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錄像只有上次的一半長度。
結束的倒不算突兀。傅文琛向揮了下手,然后便湊近過來,關掉了錄像。
畫面陷黑暗。
蘇忱輕盯著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的臉,剛才強烈的焦慮和暴躁都已經消失不見。
沉默抱著電腦。
腦子里除了傅文琛剛才說的那些話,同時也冒出一個問題。
從這兩段錄像,以及傅文琛葬禮上發生的事來看,這應該是那個人早就計劃好的。他說這只是第一份禮,以后還會有第二份,第三份。
傅文琛計劃這些是為了什麼?
為了讓后悔?
蘇忱輕揣不清這個人生前的想法,沒想到在他死后,還要再去揣。
這個問題最終也沒能得到答案,蘇忱輕沒再繼續為難自己。當晚,發現自己的狀態約又有變差的趨勢。
因為上次把鐘昧咬傷,還留下了很深的傷口。沒有再讓鐘昧陪一起睡。
蘇忱輕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有被割劃過的痕跡。雖然很淺,只有一些,但仍然收到了不小的驚嚇。
沒敢告訴鐘昧,自己找了個時間去見吳醫生,把發現的狀況告訴對方。
“怎麼會加重。”
吳醫生顯然也沒想到,眉頭皺得很,他撕著手里的本子,看起來也有些焦慮。他思考很久后,突然發問:“蘇小姐,最近有沒有傅家其他人找過你?”
蘇忱輕搖頭,如實回答:“沒有。”
吳醫生撇:“怪不得。有些人拿了錢不好好辦事,詛咒他被傅文琛的鬼魂纏住!”
蘇忱輕:“……”
沒聽懂,但吳醫生顯然也不在乎有沒有聽懂,從柜子上拿起車鑰匙,抬手示意:“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蘇忱輕跟過去,好奇詢問:“誰啊?”
吳醫生故弄玄虛:“一個能幫你解決部分問題的人。”
京市這些天的溫度驟降,深秋的氣息越發濃郁,蕭條冷落的氣息隨著落葉席卷了整座城市,讓眼可見的許多事都失去了鮮活。
吳醫生的車技不太好,所以開得很慢。明明只需要二十分鐘的車程,愣是開了四十分鐘。
他最終將車停在一家咖啡館門口。
蘇忱輕下車,還沒有邁咖啡館的門,便在左手側的玻璃窗邊看到一個無論如何也沒料想到的人。這讓的腳步生生頓住片刻。
是傅以鳴。
男人用拇指抵了下眼鏡,彎起,用他們傅家人獨有的假面微笑向打招呼。
吳醫生輕輕拍肩膀,笑道:“走吧,都到這里了,逃避也沒必要。”
蘇忱輕:“……”
跟隨吳醫生邁了咖啡館。
令意外的是,吳醫生似乎和傅以鳴早就相識,一見面就開始怪氣的對話。
“收了錢不辦事,你可真有能耐。”吳醫生心的為讓出靠里的位置,瞪一眼面前的男人:“傅文琛就算死了也是厲鬼,小心他扣你眼珠子。”
傅以鳴收起笑容:“好啊,他最好快點來找我,我倒也有筆賬跟他算。”
蘇忱輕向旁的吳醫生投去不解視線。
吳醫生似是想開口,但一時間沒想好措辭,頓住幾秒。
這幾秒的間隙里,面前這位傅以鳴先生便自然的話題,意味深長道:“蘇小姐,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麼嗎?”
蘇忱輕想起先前和這個人在車上達的協議,蹙眉,并不想提起這件事。
傅以鳴看出的不愿意,但依舊笑著道:“我說您沒心眼,不適合玩弄這些。您看,我說的果然沒錯,您到現在都還什麼都沒看出來。”
吳醫生拿眼神剜他,“別用這種怪氣的腔調跟我的病人講話!”
“行行行。”
傅以鳴喝了口咖啡,繼續道:“其實傅文琛的葬禮結束后,我就該去找您說清楚,這是我事先答應他的。可誰讓這位傅先生不講理。”
“當初明明說好,只讓他下臺,不會影響傅家。他倒好,”傅以鳴氣得冷笑:“直接把傅家搞垮了,他現在可是家族的千古罪人!”
聽到這里,蘇忱輕已經約猜到,傅以鳴應該是先前和傅文琛有過什麼計劃。
這種約的直覺并不清晰,于是便耐下心,詢問:“您能說清楚嗎?”
傅以鳴攪拌著手中補加和糖的咖啡,在的目注視下,緩慢開口:
“其實從那場炸開始,一直到傅文琛跳崖,都是他自己事先想好的。”
蘇忱輕怔住神。
“您應該已經知道,莊老先生對您的機不單純,在炸后的大火里重傷,也是傅先生的想法。”傅以鳴道:“他的原話是,順手為您的未來掃清一道患。”
“大概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您的心理疾病比較嚴重,也知道您的病和他有關。設計這場局,可以說,他是在向您賠罪。”
傅以鳴皺著眉,像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說這是讓您走出心理影的唯一辦法,還說什麼,畢竟您就算死也不會愿意和他復合,什麼什麼的。”
“……”
蘇忱輕仍然沒反應過來。
傅以鳴看一眼,又以更加詳細的語言向解釋:“因為那場火,您找到了我,想讓我為您提供傅文琛的肋。這件事會有那麼簡單?不會。我給您的東西,是傅文琛事先就給我的。那些東西本來只會讓他沒落,不會太影響到傅家。”
“可后來,他又把自己策劃炸的證據給了您。”
傅以鳴仔細回憶,依次道:“包括我提起陸段笙,也是他的意思,但他大概沒想到那個姓陸的會那麼狠。還有后面您去傅宅拿東西,以及網絡輿論……”
這些事像是錄像帶一般從頭播到尾,在播放的過程中,放大了許多曾經沒有注意的細節。
蘇忱輕面無表:“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做,施舍我?”
聽到的話,傅以鳴也笑了,搖頭道:“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懂,這很不像他。”
說完,他話音一頓,
繼續道:”不過,我聽了他的答案,大致也能理解。”
蘇忱輕抬起眼,沉靜無波的視線穿過玻璃窗,看向生機散去的秋季。
“您應該不知道,很有人知道,如今的傅氏家主,曾經是在待下長大的。就連我們傅家部,都很提及,他曾經有個非常變態的祖父。”
傅以鳴聳肩,“所以,對于他這個異類來說,聽說你懷孕的消息,就相當于在揭他的傷疤,提醒他,他因為心理疾病,這輩子都無法像正常人那樣活著,更不配再得到你。”
“后來他那條狗不是死了?這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傅以鳴直視的眼睛,幸好,沒有在孩眼底看到不該出現的憐憫和心,
“蘇小姐,他遲早要死在自己手里,你的出現,只是讓他死的稍微有價值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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