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做下離婚決定的那一刻,困擾他許久的失眠突然好了。
他睡了沉沉一覺。
也許放棄,才是最好的歸宿。
他和岳寂桐,不應該綁在一起,不死不休。
他提出離婚的那一刻,岳寂桐眼波平靜,一個字都沒有多說,甚至連原因都不問,只回了他一個“好”字。
那一天,他們面對面坐在一起談離婚,語氣平常到就像是在聊,一會兒要去哪里吃飯一樣。
不對,他們之間從不會聊去哪吃飯這種話題。
他們兩個,只會說些必要的詞句。大部分時候相對無言,保持沉默。
干脆利落的走完了離婚程序。
莫西樓只覺得心里苦無比,想著連原因都不問,可能早就想離開了吧,肯定是求之不得的。
甚至可以什麼都不要,也要抓住這個能離開他的機會。
離婚后,他搬出了那個生活十余年的家,每天住在公司里,企圖用工作麻痹自己。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是后悔的。
孤單的躺在辦公室里,他會懷念趁睡,從背后抱著眠的日子。
可惜他們已經離婚了,他連抱著的資格都沒有了。
莫西樓從來沒有走出來過,他只是一味的用工作麻痹自己,不去想,不去想在干什麼,不去想會不會和別人在一起。
沒有的世界,他活的像行尸走,好像被空了靈魂,只剩一軀殼茍延殘。
生死危機之前,他義無反顧的沖上去抱住。他從來沒有后悔過,他無法接徹底消失。
可他心里好痛,好難過。
他祈求神明,若有下輩子,干脆不要再遇到了吧。
不要再上,就不會有這些痛苦。
神明聽到了他的祈求,但是只聽了一半。
沒想到真的能重新來過。
可是事,再次離了軌跡。
莫西樓靠在椅背上,耳邊是顧云起嘰嘰喳喳的聲音,他置若罔聞,思緒不停飄。
甜和苦,兩種滋味同時纏在心頭。
遇到岳寂桐,到底是劫還是緣?
他真的要,選擇再一次陷進去嗎?
顧云起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半天,在他耳邊大吼一聲,“喂,老莫,醒醒。”
顧云起和方明哲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因為他臉上的表太過彩,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孤寂。
莫西樓回過神,對上二人奇怪的視線,“怎麼了?”
“老莫,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們倆怎麼還不睡覺?”
“切~”顧云起輕嗤一聲,“信你個鬼。”
“別八卦了,洗洗睡吧。”莫西樓長一邁,爬回自己床上,并不打算滿足床下兩人的八卦心。
這是他和岳寂桐的,他們的故事,沒有人能明白。
方明哲了顧云起,“你今天和徐青荷進展如何?”
“不如何。”說起這個,顧云起愁眉苦臉的坐下,“你說徐青荷是不是討厭我,防備我防備的厲害,竟然還帶著手套。說不喜歡和別人有肢接,尤其是直接的皮接。”
“我去,這明顯是耍著你玩兒呢吧。”方明哲拍拍他的肩膀,有些同道:“徐青荷談過那麼多男朋友,總不可能都沒有肢接吧。這套說辭,很明顯就是在耍你,要不就是本不喜歡你,用理由這個拒絕你罷了。”
“老顧啊,我看你還是算了吧,你和徐青荷,八沒戲。”
“啊……不要再說了,我不聽,我不聽。”顧云起捂住耳朵,搖著頭,不想接現實。
甚至還要絞盡腦為開,“我不管,徐青荷一定是有苦衷的,說不定有什麼心理障礙,不愿意和別人肢接,才不是騙我呢,徐青荷一向坦,不會騙人的。”
他自己已經找好了充足的理由。
方明哲翻了個白眼,他還能說什麼呢?他還是閉麥吧,嘆了口氣,無奈道:“唉,你永遠的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然后也爬回了自己床上。
腦,沒救。
“誒,怎麼都上去了。”顧云起看了看地上只剩自己,也麻溜的爬上自己的床。
他們宿舍有四張床,但是只有三個人住。當時分配到他們這里時,只剩他們三個人,剛好是最后一個宿舍,所以沒有住滿。
空間很大,一點也不擁,住三個人剛剛好。空出來的桌子放了些雜。
不過很快,這張床即將迎來他的主人,一個莫西樓最不想見到的人。
此刻的莫西樓什麼都不知道,睡得比較安穩。
*
十二月中旬,寒意席卷,樹葉飄零。
北方一些地區紛紛揚揚下起了雪花,如鹽似糖,薄薄一層潔白,給大地披上新。
X市地偏南,氣候還算溫和。
忙碌的期末考試周到來,圖書館人滿為患,岳寂桐每天都要早早到圖書館占位置。
自從上次拿了莫西樓的一萬塊錢以后,就辭掉了兩份兼職,只保留了咖啡店那份,周末去做兩天,賺個基本的生活費。
沒有忘記自己的主線任務是學習,因為兼職荒廢學業,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雖然莫西樓上說著是花錢買的時間陪他玩。但其實他很占用的時間。
一方面是因為他知道很忙,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忙。
岳寂桐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只是能覺到。
說來好像有一段時間沒看見他了,不知道莫西樓在干什麼。心念一,干脆給他發了消息,問他最近在干什麼。
十二月下半月排滿了考試,岳寂桐打開群里發的考試安排表,一項項安排自己的復習計劃。的目標是爭取到第一,這樣可以拿到至八千的獎學金。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學習竟然是為了獎學金。
上輩子岳寂桐幾乎沒有缺過錢,看在給岳蘭心捐過骨髓的份上,岳父給的零花錢一向大方,一個月給五千塊生活費。
相比其他大學生來說,這是一筆極其令人艷羨的數額。
后來嫁給莫西樓,他經營了家里的公司,每個月都會給兩萬生活費。
加上自己也有工作,每個月至一萬塊工資。
所以很會為錢發愁。
這輩子到目前為止,還未學有所,羽翼未,又和岳家斷了關系,徹底沒了經濟來源,只能依靠自己了。
低著頭復習,耳側的碎發散落,搭在修長的脖頸旁,襯得脖頸越發白皙。
窗外的風吹的枝丫搖擺,幾片半綠半黃的葉子悠悠飄落。
一雙手突然從背后蒙住的眼睛,掌心帶著些許寒意,冰涼冰涼的。
岳寂桐驚了一下,耳邊乍然響起悉的聲音,低沉富有磁,“寶寶,有沒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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