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去見。”江長霆拽住的手腕,把人從思緒里拉了出來,沈聽晚抿著一言不發,臉上沒有一表。
有些木訥地往出走,“我去開車。”
“我來,你休息會。”
聽到江長霆這麼說,也沒再抵抗,順從地跟在他后面,坐上車時看見曲慕抿著別過眼抑著眼淚,一瞬間好像從夢中驚醒一樣。
沈聽晚拍了拍曲慕的肩膀,說話的嗓音有些沙啞,“別擔心,會沒事的。”
這話一出,像是按到了淚腺的開關,曲慕終于哭出來。
“姐,這些年來我都對不起,當年我去上學他們騙我說生病了,他們送出國去治療,我不知道……”
“如果我早知道的話,就不會這麼多苦了……”
“會有機會的。”恍惚間,沈聽晚聽見自己說,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旁邊低聲噎的男人聽的。
“來不及了姐,我還沒能力將明正大的從那里帶出來……”
也還沒能力。
沈聽晚垂下眼眸,遮去眼里晦的緒,地咬住。
“嘟——”
車子停下,沈聽晚就要下車,卻被江長霆攔住,男人眉頭皺,“聽晚,你在車里等我,我去將人接出來。”
沈聽晚不虞地瞪著他,一臉的不贊同。
“你是從這里面逃出來的……”
“咔噠。”
車門已經推開,人雙手自然地在風的兜里,一雙皮質良的靴子踩在落下來的樹葉里,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卻給人一種不可拒絕的氣場。
遠遠的,他聽見人冷冽的聲音,“有本事他們再次將我圈。”
三年前是天真到愚蠢,相信了沈輝倉和喬之晴的話,才自踏墳墓。
三年后,誰又能奈何。
無端地,后的兩人在上看到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場。
曲慕輕輕抿了抿,隨其后,江長霆也跟上。
大門口層層守衛,看見沈聽晚時互相對視一眼,有人先開口了,“是三個月前逃跑的那個人,快把抓住。”
“砰——”
說話的那人口流淌著跡,捂著口已經躺了下去。
沈聽晚低眉把玩著手里的槍,嗓音鷙而又低沉,“三秒后滾開,別擋我的道。”
“還等什麼,快把這瘋人抓起來……”
又是“砰”的一聲。
那人生生被嚇得到跪了下來,子彈著他的耳尖飛過,打到不遠的大門上,而罪魁禍首沈聽晚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來。
“讓還是不讓?”
為首的男人擰眉,往旁邊側了側子,屈辱地別過眼不去看沈聽晚一眼。
這已經意味著妥協了。
臨走時,沈聽晚踹了踹躺下的男人一腳,冷眼掃了一眼四周,“沒死,早點送去醫院還有的救。”
……
那扇逃了三年都沒逃出來的門,在那無的槍支之下,讓輕而易舉地進了那扇門。
沈聽晚有些好笑地扯,掃了一把手里锃亮的槍支。
有權有勢真好啊。
這種普通人拿不到的東西薄肆瑾那里應有盡有,走的時候順了一把。
而后緩慢地別在腰間。
“姐……”曲慕的手剛搭在沈聽晚的肩上,被人迅速地攥住手腕反折過去,眼底狠戾,看清楚是誰后才松開手不好意思地解釋,“不好意思,條件反了。”
曲慕甩了甩被折的手腕,一時間思緒萬千。
沈聽晚輕車路地往最左邊的小茅屋走去,越到跟前步子越慢,抿了抿竟然有些鄉怯的覺。
但只遲疑了一秒,最終還是抬手叩了叩門,推開門進去。
果真如曲慕所說,老太太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干骨頭了,眼眶一,走過去跪在老太太面前,嗓音嘶啞。
“曲,我回來看你了。”
老太太緩緩地掀開眼皮,似乎看了好久才認清眼前的人是誰。
掙扎要坐起來,曲慕從后面攙扶著老太太,噎著喊,“,對不起,孫子不孝,聽晚姐姐回來看你了。”
老太太掙扎著坐起來,糙的手像是蒼老的槐樹皮一樣,緩緩地扶上沈聽晚的臉,“哭什麼,我還沒死呢,就這麼急著給我奔喪。”
和從前一樣,脾氣又臭又。
只是明顯不如以前中氣十足了。
“這段日子過得好嗎?”
“對不起曲。”沈聽晚嗓音沙啞,含著淚意,握著老太太的手道歉,“過得很好曲,對不起,沒早點接你出去。”
“曲,我今天帶你出去好不好?”
老太太掙開的手,撇了撇,說話有些尖酸刻薄,“都快土的人了,還出去做什麼,你走吧,出去好好過你的日子。”
“你既然有本事進來肯定還有本事出去。”
明明見不到的時候上不停地掛念著,可真的見到了又希走的越遠越好,出去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在這里等死。
“曲,我背你。”
沈聽晚不聽,固執地半蹲在床頭就要去背,險些被瘦弱的老太太推了一個踉蹌。
“行了,再跟你說說話我就能去死了。”老太太話說得直白,沈聽晚險些哭出來,“你這丫頭以后做事別那麼犟,跟驢一樣犟得拉都拉不回來。”
“還有把我教你的那些本事都用上,別靠男人,自己手里握著權勢比什麼都強。”
“你要是以后有能力了再照顧照顧我這個傻孫子,就當這三年教你的學費了。”
“還有等我死后別哭了,免得使我投胎排好長時間的隊,下輩子得投個好胎,做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不用給自己背負太大力,想著去拯救這里的每一個人,我們也算是因果報應了,你用不著去費心費力,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活著,樂觀。是你今后的主課題你明白了嗎?”
老太太的聲音忽然提高。
沈聽晚沒應下,抹了一把眼淚。
“說話!明白了嗎?”老太太音調很高,似乎不說話不滿意一樣。
直到沈聽晚點頭說出了那句“明白了,曲”。
老太太終于閉上了眼睛。
強弩之末,只等著見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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