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love moon·052 慕強你

四目相對, 仍是賀初月先別開眼。

一只手捂著臉，在指裏瞧他：“你現在話一套套的。”

還不等肖知言說話，一旁的手機響起。拿過看了眼備注又看了眼對面的人。

意識到有鬼的肖知言眼眸微瞇。

把手機放在桌面, 點開免提。

“初月，過年好啊。”蕭未的聲音在兩人之間蔓延。

肖知言拿了喝過的半杯豆漿，咬住吸管, 賀初月揚眉，“過年好師兄。”

“大過年的也不想說工作上的事，但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你是適合接這個案子的。”

“什麽？”

“小道消息, 陳煦和顧總私下見面了，顧總有意讓HC接下陳總的案子。”

賀初月正了神，剛要問出自己的疑問那邊又道：“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問題, 但我目前知道的也就這些。想著我們到底接手了陳煦之前的案子有些集，和你說也算是代一下, 至于後續怎麽樣, 還是要等正式開工再說。”

餘瞥見肖知言松了吸管放下豆漿, 賀初月被他幹擾地忘了說話。

蕭未又道：“那先這樣？過兩天見。”

“好，過兩天見。”

掛了電話，拿過手機給何文發去消息，沒得到回複聽到對面的人語氣森森：“我說的不是話, 是真心話。”

打字的賀初月：？

末了, 想起來電話前的話題, 笑。

還沒出聲, 又聽他慢條斯理地咀嚼舊話：“不知道和某人的書比呢？”

賀初月擰眉：“肖知言你這人怎麽翻舊賬的？”

話落, 又是一陣鈴聲。

這次準備掛斷和肖知言好好說道說道，看見備注是秦一又洩了氣，接起來。

“幹嘛？”

那邊一愣, “姐，起床氣？”

不等賀初月說話，對面人的輕笑讓更火冒三丈，狠狠剜了他一眼才沖道：“有事快說！”

“其實也不是啥大事，等我回去再說吧。”

這麽說著他卻沒掛電話，賀初月等著，幾秒後聽筒裏果然出聲：“姐，我同學的弟弟想要我高三的教材先預習下，你知道我媽放哪兒了嗎？”

“應該都在地下室，不知道小姨有沒有賣給收廢品的。”

“那能不能麻煩我漂亮麗善良幹勁十足的姐姐屈尊移步地下室幫我找一下高三英語和語文下冊課本呀？然後晚上來接我去大伯家的時候幫我帶來，我直接給他。”

連著長串的話讓額角跳了跳，無奈應允下來掛了電話。

飯本已早吃地差不多，兩人收拾好了往地下室走。

“我自己下去找就好了，你在上面多好。”

肖知言握了的手：“怎麽好你一個人。”

“哼，男人。”撇，順道解釋，“那個書是我竇初開、頭腦一熱寫的，而且那個時候是流行寫書的你知道嗎？”

肖知言和對視：“不知道。”

“嗯？”站住，歪頭看他，“你怎麽可能不知道？你上學的時候沒給別人寫過也收到過吧？”

肖知言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沒有。”

“算了算了，你這個木頭，估計寫給你了你也會當演算紙吧。”

莫名被嫌棄了的肖知言：......

“大家都寫嘛那個時候，而且還是竇初開的年紀，肯定是有些初出牛犢不怕虎的勇氣，我就寫了。寫完也沒打算送出去，就想著留個紀念，夾在書簽裏了。”

“不偏不倚，那本書是我要捐給貧困地區學生的書......雖然事沒鬧大但幾乎全班都知道了，然後演變我們這屆。”

肖知言：“蕭未也是那個時候知道的？”

“應該不是，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眸子微瞇，在回想，“我高一的時候他高三，幾次見面也是肩而過，大學他作為大四學長幫著大二新加辯論隊的隊員悉打法我們也見過幾次，也沒正經流過。”

“就周姌他們幾個聚會的時候喝多了八卦，傳來傳去就變我高中暗，為了他考京大，最後而不得，太離譜了。”

歪頭，晃晃若有所思的某人，“還有疑問嘛肖醋王？”

醋王對這個新稱呼并不排斥，帶著往下走，“那你怎麽不喜歡他了？”

“唉，其實現在想想也不算喜歡，頂多崇拜吧。”

仰著頭，頗有些回憶往昔的沉重在，“你也知道我上學的時候好勝心強，第一久了就會對比我厲害的人多關注，再加上......咳。”

肖知言看來，賀初月更心虛了。

他替補上：“在加上他長得帥，就讓你産生了‘慕’的錯覺。其實你是慕強。”

意外他能理解，不由得出笑，“慕強這個詞很準確。”

到達地下室門口，肖知言開門，賀初月跟在他後。

“那你都知道還吃醋。”

“啪。”

燈被打開，面前會灰塵在浮。

賀初月視線偏了偏，聽到清潤的嗓音在空的環境響起：“初月，別這麽霸道。”

莫名，“我怎麽霸道了？”

肖知言逆著站在那裏，瞧不起他的神，可他牽著掌心的手卻是熱的。

“他能出現在你的年時期裏，已然足以讓我醋到失了智。”

指腹慢慢往上，抵著手腕的葫蘆時輾轉。他才道：“我常想，如果我高中留在外婆家，是不是就可以劃到京大附中上學，是不是就能早些遇見你。”

“初月，如果我們早點認識......該有多好？”

耳邊悄然，唯有他話語結束後的心跳。

不知是地下室溫度低還是怎麽，賀初月吸了吸鼻涕對上他似有晶瑩閃過的瞳孔，愣片刻後莞爾：

“怎麽，競賽第一的學霸要和我搶年級第一？”

他低頭，噙著笑意承認下來：“嗯，想和你一較高下，想讓你慕強我。”

燈泡落下的影子合在一起，兩道影子黏糊糊地，眨眼間分不清彼此。

掌心溫度蔓延，賀初月著上揚的角，不滿：“不能是你慕強我？”

“嗯，我慕強你。”

距離拉近，的心跳不自主加快，他慢慢低下頭，直到瓣相，所有的緒被曖昧織，織張大網給他們留下獨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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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接秦一的時候賀初月捂著，一路上愣是沒敢松手。主駕的人笑出聲，眼刀飛過去，“還笑，怪誰！”

肖知言微笑頷首：“怪我。”

“哼。”視線落在他同樣也紅腫著，下破了的口子上，目一躲，“你也遮遮，戴個口罩。”

肖知言看向鏡子，“此地無銀豈不是更顯眼？”

“好吧。”

賀初月被他說服，正巧秦一上車話題就此中斷，後座的人拉服：“姐，要不咱們接了人回去吃吧，大伯家......我不想去。”

“怎麽了？”

賀初月的這位大伯是秦泰的哥哥秦束，是和姑母對截然相反的態度，也是三人裏獨獨把秦母的話聽進去的孝順兒子。賀初月和他不親。

要不是前年，他兒子的知識産權維權案擺賀初月代理，他們的關系還僵持著。現下秦母就在他們家過年。

“大伯他那個人說話怪難聽的，再加上.....我爸他們去得了幹嘛還要我們也去，咱們回去吧。”

倒是坦然：“吃頓飯而已，又不會怎麽樣，而且也想你呢。”

“可......算了。”

秦一言又止，最後靠在靠椅上，到低沒將去年賀初月過年沒回來、秦束說的話轉達。

駕駛位的肖知言察覺到，無聲從後視鏡上移開視線。

秦束家住的位置離市中心不算遠，一路上因著都是大道很快到達。幾人下車後門路往小區單元走，在門口抖落上的雪、還沒來得及敲門，屋裏就傳出秦母不屑的話語。

“南安都說了，那個案子給誰都能打贏，簡單的很，初月也就是撿著便宜了。”

伯母附和：“誰說不是，虧我們當時還以為多厲害。”

秦一敲門的手停在半空，他看向賀初月，後者面無表。

秦泰的聲音隨其後：“嫂子，話也不能這麽說。要是司那麽好打你當初也不能拿著大幾千的禮送來，照你這麽說我們家平白吃了你家的好？”

“就是，買的那些都是適合老人吃的，最後都給送去了，還說是買了讓我爸送去的，好人兩頭當我還是第一次見。”秦一同仇敵愾，氣道，“我都沒撈著吃！”

賀初月輕笑：“哪兒都有你，快敲門。”

“哦。”

“什麽好不好的，這話說得可就謙虛了。你們一家養著個外人都養到快三十歲問要什麽了嗎？媽上次生日回來就說那閨越發沒教養，還拿錢的事要挾，這是個後輩該說的話嗎？給個保險不是理所應當？”

門外的三人面皆是一冷，尤其肖知言，秦一剛剛在他旁邊就到他的低氣，現下散發的冷氣更是讓他一哆嗦。

看過來，也不知道是在問誰：“還敲門嗎？”

回應他的，是賀初月先一步的閃影。

叩門聲響起，秦一見狀躲到肖知言後，瞧著賀初月微笑的臉覺得後更涼了。

門是戴聞春開的，賀初月卻沒進，站在門口。

伯母聞聲走過來，瞧見是該來的人來了，教育的話還沒出口就被門口的人搶先一步。

“既然伯母覺得找我和找其他律師結果都是一樣的，這意思是把我當律師了？”

衆人不解，尤其伯母更是被問懵了，無措地看向秦泰，才道：“不把比當律師怎麽會找你打司？你這話什麽意思，你聽長輩們講話是吧？你看你看，我就說你沒教養，你們看看！”

“嫂子，你能不能別說了！”

“怎麽我是長輩我還不能說兩句了？”

秦母也道：“你再別護著了，我們也沒說錯。”

“您能說。”賀初月出聲，面上仍是笑著，“伯母，既然你把我當做律師，那你們和我就是原告和律師的雇主關系。現下案子已結兩年，你們還沒有付律師費，正趕上新年，也該把舊賬結算了。”

伯母兩手一攤：“什麽律師費？”

賀初月今天穿著和肖知言同款的大外套，頭發雖披散著，可筆的形擋住了，渾的氣場配合條例清晰、語速穩當的縝思路讓衆人不聽下去。

“按照案件的複雜程度，我應該收取你們律師費一萬整，再加上當時我已是高級律師，咨詢過程中按小時兩千收費，所以你們需要支付我兩萬八的律師付費。”

“你——”

“但我想著畢竟過年，那就抹點，兩萬五。”

看著從屋裏走出來的秦束，微微歪頭，“轉給我小姨夫就行。”

“你這孩子，門都不進就要錢？再說律師費那麽貴你騙誰呢。”

不止伯母，秦束也聽明白了，指著賀初月那張笑臉氣得臉都青了，最後朝著秦泰道：“你們就把養這樣？看來媽說得沒錯，張口閉口就是要錢，跟他那個不要臉的爸一樣！當初那麽決絕，現在回來又是要聯系方式有事要錢，都怎麽好意思？”

“哥！你也說兩句吧！”秦泰急著向賀初月解釋，“沒有的事哈妞妞，你別——”

“怎麽沒有的事。”秦束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看向門口懵著的賀初月，抖落開，“你還不知道你那個好人爹都做了什麽是吧？他來跟你小姨小姨夫要錢，要錢還要上我們家來了，說是我們不讓你跟他見面，問我們要什麽補償？呵，你說你爸怎麽想的？”

“哥！你們能不能別說了！”

秦泰急得額頭都是汗，一張臉全是皺紋，看向賀初月的眼神裏滿是不忍和自責。

戴聞春在一旁捂著，一雙眼睛通紅著。

剛剛還爭吵著的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似是時間靜止了一般，滿屋子屋外的人，竟是沒有一個人說話。

走廊的窗戶沒關嚴，滲進來的涼意慢慢侵蝕每個人的溫，凝固指責。

賀初月響起除夕收到的那條轉賬短信，還有被自己撞見的，賀暢達去家屬樓的那次，笑出聲。

原來他不止那一次和的家人見面，自以為能就此斬斷他們之間的聯系，奈何，只要賀暢達願意，、的家人永遠都和他有牽絆，斬不斷的牽絆。

“妞妞......我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秦泰不忍道，“他......他也就是要點錢。”

“所以你們給他了？”

賀初月的嗓子不知何時啞著，那雙眸子泛著紅，眼眶裏卻是沒有一滴淚。

“小姨夫，您給他了？”

秦泰蹙眉頭，沒答。又看向一旁泣不聲的戴聞春，“小姨，那五萬塊錢就是給他的？”

“妞妞......他......他說了他拿了錢就——”

“為什麽？”

站在燈下，一張臉滿是疑問和不理解，任由指甲嵌進裏也是面不改，像是不到痛一般。

“他殺了我媽媽，你們為什麽要給他錢？你們不是恨他嗎？恨他為什麽要......”

終于說不下去，向屋子裏被照亮的每一個人，口被東西堵塞著，渾冰冷。

不易察覺的抖著，不止，還有語氣。

鼻尖的空氣吸肺腑，滲骨骸的寒氣讓賀初月清醒了不。後退兩步，生地避開他們的視線，瓣抿著，終是沒繼續說傷人的話，理智道：“飯你們吃，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