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緋晚的工作很快就調回了京州,沈知凌給葉淑瑾安排了京州最好的醫生,遲鈞行也是出獄以后,第一次見到媽媽。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
遲緋晚心里的淤堵終于好些了,再怎麼說,哥哥也無罪釋放了,雖然遲家也許很難回到當年的巔峰期,但人還在,就是好事。
“緋晚,我想回去。”遲鈞行將遲緋晚到走廊上,兄妹二人終于不用再隔著一層玻璃說話。
遲緋晚理解遲鈞行的心,但還是給出了很肯定的答案,“你不能回去,檢察院現在正在調查當年的案子,那些幕后兇手一定恨死了你,遲家如今已經沒落,你回去,等于找死。”
“難道要讓我眼睜睜看著,什麼也不做嗎?”
遲鈞行有些挫敗。
遲緋晚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會的,你留在京州先慢慢發展事業,等做起來,有了自保能力,再說其他事。”
遲鈞行點點頭,像是終于被妹妹說服了。
他轉回病房,病房里,曲禾妤正認真心地照顧著葉淑瑾士,葉淑瑾從前不茍言笑的臉上,神都變得和了不。
看見遲鈞行進屋,葉淑瑾微微笑著朝他招手,“鈞行,過來坐。”
遲鈞行走到跟前,在曲禾妤邊坐下,葉淑瑾拉著曲禾妤的手,上下端詳,“禾妤啊,你也算是在阿姨眼前長大的孩子,今年也有26歲了吧?”
曲禾妤點點頭,“阿姨,我和緋晚一樣大。”
葉淑瑾十分滿意,小心翼翼地問,“談對象了嗎?”
曲禾妤一愣,繼而耳子漲紅,尷尬地看了邊的遲鈞行一眼。
“媽,你能不能有點邊界?”
遲鈞行不滿地說道。
葉淑瑾也不惱,“你看你,我問人家禾妤,你急什麼?都是自家孩子,問兩句不能問?”
曲禾妤想起自己和楚君敘的那段過往,只覺得難以啟齒,所以選擇了搖頭。
葉淑瑾一喜,“沒有嗎?那你看你鈞行哥哥怎麼樣?”
“媽!”
遲鈞行漲紅了臉,有點生氣了,“你再這樣,我以后不讓禾妤來看你了。”
曲禾妤攥了掌心,心里有一自卑,早已是被人穿爛的破鞋,又怎麼配得上鈞行哥哥這樣風靈玉秀的男人?
九年前配不上他,九年后依舊配不上他。
曲禾妤低下頭,直了脊背,盯著自己的鼻尖尷尬地笑了笑,“阿姨,您就別開玩笑了,鈞行哥哥看不上我。算了,我還是走吧,不打擾你們母子相聚了。”
說著就站起往外走。
遲鈞行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連忙追上去,“禾妤!”
曲禾妤走得很快。
遲鈞行一把抓住手腕,看著,“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曲禾妤有些驚慌,力掙扎,“哪句話?”
“你說我看不上你。”
“難道不是嗎?”曲禾妤低下頭,眼神閃爍著一自卑,這些年做著楚君敘的金雀,被養了一個廢,沒有學歷,沒有工作。
鈞行哥哥是高材生,哪怕坐過牢,出來從零開始,起點也比要高。
“我怎麼會看不上你?禾妤,你不要這樣妄自菲薄,你這麼說,我心里不舒服。”遲鈞行眉頭鎖,看著曲禾妤,“我剛剛阻止我媽拿你開涮,是出于對你的尊重,也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曲禾妤驚愕地抬起頭,“你……你怎麼會有這種覺?”
“就是有。”遲鈞行苦一笑,“禾妤,我知道你上學那會兒暗過我,你永遠不知道,那時候的你多像一只人畜無害的小白兔,細膩,讓人忍不住心神憐。我剛到你的那點好,想要靠近你,你就膽小地退到了角落。”
曲禾妤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遲鈞行,沒有聽錯吧?
鈞行哥哥從前也是喜歡過的?
“鈞行哥哥,你……你真的這麼想嗎?”
曲禾妤結結地問。
遲鈞行低下頭,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你寫給我的書,我每一封都看了,我還給你寫了回信,可是,有一天,你哥哥來找我,讓我以后離你遠一點。我才知道,我給你的回信,你一封也沒有收到。”
“什麼時候的事?”
“九年前的那個夏天……”
那個夏天,曲禾妤忽然想起那個噩夢般的夏夜,那天楚君敘沉著臉回到家,把寫給遲鈞行的書一封封砸到了的臉上,質問是不是想男人了?是不是想早?
然后,他不顧的掙扎,將摁在花園里,強行侵犯了。
從那天起,曲禾妤心中純暗的種子就徹底枯萎了。
想起那一幕幕殘忍的畫面,不由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臟了,早就配不上遲鈞行了。
可為什麼心那麼難。
明明當年,能夠擁有不一樣的人生,明明可以得到想要的和幸福……
“對不起,鈞行哥,我真的不知道……”
輕輕地說。
遲鈞行似乎也很諒,他抬手輕的腦袋,有些惋惜,“這大概就是命運弄人吧?禾妤,我不知道你現在還是不是喜歡我,現在的我,沒有能力給心儀的生更好的生活,如果你愿意,可以等我兩年,等我有足夠資本站在你的面前。”
曲禾妤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在聽見遲鈞行的這番話后,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猛地轉,一頭扎進遲鈞行懷抱,摟住了他的腰,“別說這種話!你有資本!在我眼里,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優秀閃耀的!”
遲鈞行愣在當下,心臟噗通噗通狂跳起來,他緩緩垂下眼簾,看著懷里的孩,輕輕抬起的下。
療養院的走廊上安靜空曠,大概是氣氛釋然,他不自地低頭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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