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
無妄。
白羽笙咬著牙,著氣跪倒在地上。
只要他一站起來,一團無妄之火就騰空而起,從他的直穿而過。
九千九百九十次的沖擊。
但他不能倒下。
無力地倒下是意志的屈服。
妖族一旦屈服意志,就會墜無盡深淵,化為虛無,任憑自己的妖力一點一點消逝。
豆大的晶瑩汗水從他面頰流下,泅了腳下的地。
一個清晰的影不斷在腦海中反復出現,支撐著他搖搖墜的。
他再度站了起來,準備接新一的無妄之火。
然而,那無妄之火倏然減弱,直至最終完全消散。
無妄的石門轟然打開。
一張潔凈的棉布和一素白長衫被扔到了白羽笙面前。
“半個時辰之后,到無淵界臺候審。”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白羽笙撿起棉布,將棉布深深地埋臉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離開無妄,白羽笙被兩只犬妖領著,向著無淵界臺的方向前行。
“白羽笙,你經住了無妄之火的考驗。”妖主率先開口道。
“但這并不代表你能自由地與那人類子在一起。”
這句話,如冰錐子一般扎了白羽笙的心窩。
“為什麼!”白羽笙咬牙質問道。
“你可知,妖與人相,往往伴隨著無盡的痛苦與犧牲?你的選擇,不僅關乎你個人的幸福,更可能影響到兩界的平衡與安寧!”龍妖主開口道。
“我已證明了自己,為何仍要阻撓我與相見!”
“無妄之火雖考驗了你的意志,卻未能改變你為妖族,為人族的本事實。”麒麟妖主解釋道。
“更何況,你與之間還牽涉到更為復雜的因果。這一切的因果,需要親手來解。”
白羽笙在心底泛起一悲憤,這一切不過是妖界的規矩與偏見罷了。
但只憑他,又無法與整個妖界抗衡。
“因果?何為因果?難道僅僅因為我們不同族,就注定要被這些無形的枷鎖束縛嗎?”
白羽笙的聲音中夾雜著不甘與憤怒,他質問著,同時也是在質問自己心中的困。
妖主眼眸一瞇,似乎能察他心的掙扎。
“因果,是世間萬相連相系的紐帶,它超越了種族、時間與空間。你與之間的緣分,或許正是這浩瀚因果網中的一環。而解開這環的鑰匙,不在我這里,也不在你那里,唯有,能夠悉并作出選擇。”
“若那人類子今日能加審判,或許一切還有轉機。”妖主向前傾了傾子。
可這句看似懷有希的話,卻不過是無稽之談。
因為人類是不可能進妖界的。
白羽笙垂眸,臉上投下一道影,后卻響起一個聲音。
“本人在此。”
白羽笙眸一亮,轉過頭去怔怔地看著向他走來的凌伊玦。
的出現,如同破曉的第一縷,穿了長久以來的霾與絕。
四位妖主并沒有流出意外的表。
仿佛一切都在他們的預想之中。
“阿玦……”白羽笙輕輕喚著的名字,卻忽然嗅到了上散發出的強烈妖氣。
“本人凌伊玦,乃與白羽笙結下契約之人,今日特來妖界,共赴難關。”
凌伊玦的聲音堅定而清晰,與白羽笙并肩而立,目沒有一懼。
白羽笙眸微,一錯不錯地看著,心中的驚訝與疑織。
但更多地是一種久逢未見的欣喜。
“半妖。”
龍妖主凌厲的目落在凌伊玦上。
白羽笙的震驚愈深,阿玦了半妖?
“是的,我是半妖。”
凌伊玦一字一頓。
“所以我與白羽笙之間,再無界限。”
“阿玦,你……”白羽笙的聲音有些哽咽,但凌伊玦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無需多言。
“既然如此,那你與白羽笙之間的契約便可作數。”妖主朱微啟。
白羽笙與凌伊玦欣喜地對視了一眼。
“但是,鑒于白羽笙私自與人類定下契約,此事在妖界中非同小可。”
妖主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繼續說道,“妖界有著嚴格的規矩,不允許妖與人之間輕易建立如此深厚的聯系,尤其是這種可能導致妖界秩序混的契約。”
“妖與人之間本就存在界限,各自有著不同的生存法則與力量系。一旦這種界限被打破,可能會引發不可預知的后果。”
凌伊玦上前一步道:
“契約乃我本人主結下,與白羽笙無關。我愿意承擔這份契約帶來的所有責任與后果。”
四位妖主沉默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
最終,妖主緩緩開口:“既然你心意已決,并且愿意承擔一切后果,那麼我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但你們必須接一項考驗,以證明你們對妖界的忠心。”
凌伊玦雖了半妖,但的另一部分始終是人。
可眼下為了救出白羽笙,只能答應下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凌伊玦應下,“我愿意接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