君宸州將被打的帕子放在一旁,了的臉頰。
越婈這才陡然覺得兩人的作有些親。
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低下頭拿起那疊紙:“奴婢再去寫一份。”
“不急。”君宸州住,在的目下自己提筆寫下兩個字。
“杳杳...”越婈驚訝地張了張,“皇上...怎麼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這是你的小字?”
君宸州似有些不快,輕哼了聲:“為何告訴阿嫣和楊海,卻不告訴朕?”
越婈小聲道:“奴婢以為這點小事,皇上不想知道...”
“你的一切,朕都想知道。”
越婈下意識地抬起眼眸,對上了他深邃的黑眸。
不控制地蜷了蜷指尖,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這日過后,越婈認真了許多,在君宸州手把手的教學下,的字可謂是突飛猛進。
只是換季之時,越婈不小心染上了風寒。
廂房中。
木床上蜷著一個小小的影。
君宸州從書房回來沒瞧見,這才知道生病了。
“打些涼水來。”他吩咐完,就自己進了廂房中。
越婈可憐兮兮地蜷在榻上,小手抓著前的被褥,時不時難地嚶嚀兩聲,聲音弱得跟小貓似的。
君宸州了的額頭,有些發熱:“請太醫了嗎?”
楊海連忙道:“請了,太醫說只是風寒,開了藥,小廚房正在煎。”
如今整個乾元殿都知道皇上重視越婈姑娘,一聽不舒服,小福子老早就去請了太醫來看。
阿嫣打了冷水進來,君宸州用帕子沾后替越婈了臉。
上發燙,呼吸也有些急促,冷得不停地往被子里鉆。
君宸州環視了一眼這間廂房,這是乾元殿的西暖閣改造的,寬大明亮,就是這會兒有些冷。
“去加炭盆。”
乾元殿忙得人仰馬翻,君宸州實在不放心,又傳了一次太醫來診脈,直到后半夜越婈退燒了,他這才松了口氣。
他害怕,哪怕是一點風寒,他也害怕再次失去。
淡的帷幔上映照著搖曳的燭,君宸州讓其他人都出去,自己留在這里陪著越婈。
他用指腹蹭了蹭子的臉頰,忍不住低頭在眉心落下一吻。
在乾元殿好生養了兩個多月,看起來沒有初來時那般弱不風,臉頰上也有了一點,很是可。
越婈因為在發燒,臉上燙燙的,察覺到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在,下意識地抓住了它。
隨即滾燙的臉頰在男人微涼的掌心蹭了蹭。
好舒服。
君宸州結了,湊近了去看。
十五歲的越婈和他印象中有一些出。
一切都還未發生,沒有中蠱,兩人之間也沒有誤會和錯過。
上天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就是為了彌補從前的憾。
君宸州眸愈發深沉,他要把有些人理好,再和越婈好好開始。
看著子乖順的睡,男人皺的劍眉舒展了幾分。
他俯在的手心親了親:
“快些長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