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的那一刻，口袋里沈繹給的東西也隨之碾碎。

姜落到最后也沒有親自去碎它，因為紀盛說要放走，其中的原因便是這里已經布好了天羅地網，就等著警察們往里跳。

紀盛盛的張開手臂，“歡迎沈警隨時來抓我，我就在這里等著他。”

頓了下，那雙悠然的眸子中愈發諱莫如深，“我看看誰能從這里走出去。”

那時候姜落便知道了，這就是個局。

….

幾分鐘前與追蹤地點幾公里之外的警車里。

沈繹往后靠著，閉上的雙眼倏然睜開，口莫名生出一陣心悸，讓他不安。

“到哪了？”他沉聲發問。

程隨看了眼已經停下的紅點，“他們的位置停了，看樣子是進了一棟別墅。”

沈繹不安愈來愈強烈，最后干脆坐直，將馬家慶實時轉送的定位拿過來。

然而還沒看兩秒，馬家慶一個電話接著轟炸過來。

“程隨，沈繹他媽的出事了？！”

程隨在駕駛位安分的坐著，都能聽見馬家慶的大嗓門，心里不替他了一把汗。

因為他的手機剛被沈繹拿走。

沈繹沉著張臉，心里本就著一不適，勾起冷聲嗤道：“那你不妨猜猜正接著你電話的是誰。”

馬家慶這才反應過來，長舒一口氣，“你嚇死我了，我看你那個信號滅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白讓我擔心一場….”

！！

姜落！

沈繹心臟狠狠地一。

那邊馬家慶還在嘀咕什麼，他已經一句話都聽不到了，腦袋都是空的。

可的反應還是大過了略遲的思維，他反手摁掉了那頭的聒噪，整個人沉默到極點，周遭氣都跟著低了低。

他扳下前面的座椅，一手撐著靠背，行利索的縱翻越到前排。

程隨被沈繹那狀態嚇了一跳，方向盤沒扶穩，車頭跟著往旁邊歪，沈繹單手控著，語氣不容置喙。

“起來，換我開車。”

低垂的夜幕，一輛警車過超速的邊界，疾馳在馬路上，很快的沒川流不息的車流里。

沈繹指尖發僵，死死握著方向盤，只祈禱著姜落不要有什麼事。

….

“啪！”

一掌毫不留的落在傅和臉上，他甚至連頭偏都沒有偏，就這樣看著紀盛拔去接倒在地上的姜落。

探了脈搏，還有心跳。

紀盛將姜落放平在地上，使空氣能快速流通。

像是聽到了什麼靜，他作一頓，而后直起，過半扇玻璃窗看向遠方。

那里已經有車輛趕來。

“你不應該的。”紀盛說。

他語氣平淡，卻充滿著警告。

傅和攥拳頭，忍了又忍，極其不理解紀盛為什麼要護著一個人，可最終還是應下，“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了。”紀盛將準備的手套戴上，往反方向走，“原定的計劃推遲，等有人把接走后再執行。”

傅和咬著后槽牙，低下頭，“是。”

———

時針滴滴答答。

靈魂仿佛在虛空中沉沉浮浮，找不到落腳點。

“病人臟管擴張….”

“持續下降….”

“急需吸氧….”

周遭一片黑暗，只有面前一道背對著的影，高優越拔，廓晦，看不真切。

試圖手往前抓，想抓住那個依靠，可到手里只剩下虛無，那道影子也隨之消散，

沒有方向、沒有時間、沒有概念，直至墮深淵，繼續深陷其中。

這是死了嗎？

良久，一只結實的大手突然撕裂這片昏天黑地，下刺目的芒。

好亮，在想。

新鮮的空氣一一的涌肺里，姜落意識漸漸回歸，接著就是管傳來的不適，讓止不住的嗆咳。

“醒了醒了！….”

不人在周圍說話，有些聒噪。

可卻只聽得進去耳邊那道低沉的男聲。

“落落….”

姜落眼皮抖了兩下，緩慢地睜開，視野也在逐漸恢復的況下聚焦。

目第一眼便是那張即便在昏迷時也還在惦記著的人。

沈繹在姜落沒醒來的這段時間，簡直快要瘋了。

他眼底布著猩紅的，盯著，聲音如含沙般的啞：“對不起乖，我混蛋，讓你久等了….”

姜落勉強的扯出微笑，吐息間，霧氣漫在氧氣罩上，“沒有….來的正好。”

來的正好。

差點以為就再也見不到沈繹了。

沈繹看著那副易碎的憔悴，心都要碎了。

姜落其實已經沒什麼事了，只要是能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那就離了鬼門關。

指尖蜷了蜷，想要手去他。

之前在昏迷中的一即散仍還令心悸。

沈繹垂眸，反將的手抓過來，虔誠的低下頭親了親，聲音的極低。

有種從后怕中息般的離出來。

“謝謝你能醒過來。”

否則，他恐怕一輩子都會沉浸在痛苦之中，不會放過自己。

好不容易追到的寶貝，卻被他弄丟了。

這換誰都不能接。

“以后說什麼你也不能再這麼冒險了。”他說的很慢，嗓音艱，“不然你讓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