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琛開著他那輛悍馬, 一路涉水開回隊里。
到了天也還沒徹底亮,下著雨, 烏蒙蒙的。周淮琛去裝備庫換上作戰服, 隊員已經列隊集合。這一次去江城,他們隊里一共出三十人, 由他親自帶隊。
周淮琛站在前面簡潔下達指令, 一深黑作戰服,腰帶系著, 直筒又長又直, 收束進軍靴里。頭盔遮了額頭,五堅毅朗, 黑眸更顯凌厲。
隨著他一聲令下,所有隊員利落躍上車, 軍用越野車一輛接著一輛,在瓢潑大雨里迅速駛離。
……
歲宜的雨連續下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停。好在消防公安特警響應迅速,及時協助排水救災,雨一停,澇立刻就得到了緩解。
社平臺上好幾個熱搜,暴雨、澇、江城災……全部都是暗紅的熱詞條。
有人在路邊拍到了一隊軍用越野車,車高大,線條剛板正,一輛跟著一輛在風雨里筆直前行。那會兒還是早上,天不怎麼亮,風大雨大,雨滴噼里啪啦砸在車上,車半陷進水里,卷過一路水花。
讓孟逐溪刷到,一天來來回回看了幾十遍。
其實都不確定這些車是不是開往江城的,更不知道周淮琛是不是在上面,但就是上頭。
對周淮琛上頭,連帶著對所有跟這個男人有關系的東西都上頭。
又忍不住想起早晨那會兒兩個人在沙發上纏綿的畫面……沒想到周淮琛那麼板正的人也會失控,男人急促重的息聲現在回想起都得熱熱的。
孟言溪的電話及時打斷了滿腦子的不可描述。
“東西收拾好,我現在過來接你。”
怎麼說呢?這種覺跟當頭被潑一盆冷水沒什麼兩樣。孟逐溪在沙發上原地躺平,哼哼唧唧說:“哥哥,我發燒呢,不舒服。”
孟言溪可不是跟商量,態度強說:“行,我帶著醫生一塊兒來,要不要再給你帶個擔架?”
孟逐溪:“……”
孟言溪是親哥嗎?早上話說得還不夠明白?
孟逐溪直坐起來,沒好氣說:“不是,孟言溪你怎麼這麼閑?你最近不談嗎?”
“不談,我管你就夠了。”
“謝謝,但我要談,你別拖我后。”
“你談什麼談?周淮琛都不在家,你跟誰談?”
孟逐溪一聽,心頓時涼了個半:“周淮琛給你打電話了?”
不然孟言溪怎麼能知道周淮琛不在家?
臭男人!一面給鑰匙,一面讓哥來接,什麼意思啊?親的時候那麼,起就不認人了?
孟逐溪心都梗了:“他讓你接我回去的?”
孟言溪本來想說是,但一聽他妹說話的氣息都變了,又狠不下心。
他其實也怪納悶兒的,以周淮琛那格,按說如果離開肯定會給他打電話,讓他把他妹接回去,結果那家伙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沒通知他。
不過周淮琛不打他手機也聯網了,就現在這種突發災害,猜周淮琛就在前線,肯定不能在家。
孟言溪說實話:“周淮琛沒給我打電話,但我有網。”
孟逐溪那草率涼了一半的心頓時又變得暖暖的,抿著笑:“哦,那你把網斷了吧,有點兒壞事兒。”
孟言溪給氣笑了:“怎麼著,周淮琛出任務了,你還要留在他家里給人當田螺姑娘呢?孟逐溪,沒你這麼上趕著的啊。”
孟逐溪也不惱,往沙發上一靠,雙抻直,氣定神閑說:“你給你家田螺姑娘鑰匙和銀行卡啊?”
孟言溪眼皮一跳:“什麼鑰匙和銀行卡?”
孟逐溪就咧著無聲地笑,手拿起茶幾上的銀行卡和鑰匙,在掌心里把玩,甜得心尖上直冒糖兒。
孟言溪忽然拔高了聲:“周淮琛給你他家鑰匙和銀行卡了?!”
孟逐溪甜甜地答:“昂!”
而孟言溪已經快被氣瘋了。
男人什麼況下會給一個人鑰匙和銀行卡?他是男人,他可太清楚了!
“這個畜生!”孟言溪氣得破口大罵。
他妹還生著病呢,他就猴急這樣了?一刻都等不了,連夜就把人給上……呸!那是他親妹,他不能罵,不能因為周淮琛是禽就把他妹也給罵了。
但孟言溪是真氣急了,他平時多麼老神在在的一個資本家啊,這會兒跟個中二年似的,拿著手機在房間里暴跳如雷地走來走去,邊走邊罵:“他周淮琛這是打量著老子不敢他是吧?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沒他這麼仗勢欺人的!”
氣死他了!
孟逐溪越聽越不對勁。
周淮琛怎麼就畜生了?怎麼就仗勢欺人了?
反應過來孟言溪在氣什麼,大惱:“哥,你想到哪兒去了!周淮琛才沒有!”
孟言溪怔了一下,暴雨暫時轉停:“真的?”
他將信將疑,吊著語氣反問:“你不是信誓旦旦說要讓周淮琛喊我哥嗎?”
親兄妹一定要這麼互相傷害嗎?孟逐溪一拳揍進沙發里:“周淮琛不我,我想有什麼用啊!”
孟言溪安靜了兩秒,又問:“那他為什麼會給你鑰匙和銀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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