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宴會依然還在進行，舞樂竹，推杯換盞，椅上的皇后注意到那個位置空了有些久，微微蹙眉。

景惠帝正和朝臣說著話，皇后遞了一個眼神給竹心，竹心和后的宮說了一句什麼便上前攙著皇后走出了大殿。

一盞盞宮燈照亮了夜，來來往往的宮恭敬叩拜，竹心喚來一個小宮詢問：

“可有見到七公主往那邊去了？”

小宮低垂著頭，恭敬道：“奴婢方才看到七公主往清幽水榭那邊去了。”

皇后看向那水榭的方向，腳下的步子也了起來。

“這孩子，也就剛開始了一面，本宮還想著讓和其他幾人也接接，誰想宮宴沒多久便跑了，真是個不省心的。”

話雖這樣說，但皇后并無責怪之意，臉上還帶著寵溺。

竹心笑道：“公主子活潑卻又不喜太過喧鬧的場合，娘娘您是知道的，再說有娘娘和陛下替公主親自把關，公主肯定是放心陛下和娘娘的眼。”

說到這里，皇后臉上漸漸泛起愁容，“小柒被本宮和陛下保護的太好，心思純凈，子又倔，眼里容不得沙子，本宮只想駙馬家里沒那麼多糟心事，這樣小兩口的日子才過的幸福。”

再相的兩人，要是后院不得安寧，時間久了，再多的意也會慢慢被那些糟心事給消磨。

“秦越溫和有禮，那孩子知冷熱，說話事令人舒服，最重要的是潔自好，二十二歲的年紀后院并無侍妾通房，雖說同樣出的顧淮京也是如此，但秦家乃是簪纓世家，家風和睦，后宅更沒有什麼七八糟的腌臜事。”

竹心沒話，扶著皇后走過回廊，沒往那花木深走，而是拐到另一邊寬敞的石子路。

定遠候此人，京都對他的評價兩極分化，就算定遠侯極為喜長子顧淮京，但子顧呈域無辜，定遠侯的做法太過于極端，就憑這一點，帝后確實更滿意秦家的家風。

皇后繼續往前走，目卻往前方看去，“本宮和陛下最中意秦越，但小柒似乎無意于秦越。”

竹心也看出來了，也正是因為此，方才陛下和皇后才沒提出讓秦越陪著一起殿，想讓公主再相看其他幾位再做選擇。

“公主年齡還小，等過些日子便會明白娘娘和陛下的苦心。”

皇后也只當如此，“但愿小柒能早些開竅。”

說話間，看到下面花木小道上有人影晃，雖然月朦朧，但頭上那顆黃寶石發簪在月下一閃一閃的有些晃眼。

那顆黃寶石本是東陵國進貢的，澤鮮亮，陛下當時賞給了，但皇后覺得那黃的寶石清新活潑便讓司寶局做簪子給了兒。

記得小柒很喜歡那發簪，常戴在發間。

皇后停下腳步，往邊之人看去。

竹心顯然也注意到了，抬手示意后的宮們退遠些。兩道相攜而的人影，公主邊上那道人影高大拔，一看就是位男子。

姜愫垂眸看著兩人的影子，突然問他：“顧呈域，你去看了我的公主府嗎？”

互訴心意的兩人終于想起自己離開大殿太久，這會正在回宴會大殿的路上。

“欽天監擇的吉日是八月初九，就在六天后，我不會忘的。”小姑娘的小心思太過于明顯，不用猜。

姜愫就知道他記得，雖然知道他一定會來，但這會卻有別的小心思。

“等那天你和我一起走進公主府怎麼樣？”

對上小姑娘那期待的目，顧呈域自然不會讓失，何況他自己也是這般想的。

“好，那天我陪殿下一同公主府。”

他是京衛司指揮使，姜愫想，父皇那麼疼，出宮別居公主府的排場一定很大，派顧呈域護送應該也合適吧。

就是不知道怎麼跟父皇說，還有五天，得好好想想辦法才行。

見低眉思索的樣子，顧呈域知道在想什麼。

“陛下那邊給我去說。”

“誒...可是父皇他......”

姜愫適時停了下來，嫌棄二字太傷人心，父皇是覺得顧呈域面冷無趣，擔心的。

顧呈域明白，但他也知道景惠帝只是不喜他那張沒什麼表的冷臉，其他并無太多的嫌棄。

他抬手刮了一下小姑娘秀氣的鼻尖，“殿下不用困擾，放心給我就好。”

他對殿下的心思也該慢慢讓陛下知曉，只有發現了，陛下才會考慮他是否合適做殿下的駙馬，否則他連備選的資格都沒有。

就好比那榜上無名的三十二張畫像。

不用困擾？

姜愫想起那天顧呈域休沐宮第一次摟腰的那次，因為害躲了快一天沒去見他，但還是在他出宮前跑過去了，問的就是和顧呈域兩人之間的問題。

他當時也說無需困擾，若是他心悅的子遇到這種況，他一定會盡一切之力讓心悅子的父母放心的把兒給他照顧。

“那你可要說話算話，一定要說服父皇，否則我可是會生你的氣。”姜愫故作兇的樣子，“哄不好的那種。”

顧呈域忍不住了可的臉頰，“實在不行，我就扮殿下的護衛，也能陪殿下府。”

姜愫眼睛頓時亮了，明明覺得這法子棒極了，然而臉上出一副心疼他的表，“這樣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為了殿下我心甘愿。”

臉又被他修長而有力的手指輕輕住，姜愫笑著眉眼彎彎，反正無論如何顧呈域都會陪一同走進公主府的大門。

姜愫開心了，腳下的步子都歡快了。

那兩道影越走越遠，直到完全消失在夜中皇后和竹心才收回目。

竹心看著那一幕暗暗心驚，原來公主不是還沒開竅，而是心里已經有了心悅之人。

皇后垂眸思索著什麼。

距離隔得遠，天又暗，看不清小柒邊上那位是哪家公子，但兩人那般自然的接肯定不是剛認識那般簡單。

“竹心，你說小柒為何不跟本宮和陛下說心里有中意之人。”

竹心也同樣疑，搖頭不解，“公主自小活潑，心思簡單，又有陛下和娘娘的寵，按道理若是真有喜歡的人不會遮.....瞞著娘娘您才是。”

“可方才......”皇后意識到不妥，瞬間止住了要說出口的話，方才明明瞧見小柒邊上那人抬手在臉上干了什麼，舉止親昵，小柒并沒排斥的樣子。

竹心知道皇后未說出口的話，剛剛也是瞧見了的。

一時想不清楚，皇后只好按來時的路返回，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回去后查查方才都有哪些公子離開過大殿。”

竹心一愣，瞬間明白皇后的意思。

“是。”

“你親自去查，不要讓旁人知曉。”皇后又低聲代了一句。

竹心知曉輕重，“娘娘放心，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