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知終于理解了父母為何會如此生氣，原來，被欺騙的滋味竟是如此難。

所有的努力都是單方面，所有的甜都變了撕心裂肺，所有的希都變了空。

失，頂！

聞溪看著沈硯知，他此刻看的眼神，和沈夫人當時看的眼神一模一樣。

委屈，可也無法替自己辯駁。

一向緒穩定的沈硯知，不穩定了，一朝發，天崩地裂。

他一把抓住聞溪的肩胛骨，手指幾乎要碎。

“聞溪，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設想過我們最終會在一起？”

聞溪被嚇到了，一強大的迫得不過氣。

沈硯知瘋了，“告訴我實話，你別再騙我。”

那吼聲，連車外的宋濤都聽到了。

宋濤疑，這麼點時間，不好好溫存溫存，還吵架？

聞溪被他得生疼，晃著肩膀掙扎，“你別這樣……”

“回答我的問題！”沈硯知吼出聲。

雙目赤紅，眼神迫，風霽月的貴公子，突然了失心瘋。

“是！”聞溪亦拔高了聲音。

沈家是權貴巔峰，是金字塔頂尖，沈硯知是京圈新貴，是人上人，怎麼敢有這種設想？

沈硯知咬著牙，下頜骨明顯鼓出。

痛苦和憤怒織在一起，剜著他的心，絞著他的。

聞溪撬開了他的一手指，用力往外掰，趁他吃痛之時，猛地推開他。

“沈硯知，是你先來招惹我，是你強迫的我……你自己沒能力反抗，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這下到沈硯知懵了。

印象中，聞溪弱、膽小、卑微，總是低著頭，總是掉眼淚，說話都不敢大聲。

而現在，都敢沖他發火了。

此時的聞溪就像一只應激的小，逮誰咬誰，“我低頭認命不行，我努力上進不行，說到底你就跟夫人一樣，只想把我在手里，我乖，你們喜歡，我不乖，你們厭惡。”

沈硯知雙眼染紅，后槽牙都快咬碎。

“你說過，強者才有選擇權，你那麼差勁麻煩你先回家修煉……”

“滾！！！”

沈硯知怒吼打斷。

聞溪二話不說，立刻開門下車。

“砰”的一聲重響，整輛車都在震。

宋濤都懵了，二十分鐘說話時間遠遠不到，不歡而散了？

然后是沈硯知的喊話聲，“宋濤，走。”

宋濤看到聞溪頭也不回地走，磨磨蹭蹭，“老大，您這……”

“走！”又在喊。

宋濤沒轍，只能照辦。

車子緩緩啟，這是在學校里面，宋濤開得不快，他抬眼看了下后視鏡，沈硯知癱靠在座椅里，手擋著眼睛鼻子，出的不停在抖。

宋濤想安卻又無從說起。

這私生活，很難評！

聞溪“狠咬”一口沈硯知后氣沖沖地跑了。

這段，開始得不清不楚，進行得，最后結束了，還要針鋒相對一下。

想，應該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吧？！

路過教學樓，馬躍進馬教授剛巧從樓里出來，迎面撞見。

“馬教授。”聞溪敷衍地喊了聲。

以為只是尋常的面，誰知，馬教授竟專門停步，住了，“聞溪。”

“？？”

“你被牛津錄取的事，沈博士不知道？”

聞溪愣在原地。

“他去年就同我推薦你，剛才又提，他似乎很關心你，可他怎麼不知道你已經被牛津錄取了？”

聞溪恍然，原來沈硯知才知道這件事。

高高興興地來，安排了宋濤哥在報告廳外接應，卻被告知要出國。

越期待，越高興。

就越失，越痛心。

“他現在知道了，”聞溪穩住緒，禮貌地鞠躬，“謝謝馬教授，沒能為您的學生，我很憾。”

“我也很憾，但也替你高興。星不問趕路人，時不負有心人，祝賀你，聞溪同學。”

聞溪一陣，再一次深深鞠躬，“謝謝您。”

五月末，聞溪忽然接到了楊韶柏的電話。

很是意外。

“韶柏哥，您找我有事？”

“聞溪，萬柳的房子硯知要賣了，你去收拾一下東西。”

猝不及防的的一刀，聞溪心口鈍痛。

楊韶柏又補充道：“他說里面的所有東西他一概不要了，你把你要的拿走，不要的留下，我會找人一次清空。”

聞溪心在抖，嚨也在抖，鼻腔又酸又脹，脹到鼻塞。

“聞溪，在聽嗎？”

“在，”聞溪不得不開口，“我知道了，今天就去收拾。”

電話一掛，眼淚奪眶而出。

突然好像失去了什麼，又好像從未擁有過。

大概時間不夠久，依然清晰地記得最后那次匆匆見面的畫面，他對失至極的眼神，以及他漲紅臉怒吼的那句“滾”。

傍晚，聞溪推著一個空箱子去了萬柳。

沈硯知可以什麼東西都不要，但是，得面對現實。

沈家不可能資助留學的費用，從此的一切都要靠自己。

學費和生活費將是一筆巨大的開支，能省一點是一點。

開門進，即便有了心理準備，聞溪依然到窒息。

其實他們一共也沒住多久，東西并不多。

可一邊收拾，難免一邊回憶。

往前走并不難，是回憶最刀人。

最后，聞溪收拾了一箱子自己的，以及一個小儲箱的東西。

他的幾本書，和送的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隔天，抱著儲箱去了沈家。

可剛進院子，就被門崗攔住了去路。

“聞溪小姐，抱歉，門系統沒有您的信息了，您不能進。”

聞溪站在鐵門之外，深呼吸一下，不為難保安，“我就進去送個東西，登記一下行嗎？”

“您是知道的，得有業主的確認和允許，我們才能放行。要不您和沈家聯系一下？”

隔著一道門，隔了一座山，聞溪或許此生都不能再踏進沈家。

“那東西放在這里，我讓我媽來取，行嗎？”

保安額頭冒出了細汗，事關沈家，他腦海里默背了一整遍工作守則，“要拆箱詳細檢查，說明品的價值和來歷，沒問題了才行。或者您讓業主出來取，總之要經過業主，不然我們不知道里面的東西是否安全。”

“……”

“聞溪小姐，流程都是如此，您自己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