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種巧合撞在一起，池晝免不了多想。

但很快，他就強迫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不該擅自揣測！

他不能上當！

他心里的疑問，即便不主找對峙，也不應該把莫須有不確定的帽子扣在頭上！

幫了他，不管怎樣，這是事實。

池晝不愿與趙振廷廢話，轉要離開，事不關己的態度，讓趙振廷失。

以他對池晝格的了解，如果心里真沒想法，他不會管薄稚寧。

唯一的解釋，是池晝心存喜卻不敢奢盼。

也是，他這個孫子在窮窩里待慣了，一窮酸傲骨，怎麼會有和千金小姐發生牽扯的想法？

想也不敢想，沒出息的東西！

“池晝，爺爺不是個喜歡把夸獎掛在邊的人，但爺爺承認，過去輕看了你，也苛待了你，爺爺愿意補償。”

“池晝，爺爺實在不忍心看你就這麼一輩子被圈在這個地方，蹉跎下去！”

“你還年輕，可你母親呢？池晝，你是個孝順孩子，為了你母親怎樣的苦都愿意吃，你為什麼就不能放下你可笑的尊嚴？”

“尊嚴，向來是高位者才配擁有的東西，這點想必你從小到大深有會。”

“池晝，面對自己喜歡的東西，連口都不敢開，你還要自甘墮落到什麼時候！”

恰逢這時，兩名醫生從里屋出來，其中一人到趙振廷邊耳語。

趙振廷目似有驚訝，但很快匿，視線落在池晝上，“我知道了。”

全程，池晝漠不關心。

“你母親——”

“我和我母親的事用不著你們手，滾！”

好話說盡，對方還是一副不領的態度，趙老爺子也不是個好脾氣。

他冷笑著錘了下拐杖，“倒是我老頭子自己送上門來討人嫌了！”

“罷了，我倒要看看你這倔強的脊梁骨，到底有多！”

趙老爺子走了。

池晝進屋，池母正在沙發上抹眼淚。

兩人對視無言，卻又互相什麼都明白。

“小晝，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媽永遠支持你。”

池晝笑了笑，轉頭開始收拾被弄的家。

越忙碌，池晝腦子越清醒。

很小的時候，池晝就意識到自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過目不忘，超高的計算天賦，那些在旁人看來困難解的數學題，他稍看兩眼就知道答案。

市、計算機、包括現在就讀的政法專業，取得績在他看來都不是難事，難的是有人不肯放過他。

正如趙振廷所說，他最會審時度勢，他清楚的知道什麼是最優解。

藏一切，越平庸越安全。

他要忍耐著被人欺負、被人打，否則就會換來猛烈殘忍的打擊。

忍挨，還能活著，敢反抗，下場就會和小雅一樣。

池晝不是沒想過賭一把，年輕人的在他上始終存在，可他絕對不能將母親置于危險中。

在他羽翼未之前，不能沖，一定不能沖！

*

日子就這麼渾渾噩噩的一天天過去。

北方的十月末，夜晚在寒涼中悄然而至。

池晝的車子又被人刻意毀壞。

年早習以為常，面無表將車子從車棚拖出來，朝小飯館走去。

沉沉的傍晚，街邊依舊不減繁榮，車道上鳴笛不斷。

池晝形單影只走在路邊，表沉冷，風吹起他單薄的角，熱鬧喧囂、世界上的一切，都仿佛和他無關。

漸行漸遠。

忽然，幾個看著與池晝同齡的年輕人擋在他面前。

“呦，今兒趕巧！這不是以前咱們班的大天才嗎？大天才門門拿滿分，不知道現在在哪高就啊？”

幾人繞圈把池晝圍住，“大天才，最近你氣好了不嘛，肯定是發達了吧？也關照關照我們哥兒幾個啊！”

不是偶遇。

這幾個人正是這些日子以來，弄壞池晝車子的兇手。

池晝‘殺人犯’的消息，也是他們散布到池晝的中學、大學，如同跗骨之蛆，毀掉池晝的生活。

“讓開。”

“讓開？呦！聽聽這語氣，底氣十足，明顯吃飽飯了嘛！”

“是啊是啊！”

“都是同窗別這麼見外，咱們怎麼說也是一塊長大的，大氣點，給哥兒幾個指條路，再不濟，拿倆錢也行啊！”

“我說，讓開。”

池晝用他慣常冷淡的語氣開口，塵封起來的銳利，遠比曝在外的鋒芒駭人可怕。

卻被目中無人的年們曲解外強中干的退避，譏笑起來。

——這早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找池晝麻煩。

這段時間，他們隔三差五就會給池晝的自行車來一套‘大保健’，這要放從前，池晝早和他們打起來了，哪會忍氣吞聲？

唯一的解釋，是池晝有了肋，他在意起自己的形象，不敢再惹事。

原因嘛，他們大概聽說了。

但大小姐哪能看得上他？

這個認知，讓目中年們囂張的氣焰空前膨脹。

其中一人直接踮腳搭上池晝的肩膀，“池晝，你最近日子很瀟灑嘛。”

“不僅在校運會上拿了獎，大出風頭，連京大新聞系的系花都給你送水了。”

“還抱上了薄家千金，你跟我說句實話，千金小姐和咱們窮坷垃里的人有什麼區別？香不香？不？”

“啊臥槽——”

邪的笑聲倏忽間變了慘，被打的年倒地捂臉，不可置信。

“池晝！你娘的跟老子手！”

寥落無人的廢棄籃球場外，稚寧躲在路燈后，尾隨池晝停下了好久。

男生們似乎總是好斗，一言不合就能打起來。

拳拳到的悶響，伴隨臟污的謾罵傳來。

稚寧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趕忙上前，冒著被池晝發現的風險，蹲在距離他更近的花壇邊。

尚且還有幾分理智，張摳著墻上出來的磚塊，克制著不暴。

而隨著打斗越發激烈，稚寧無比期盼這時候能來個任務，讓再承擔一回‘救世主’的責任，幫幫池晝。

可池晝從來不在的任務范圍。

不僅等不來幫助池晝的指令，系統還下達了警告：不準稚寧當著池晝的面摻和他的事，不準再發生正面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