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伊玦約了寧燊辰時在汴京的登天閣相見。

辰時未至，寧燊已候在最頂層的石臺上。

寬敞的石臺上只有他一個人。

秋天微涼的晨風拂起他的角，獵獵作響。

這十幾年一直纏繞著他的心魔，終于在今天要有決斷了嗎？

“師兄，我來了。”

凌伊玦的聲音在后響起。

轉，目落在旁那名白男子上。

這就是那只九尾妖狐？

白男子姿飄逸，面容俊非凡，一雙幽藍的眼眸中暗蘊星。

“師兄，我把九尾狐帶來了。今日，我會用他心通證明給你看，你的雙親到底是不是被九尾狐所殺。”

寧燊的目著晦暗不清的流，最終定格在白男子的幽藍眼眸上。

他緩緩點頭，聲音低沉而復雜：“好，師妹。既然你如此堅持，那就讓我親眼見證這一切。”

凌伊玦轉頭看向白羽笙，使了一個眼神。

寧燊默不出聲，沉眉看著凌伊玦牽起白羽笙的手。

凌伊玦與白羽笙雙雙闔眼，輕啟朱，口中念咒，一藍的芒在兩人的旁流轉。

寧燊瞳孔微，凌伊玦竟然在他面前用了他心通之！

這就意味著，也是妖！

就在兩人沉浸于他心通之時，寧燊悄然向后退了一步，猛然抬手，袖中飛出一把長刀，刀刃直劈向白羽笙的面門！

“九尾妖狐，今日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可那斬妖刀剛及白羽笙的，白羽笙卻霎時化為一白煙。

“這是……幻！”寧燊驚愕不已。

凌伊玦睜開了眼睛，眼神中閃過一失與痛心：“師兄，你果然還是放不下對妖族的偏見，難道真相還不足以讓你釋懷嗎？”

寧燊握斬妖刀，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你本不懂！這麼多年來，我父母的死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刺，我怎能輕易相信一個妖族？”

他雙眼綻起一，抬起斬妖刀指著凌伊玦道：“而你，竟與妖族勾結，了妖！”

話語間，寧燊的緒已近失控，斬妖刀上凝聚起凜冽的劍氣，仿佛隨時都會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

凌伊玦心中一痛，沒想到寧燊的偏見竟已深至此等地步，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扭轉他對妖族的偏見。

但現在看來，都是徒勞。

正如白羽笙所說的，寧燊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師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尋找真相，為了還白羽笙一個清白，為了你不再被仇恨所驅使！”

然而，寧燊此刻已聽不進任何解釋，他心中的憤怒與悲痛如同火山般發。

“夠了！我不需要你的解釋，也不需要你的憐憫！今日，我就要用這把斬妖刀，斬斷你與妖族的孽緣！”

“天雷奔奔，襲爾之！”寧燊口中念了奔雷咒，斬妖刀瞬間被雷電纏繞，發出震耳聾的轟鳴。

雷電之力匯聚一條銀的巨龍，張牙舞爪地向凌伊玦撲去，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

凌伊玦見狀，臉凝重，深知寧燊此刻已完全失控，必須全力以赴才能自保。

迅速調靈力，雙手結印，一道青的屏障在前凝聚形，試圖抵擋那來勢洶洶的雷電巨龍。

然而，寧燊的奔雷咒威力巨大，青屏障在雷電的轟擊下搖搖墜，芒逐漸暗淡。

就在此時，一個白的影一閃，出現在凌伊玦旁，他雙手一揮，一和的白芒自他掌心涌出，與雷電巨龍相撞，發出震耳聾的轟鳴。

白芒與雷電之力織在一起，盤旋直上云霄，在云端炸出一道道驚雷。

“九尾妖狐，你終于現了。”寧燊眸子燃起殺氣。

白羽笙也不跟他廢話，長袖一揮出千萬道冰魄銀針，如疾風暴雨般朝寧燊襲去。

寧燊形急退，周靈力涌，形一道堅固的靈力護盾，將那些冰魄銀針盡數擋下，冰針盾即碎，化作點點寒消散于空中。

白羽笙旋一展，形瞬間化作八道幻影，圍繞著寧燊快速移，并使出奪魄，試圖控制寧燊的魂魄。

“九尾分！”

寧燊心中一凜，他知道這是九尾妖狐一族最為強大的武技之一，每一道分都擁有本部分實力，難以分辨真偽。

面對白羽笙的九尾分與奪魄的雙重夾擊，寧燊的境愈發危急。

他咬牙關，的靈力如同沸騰的熔漿，瘋狂地沖擊著每一寸經脈，試圖尋找破局之法。

饒是他吞了妖丹，但因時日未久還未蘊化，所以的妖力此時得不到完全發揮。

并且因急火攻心了四氣，寧燊陡然跪倒在地，嘔出一口鮮。

凌伊玦上前一步，阻止白羽笙，可有一道影比更快地閃落在了寧燊與白羽笙之間。

“住手，九哥！”

白弈的聲音鏗鏘有力，揮手間，一強大的妖力自掌心涌出，化作一道璀璨的幕。

白羽笙見狀，臉微變，卻并未立即收手，而是冷冷地看著白弈：

“白弈，你為何要手此事？”

“九哥，以前你說過妖與人之間沒有界限。如今，我信了。”

分與奪魄被白羽笙抬手收回。

從白弈那副表中，他立即明白，已經了。

“白弈，你變了。”

“是的，九哥，我變了。我原以為，妖與人相，便是罪孽。”

目轉向跪倒在地上的寧燊，“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他……”

“的東西，本就是因果。”白羽笙話鋒一轉，“但，卻不能為一切行為的借口。”

一道微從寧燊的腳下燃起，他陡然站起，運了全的力，以極快地速度閃向后逃去，從石臺下一躍而上。

“寧公子……”白弈沒料想到寧燊竟趁著與白羽笙對話的間隙逃跑。

“不必追。”沉默許久的凌伊玦此時開了口：

“有些事，讓他一個人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