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也不算多意外的事。

蘇忱輕挪開眼，

知道，莊老先生一直在擔心莊家的未來。尤其是在鐘昧也決定留在京市發展后，莊家的前路便變得模糊難辨。

畢竟鐘家還有鐘昧，莊家卻沒有第二個莊老先生。也不可能真的把莊家給鐘家。

莊老先生應該是和傅文琛進行了關于的某種易。

這些商人的易確實沒有，只有價值。蘇忱輕差不多也能想象到他們易時的條件和資本是什麼，心沒有太大波。

助理卻像是怕誤會，笑著解釋：“不過這些事，小鐘總都不知。這位小鐘總之所以一直在生意場上吃不開，就是因為不會使心計，又太重意。”

“我估計，莊老先生還瞞了小鐘總不事。”助理咂舌，“還是不說比較好。”

蘇忱輕平淡的看向他，“傅文琛什麼意思？不要換概念。說到底，他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炸傷了莊老先生。無論莊老先生對我如何，都不是他手我人生的理由。”

助理：“……”

“傅先生說，他只是不喜歡莊老先生拿您做籌碼的樣子。”助理著頭皮，繼續道：“他還說，這個世界上能拿您做籌碼的，只有可能是他一個人。”

“如果有第二個人想利用您，那他就會讓對方去死。哪怕那個人是您的親人。”

蘇忱輕冷笑出聲。

果然，

是料想中傅文琛會說出來的話。

葬禮的流程走得很快，很多人只是來這里走個過場，很快便匆匆離開。

蘇忱輕離開時，助理又提醒。說傅文琛之前提過，邊還有和莊老先生合作過利用的人，沒指名道姓是誰，那個人或許才是更大的禍端。

突然間很心累。

鐘昧遠遠看出眉目間的疲態，推掉了旁的恭維，走過來扶的腰，挑眉，

“累了？”

蘇忱輕點頭，握住他的手：“我們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在挽著鐘昧邁出葬禮場合時，剛抬頭，就見無垠的夜空中驟然炸開碩大的煙花，璀璨奪目。煙花炸開時的聲響徹底驅散了葬禮間的寒。

起初是一朵，后來是很多簇。短短幾秒應接不暇，炸出了過年的架勢。

這場盛大的煙花讓許多準備離開的人駐足原地，也包括鐘昧和。蘇忱輕并沒有多想，以為是附近的什麼人在玩浪漫，巧被傅文琛的葬禮撞見了。

直到聽見旁的工作人員吐槽：“救命，誰家葬禮放煙花啊，我真是服了。”

蘇忱輕：“……”

低頭，看向正在議論的工作人員，卻恰好撞見其中一人向走來。蘇忱輕疑看著對方遞過來一個紙盒，詢問：“這是什麼？”

工作人員訕笑：“這我也不知道，是傅先生活著的時候吩咐的。”

蘇忱輕沒打算接，對方似乎也料到不會接，于是便當著的面直接掀開紙盒。

里面躺著一朵花。

但不是鮮花，是手工扎花，扎的是梔子花，但扎的不是很好看。

“這是傅先生親手扎的，”工作人員原模原樣的傳話，“他還說，希您別扔。”

蘇忱輕瞥他一眼，說：“我當然不會扔。”

工作人員剛要松口氣。

又平淡的道：“我本來就沒打算接。”

“……”

這朵花從被看見，到被忽視，自始至終都躺在紙盒里，紋不。孩又抬頭看眼沒放完的煙花，清亮的眸子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散開。

工作人員重新把花原模原樣收好，繼續吐槽：“葬禮放煙花真的是有病。”

旁邊有人附和：“沒錯，而且是大病。”

·

蘇忱輕其實并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

但不是，更不是后悔，而是焦慮。因為鐘昧在邊，不想讓鐘昧擔心，所以竭力在克制自己焦慮的征兆。

那是一種難以描述的心悸和瀕死，讓不上氣，有種約約的惡心。

雖然那個人并沒有在葬禮上出現，但他又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提醒。蘇忱輕到痛苦，為什麼這個人就算死了還是這麼無孔不！

努力抑的憤懣在回到臥室的瞬間開了閘，撿起床上的枕頭，發泄的砸在地上。

這時候，突然的叩門聲打斷了的發泄。

蘇忱輕將臥室門推開一條，看到是傭人，笑容滿面的告訴，又有一個新快遞。

接過快遞，

不出所料的又看到了“傅文琛”的名字。

已經不像第一次看到快遞時的疑和驚訝，蘇忱輕冷著臉晃了晃快遞盒，猜測這次大概率還是個u盤，于是一邊拆快遞，一邊打開筆記本電腦。

上u盤后沒多久，便在屏幕上新彈出的視頻播放里看到了那個人。

和上次的視頻相比，這次的傅文琛看起來狀態稍微轉好些，最起碼著裝得，禮儀周全，沒有囫圇的坐在地上，而是規矩的將鏡頭放在線充足的地方。

他手里正在削蘋果，對著屏幕笑了笑，又垂眸。

……

然后就不說話了。

蘇忱輕看著這段錄像，盯著進度條足足走了三分鐘，實在是忍不住。想起剛才葬禮上發生的事，冷笑譏諷：“傅先生，您是在玩什麼亡故小游戲？以為我會因為死亡化您曾經做的事？然后您最后跳出來，說，哈，我沒死！既然你已經不恨我了，那我們不如重新在一起？”

畫面中，男人角的弧度忽然加深，放下水果刀，挑眉看：“說完了？”

蘇忱輕一愣。

“我猜，輕輕收到這段視頻的時候，我的葬禮應該剛剛結束？”傅文琛咬了口蘋果，慢條斯理的咀嚼，隨著結滾咽下第一口后，才又開口：

“我還猜，你肯定沒有收下我準備的手扎花。”

蘇忱輕有點想把電腦砸了。

眼前人的眼底依舊有些，不確定是不是過度疲勞導致，繼續道：“沒關系，即使你不收，那個人也會把東西留著。”

“輕輕，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我們之間騙局太多，你早就不會信了。”

傅文琛坐在屏幕的另一端，仿佛就是坐在另一個世界，以無法再及的憾眼神看向，“但這確實是我第一次認真表達意。我并不指你收下。”

“這只是第一份禮，以后還會有第二份、第三份……”

他的嗓音變得有些空，眸仿佛也變得空，微微渙散的瞳孔里裝不進任何東西，

“第一份禮，你能看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