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臨拉著宋清如離開,直至將安全送回車里。
“沈硯他……”竇臨不知道該怎麼說,盡管剛剛他真的很想狠狠給沈硯來一下,可他心里又清楚地知道,沈硯比他還要痛苦。
只是他不該,不該在宋清如面前無法克制,竇臨不能再讓沈硯有機會傷害宋清如。
宋清如的目怔怔地著竇臨,眨了眨,平靜地說:“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宋清如想起剛剛沈硯的失控的眼神,覺得后背發涼。
“可是,這也讓我更加堅定,我和他已經回不去了,不管他做什麼,我都不可能再喜歡他。”
沈硯還是那個沈硯,偏執、頑固,讓人覺得不安。
他沒有變,他其實從來沒有變,這麼多年,他都還是這樣。
竇臨收回了目,說:“沈硯說他覺得這幾天你很不對勁,所以他害怕。我永遠鈍,尤其是和他相比,也是在這一刻我才察覺,你的確有什麼瞞著我們,是不是?”
宋清如抬眼看向滿目擔憂的竇臨,他是真的變了,比之前要果決,也比之前要聰明。
“可是,我不能告訴你。”
“沒關系,不想說也沒關系,我從來都覺得,你做的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原因。”
他總是無條件地信任。
從許多年前,到現在,唯一沒有變的就是竇臨,他永遠在宋清如的后,即使他答應要去嘗嘗其他口味的甜點,盡管他已經決定繞路,可是面對宋清如,竇臨永遠都會下意識的護著。
宋清如的目忽然沉了下來,捂著眼睛,眼淚往下落,肩膀不可控制地抖起來。
這一幕嚇壞了竇臨,他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怎麼了?清如,別害怕,別哭……”
他手忙腳地想要安宋清如,宋清如忽然抬起頭來,眼睛泛著紅暈,還掛著模糊的眼淚。
“竇臨,當初你為了我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我對你說,如果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我許你一個愿,現在,趁一切還在,還來得及,你說吧,不管是什麼我都答應你。”
竇臨怔忡了一下。
他當時昏迷,滿腦子都是想讓宋清如不要難過,但關于這個愿的事,方從文也對他提過。
那時方從文說:“宋清如說來世報答你一個愿,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提來世,來世那麼遠,卻說就像海城到雪山的距離。當時我不明白,現在才知道,原來那時就已經準備好去赴死了。”
他沒想到還有機會親眼見到宋清如,再次說起那個愿的事。
竇臨笑了笑:“是嗎?我說什麼,你都會答應?”
“嗯。”
“你嫁給我。”
他毫不猶豫地口而出。
宋清如一下子定住了,發愣著,不知該作何回復。
這個表,比竇臨想象的要好一些,他還以為,會一點面子都不給的就拒絕掉。
竇臨了的頭,躲開錯愕的視線,笑著嘆了口氣:“逗你的,我都說了,其實我不吃香草味的東西,要是娶了你不得一輩子講究?”
他垂下了眸子,說:“我想,只要你開心。宋清如,答應我,要開心。”
要開心。
宋清如徹底忍不住了,哪怕咬著都無法克制的要落下淚來。
竇臨的愿,和那個夢境里一模一樣,他要的東西那麼簡單,只是要開心快樂。
竇臨有些無奈,心也跟著疼,“怎麼又哭了啊?”
“竇臨,謝謝你。”
除了遇到銀,宋清如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遇到了竇臨。
一切幸福的開始就是在遇到竇臨之后,鋼琴也好,上學也好,在病痛絕中吃到香草布丁也好,宋清如對竇臨,是超越了友的恩。
——
母親今天從店里回來,念叨著最近江城越來越冷了,像是要下雪的節奏。
父親說:“應該不會,聽說江城這十年來下的雪都屈指可數,是吧陌陌?”
宋清如回過神來,緩緩地點了個頭:“對,應該,應該不會這麼容易下地。”
母親又說:“前幾天啊,遇到一個人在咱們小區附近轉,拿著張照片到問,都問到我這里來了。”
“打聽什麼?”
“說是找兒,還給我看了照片。我瞧了瞧,沒見過,但眼睛和咱們家陌陌很像呢!”
父親有些無奈地笑了:“你的意思是,咱們兒不是咱們的兒了?”
宋清如呼吸一怔,失神地向母親。
母親走過來了的頭,和藹可親地說:“怎麼會呢?咱們的兒啊,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是注定要做我的兒的,我們兩個就是注定的母。”
宋清如心中一,靠在了母親的懷里。
借著林陌的,頂替著林陌的名字,窺探竊到這溫暖的母,小心翼翼地珍藏著。
為什麼會有人不自己的孩子呢?
宋清如想不清那個人,為什麼曾經對自己置之不理,現在又因為一點風聲跑來江城到找自己。
宋清如沒有太多的心思想這些,心里更擔憂的事是,如果自己死了,林陌的父母該有多難過,再一次失去兒,無異于到第二次重擊。
想到這里,宋清如閉上了眼睛,不敢再往下想象。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為什麼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兩全的法子,為什麼自己在乎的人總是會到傷害,為什麼好像自己永遠夠不到幸福。
宋清如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
或許死亡,真的是唯一的歸宿。
銀,我想見你,想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能不能可憐可憐這對老人,自己可以死去,那本是來的命,可能不能讓林陌活,哪怕是假的,至別讓他們難過。
真希,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銀月一樣白的頭發,告訴自己,別怕,什麼都別怕,他會把一切都解決好。
宋清如睜開眼睛,面前仍舊是空空如也。
是了,生命中的大部分的問題,都是要親自去面對的。
宋清如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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