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敲門聲。
“阿慎,你在里面嗎?”是母親許華瑩的聲音。
黎慎趕將信和照片藏起來,手了額頭的汗,平復心,走過去開門。
許華瑩風塵仆仆,一手提著包,連圍巾都沒來得及摘,滿臉擔憂地看著他。
“阿慎,我剛從潽市出差回來,聽說老太爺讓你停職了?”
黎慎很久沒有仔細看過母親。
記憶中,7歲以前的母親,是他眼里最最好的人。
靈,風趣,濃,材姣好,不管在多人聚集的地方,一定是讓人一眼就記住的形象,并且大多會讓你魂牽夢繞。
7歲那年,母親懷了妹妹。這一胎從到心都在折磨,百般不適,吃了5個月的中藥,把自己喝得腫了一倍還多。父親對已經不能稱之為冷淡,而是厭煩,說一句話都嫌多,連呼吸都被嫌靜大。母親陷了嚴重的產前抑郁,痛苦地生下妹妹后,又無連接了產后抑郁。
他小心翼翼地遠遠地陪著母親,看著落淚,看著不停地無意識地拔頭發,看著對著窗戶自言自語,夜晚對著月亮發呆。
因為大伯的早逝,父親被迫撐起家族重擔,卻因能力有限,被爺爺一直訓斥。突然有一天,大伯母帶著黎恒消失了。再后來,爺爺選了他當繼承人。
也不能選。
只有他了。
一開始,他不想的。他想陪著母親。哪怕他不是那種會依偎在母親懷中聲安的孩子,但他總想在母親邊。
可是有一天,他又見到父親對母親的言語暴力,他便想,做了繼承人也好,有了話語權,就能保護母親了。
母親花了三年多的時間走出抑郁,后來,立了媽媽保護協會,創辦基金會,全國各地奔波,去幫助、扶持那些弱勢。有了事業和夢想以后,母親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但是從前的那個母親,再也回不來了。
長期的服藥讓的變得臃腫,皮也不再致,唯有那五依然是的。
還有多人能記得許華瑩的?
怕是沒有了吧。
“媽,我沒事。”
“臭小子,永遠是報喜不報憂的。最近你的負面新聞一個接著一個,你有沒有想過,是誰在背后搗鬼?”許華瑩輕輕拍他一下。
“媽,我心里有數。”黎慎低聲說。
“如果需要媽媽,隨時找我。媽媽還是有點人脈的。”許華瑩沖他眼。“對了,小恩怎麼樣?有沒有你新聞的影響?”
“我前兩天剛從那回來,之前青云一直在劇組陪著,沒人敢欺負。”
“那就好,青云這丫頭辦事,我是最放心的。”許華瑩滿意地點點頭。別的不說,黎青云自從生下來以后,就一天都沒讓過心。
“媽,你剛回來,快去休息會吧。我就在大伯書房這,看看書,整整書稿,也好的。”
“嗯,我趕進屋洗個澡,覺人都臭了。”許華瑩大咧咧地說。
“媽,您辛苦了。”
“啊?”許華瑩不記得有多久沒從兒子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一時間愣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您快回屋吧,好好休息。”黎慎聲音溫,甚至出了一個笑容。
“你真沒事?”許華瑩覺得太反常了。
“沒事。”
“好,那我先回屋,你有什麼一定要跟媽說啊。”一邊叮囑著,一邊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手機震,點開一看,是趙杰發來的微信。
【黎總,大事不好,我剛經過CEO辦公室,聽見恒總和黎副董說要暫停M集團收購案,轉收龍馬集團。】
就知道他們會在這時候搞事。
黎慎狠狠握著手機,手指關節都發白。他又找到錢進的微信,發去消息。
黎慎:【你和青云到沖繩了嗎?】
錢進:【正在和程爺吃飯呢。好像聊得不太順利。程爺這會兒出去接電話了。】
黎青云此刻正在飯桌上大快朵頤。每當特別焦慮的時候,就會如此。
和程斯元學做生意,可以沒大沒小。因著頭腦絕對的聰慧,幾乎沒有開口求過程斯元什麼。今天是第一次求他,他并沒有答應,也沒有回絕。
他用的是曾經教過的方法,拖著。
但是哥拖不起。黎氏集團也拖不起。
不管黎氏有沒有的份,總是吃黎氏的飯長大的孩子。
龍馬集團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引,到時候沖擊波不說讓黎氏從此為歷史,也會讓它遭重創。
但是,接這個死盤,是一個穩虧不賺的買賣。程斯元最明,讓他松口答應,太難了。
程斯元這個電話打了很久,回到飯桌上,看到黎青云里塞滿了食,腮幫子鼓鼓的,像小金魚一樣,不笑出聲來。
“阿云,你慢點吃。”聲音帶著一貫的慵懶與寵溺。
“老程,你就給我一句準話吧。”黎青云鼓著,口齒不清地說。
“咱們回京市。你家私人飛機方便捎我一程嗎?”
黎青云眼前一亮,胡嚼了兩口便將食咽下。
“方便!方便!”
程斯元拿出手帕給拭角,輕聲笑著說:“別噎著了。”
黎青云帶回的程斯元,給京市商圈乃至全國商界都扔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第二天,幾條重磅新聞空降熱搜。
【龍馬集團易主】
【龍馬樂園永久關停】
【龍馬集團全員被裁,賠償金或過千萬】
龍眠舟不再擔任龍馬集團的法人,全部份也被出。
鬧了兩年勞仲裁的龍馬文化公司員工,全員收到了與樂園公司同等的補償金,即刻到賬。
加上退給會員的卡費、會費,以及一些商務合作的違約金,賠償總額不是一個小目標能解決的。
這個幕后接手的人,便是程斯元。
夜晚,黎青云在程斯元的酒店房間,陪他喝一瓶新得的紅酒。
“老程,這次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你想要什麼?直接說吧。”有些醉意,微醺的狀態下,程斯元看起來更有味道。
他已經不是青年才俊的模樣,但骨相絕倫,依然是帥大叔一枚。
黎青云在國外呆過,對于男歡看得很開。
程斯元拿這麼大一筆錢出來平息事件,不可能沒有所求。如果要,便給了。
“我想要的已經得不到了。能讓舒心一點,也很好。”程斯元對著月亮揚了揚手中的紅酒杯,飲下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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