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逐溪回來了。
雙眼通紅,滿臉淚水,懷里抱著幾個玻璃酒瓶。拼了命地往他跑來,眼睛里的堅定和義無反顧灼了他的眼。
周淮琛很難形容那一刻的。
像是有一粒子彈,正中了他的心臟,卻并不要他的命,只會讓他從今往后,往后余生,都對俯首稱臣。
那是和喬綿綿給劉輝準備的回禮——一箱高濃度的收藏白酒,6瓶。
嫌重,所以上午沒有和畫一起搬進劉輝家里,仍舊放在的車上,沒有拿下來。
可是剛才,當跑回去抱酒的時候,卻驚奇地發現6瓶一點都不重,只有擔心不夠,不夠多。 慌地取出來,全部抱在懷里,拼了命地跑回周淮琛邊。
“這只高濃度白酒!”對他道。
而后,便一連將3個酒瓶砸進別墅的玄關里。
大羅和劉輝連忙后退躲避酒瓶,可是玄關里的柜子是木頭的,酒瓶“砰”的碎裂,白酒灑得到都是。
周淮琛看著抱回酒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了想干什麼。他沒有說話,卻忽然笑了。
他那一刻忽然覺得,哪怕他的這一生今晚就要結束在這里,也是值得的。
他舉起手槍,子彈準地過金屬的大門打進去,出火花,打在酒上,“噌”的一聲,頃刻間,玄關便燃起了火。
孟逐溪在同一時間將剩下的3瓶全扔了進去。
大羅和劉輝被玄關的火短暫地擋在了里面出不來,孟逐溪知道拖不了多久,可是再短,也要帶周淮琛一起走。
不能讓他落在他們手上。
就在剛才離開他的短短的兩三分鐘時間里,的腦海里已經爭先恐后地冒出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的無數英雄落罪犯手中的下場——
被注清醒劑,剝皮,筋,碎骨,斷肢,吸骨髓。
不能讓周淮琛也落得這樣的下場!
死也接不了的英雄這樣!
將他的一條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扶著他往車的方向跑。
*
周淮琛替擋那一槍應該是傷到了要害,剛才那麼久不過是在強撐。還沒到車上,他就已經支撐不住了。但凡他還撐得住一點,他也不會將全部的力量都在上。
孟逐溪仿佛也意識到了什麼,眼淚刷地模糊了視線。可是咬著,沒有哭,自己都不知道這一生有一天竟能生出這麼大的力氣,后半段,將他的兩條手臂都搭在自己肩上,幾乎是背著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馬上就到了。”哽咽地著氣,也不知道是對他說,還是對自己說。
“你看,周淮琛,我車門都還沒關……”
氣吁吁,卻拼了命地說話。
周淮琛靠在的肩上,那麼近,他半撐著眼皮,看到臉上不停滾出的眼淚。他想手替去,卻已經沒有了力氣。
“對不起。”他啞聲道。
眼淚瘋狂地涌出,孟逐溪卻不敢去想。只是咬著牙,拼了命將他的塞進副駕。
玄關的火應該很快就能滅了,不僅是別墅,還有科研院。
里面哪些是劉輝的人?有多人?
孟逐溪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要快,只有更快一點,周淮琛才能有希,否則,否則……連忙停下來。
不讓自己想下去,手忙腳地替他系好安全帶,自己繞到駕座,踩著油門將車瘋了一般開出去。
孟逐溪這輩子沒開這麼快過。
很害怕,又強迫自己勇敢,克制住指尖的戰栗 ,去摁報警電話。
“打這個……”
周淮琛微弱的聲音響起,艱難地從上拿出一部手機。
都是,他的手上、上、還有手機上。
孟逐溪極力忽視掉那是從他里流出的這個念頭,著手接過。
“趙……”
孟逐溪含淚道:“我知道,趙常平!”
……
后面的大貨車從遠遠追上來到兇狠近,時間很短。孟逐溪其實已經拼了命開快了,可是天黑,彎道多,本快不過大貨車。
終于相信了劉輝那天說的話。
——超市老板大羅每天往返進貨,在這條路上已經形了記憶,睡著了都能開。
后視鏡里,大貨車瘋狂地往碾而來,像張開了盆大口的猛,恨不得再快一點、再快一點一口將吞噬。
孟逐溪極力地逃離。
一大一小兩輛車在九曲十八彎的狹窄鄉道上瘋狂角逐,像吃人的游戲。
今天這場角逐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逃得很艱難,可是不敢放棄。看了看駕駛座上已經徹底失去意識的周淮琛,不敢去探他的呼吸,只是忍不住想,如果今天傷的是,而不是周淮琛,那麼此刻,周淮琛一定就會將保護得很好,絕對不會帶著被到如此狼狽的境地。
其實已經跟趙常平打過電話了,趙常平已經在調遣直升飛機過來了。不僅如此,剛結束和趙常平的通話,孟言溪的電話也進來。
已經第一時間向兩個最有能力的人求了救,他們馬上就到了。
只要再堅持一點,再堅持久一點,撐到他們過來,和周淮琛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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