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吻落下來的那一刻,孟筠枝其實已經幽幽轉醒。
男人氣息清冽好聞,如今已經分外悉。
眼睛尚未睜開,直接出手,攬在他肩膀上。
聲音輕,“大人回來了。”
“嗯。”
顧凜忱就著的力道,單手撐在榻上,不讓自己到。
兩人鼻尖相抵,孟筠枝主吻上他的角。
“大人,明日可否陪筠枝出去一趟?”
聞言,顧凜忱劍眉微挑,有瞬間的詫異。
兩人相這段時間以來,從未提出過要他陪同上街的要求,今日倒是稀奇。
他道,“這便是你想的新的賠禮道歉的方法嗎?”
孟筠枝扁了扁,那雙瀲滟的桃花眸里有些哀怨,“大人即使知曉了,也別直接說出來嘛。”
顧凜忱直接單手扣住的腰,將人抱起,自己坐在榻上,讓靠在自己懷中。
“說吧,想去哪兒?”
“就去廣福坊,好不好?”
那雙眸子滴溜溜地轉,他一瞧便知是有別的心思。
左右明日休沐,有的是時間,顧凜忱應了下來,“明日一整日,都是你的時間。”
“謝謝大人。”
孟筠枝揚著笑開,抱他的脖子撲進他懷里。
一,那原本蓋在上的薄毯再度落,間涼颼颼的,是因為未著下裳。
瑩白的在顧凜忱眼皮子底下晃悠著,他直接按住,“老實點。”
孟筠枝這回倒是沒像昨夜那樣非要和他唱反調,乖乖地靠在他前。
顧凜忱抬手撿起薄毯,再度將的蓋起來,“即使快到夏日,也不能如此貪涼。”
張大夫說過的話他一字一句皆記得,但現下看起來,倒是沒太當回事。
“若是覺得熱,可以命人擺上冰鑒,但裳得好好穿。”
他頂著一張冷沉俊臉說這樣的話,孟筠枝忍不住笑出聲。
顧凜忱睨一眼,手掐住的臉頰,“笑什麼。”
孟筠枝謹記著自己還要哄人,連忙搖頭,“沒什麼。”
“只是覺得大人真好看。”
湊過來在他下頜上落下一吻,繼續不走心地夸獎。
“難怪這京城中有這麼多娘心悅于大人,就好比那潘郎車滿,大人果然金相玉質,玉樹臨風...”
還沒夸完呢,顧凜忱的臉一下黑得更徹底。
哪兒有什麼很多娘心悅于他。
男人眼眸微瞇,語氣不善,“想來還得謝這張臉,不然紅袖樓里姎姎也不會給我下藥,是吧?”
他轉過頭看著,幽沉眸里有著晦暗不明的緒。
像是帶著試探,卻又有些凌厲。
孟筠枝心頭一咯噔,沒懂他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
但給他下藥終歸是自己的錯,咬了咬,豁出去掀開薄毯,直接坐在他上。
兩人面對面。
男人腰間佩著腰牌和那只心繡給他的香囊,有些硌人,讓無法得更近。
只得手環住他的肩膀,努力湊近,“大人莫生氣了,好不好?”
男人沒應。
“那要不...”看著他的臉,繼續道,“大人改天給我下次藥?”
“這樣咱們就算扯平了?”
顧凜忱幾乎要被氣笑,“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些什麼。”
那是什麼好東西嗎?說得和家常便飯一樣隨意。
“那大人要如何才能不生氣?”
“下來。”
“我不,”開始耍賴。
昨夜吐在他上的這件事還沒哄好呢,今日便又惹他生氣。
覺自己每天不是在哄他,就是在哄他的路上。
孟筠枝攀住他的肩膀,腦袋在他前,里氣道,“大人不要趕我下來嘛。”
刻意著嗓子,聲音得有些古怪。
顧凜忱一聽便聽了出來。
男人大手擒制住的臉頰,重重在上親了口,“好好說話。”
“那大人答應的明日陪我出去,還作數嗎?”
顧凜忱沒應,“下來。”
搖頭,“我不。”
做什麼老是要下來?兩人之間如何親都有過了,怎麼現下坐上都不嗎?
月如洗,傾瀉而下。
書齋里一片昏暗,便顯得灑落在蓮花池上的月越發銀亮。
可清冷輝卻不開顧凜忱上的火。
他結重重一滾,大掌扣住的腰...
適才隔著腰牌和香囊,孟筠枝不知。
現下這樣,慌得手腳并用地從他上下來。
耳子紅一片。
明明還什麼都沒干呢...他怎麼就、...
顧凜忱拉過薄毯將蓋住,“這麼點膽子,還總敢在這里撥人。”
孟筠枝不服,在心中嘀咕了句,不是沒膽量,而是太過分 。
瞥見的表,顧凜忱倏地再度傾過來,在上咬了口,“在心里罵我。”
“沒有沒有,”孟筠枝驚詫得不行,飛快否認。
男人已經站起,理好錦袍下擺,直接彎腰將打橫抱起。
顧凜忱長得高大,每次被他這麼抱著,都讓有一種自己離地面很高的不安穩。
可他的懷抱卻又是健壯溫暖的,步伐邁得極其有力。
沉穩而又安定。
廊道之中的燭火明亮,兩人的影相疊依偎,被拉長著映在地上。
孟筠枝的目落在那影子上,又悄悄抬眼瞧他。
顧凜忱的這張臉,確實長得無可挑剔。
難怪即使他總是冷著一張臉,青蘅郡主也還是心悅于他。
不知是聯想到什麼,孟筠枝眼睫微,在他懷中稍稍直起,在他凌厲堅的下頜上落下一吻。
顧凜忱垂眸看,便看到小姑娘那雙清澈亮的桃花眸直勾勾地著自己。
夜風輕拂。
他聽到說,“大人,紅袖樓的事,謝謝你。”
這話確是真心實意。
可顧凜忱心頭卻萬分不是滋味。
他沒有立即回應。
直待拐過廊道,了正屋,房門闔上,掩去了外頭的風聲和蟲鳴聲,他才道,“孟姎姎,我要的不僅僅只是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