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生,怎麼了?”
“你不是回北縣了嗎?”
周懷生并未回答任原這兩句話,單刀直切話題。
“蔣澈……”他頓了頓,“他現在還在醫院嗎?”
幾番猶豫不決,周懷生到底還是問了,他這人表面裝大度,其實自走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有什麼可怕的。
可他還是覺得,不問他這一次不能放心。
那旁的任原笑了笑,“我以為你找我是什麼事,合著是打聽他啊?”
他在心里暗詡周懷生沒出息,但也能明白人之心令人盲目無措,于是如實同他代。
“他兩周前就辭職了,我聽人說他跟那朋友也鬧掰了,他們科的人說他回了老家,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畢竟醫院這麼大。”
任原實話實說,也很有分寸,多余的話一句不問,解答完他的問題就再也不多說一句,周懷生說了句謝了,掛斷電話后卻失了神。
他降下車窗,過分練地從儲格里拿出一盒煙。周懷生知道的,他擔心的不是蔣澈,而是他自己。他這雙眼曾見過溫姝宜熱烈真摯向一人時的,見過這段青懵懂的初次悸,他怕什麼呢,他怕溫姝宜有朝一日回頭看看,發現自己對他不過是敗于現實而妥協的事實。
那這樣的婚姻,又有什麼樣的意義呢?
*
溫姝宜并沒想好再見老同學應該如何開場,不過剛進包間,張倩就興沖沖起迅速走到跟前,熱地拉起的手臂。
“咱們班花來了啊,大家快歡迎歡迎!”
溫姝宜迎著目去看,滿桌座無虛席,三十個座位幾乎全滿了,倒還真是一次齊全的同學聚會,就連蔣澈也在其中。
他穿了件淺,淡然坐在幾個發福的了男同學之中,一眼看上去竟有種別樣的松弛和安靜。
盡管,覺得他從來都不是個松弛的人。
“大家好久不見。”
溫姝宜客套一句后落了座,只剩下一個空位,也不知道是誰安排的,蔣澈就在左手邊。
一坐下,旁便響起不大不小的起哄聲,上學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多年過去時過境遷,卻也逃不過被人戲弄。
溫姝宜不喜歡這樣的方式,主將椅子往外面挪了挪,目不斜視,從進門到現在并未看向蔣澈一眼。
是漠視,又像是毫不在乎。
這一作落旁的蔣澈眼中,他的臉幾乎是瞬間就暗了暗。
“我們姝宜現在可是不好請,要不是我前幾天在超市見跟老公,恐怕還不能見到呢。”
張倩主說是自己邀請,但眾人的注意力很快被旁的事吸引了。
“姝宜你結婚了啊?”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都沒通知我們一聲,大家都可高興參加這樣的喜事了。”
“對了,那你老公今天怎麼沒來?”
幾個同學嘰嘰喳喳說起來,一言一語十分熱鬧,安靜坐在一旁,并未打算回答,但有時候越安靜,反而越給旁人刨問底的機會。
眼下實在不是個適合八卦私事的好時機,找了個空子,不給旁人過多窺及的機會。
“也是前不久的事,過陣子辦酒了我會告訴大家的。”
至此,再不多言,只坐在一旁看著大家七八舌的跟說起這些同學的近況。
有人家,有人創業,也有人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日復一日做些自己厭煩但逃離不開的工作。大家看起來都不怎麼快樂,借著酒杯述說著各自的艱難和不如意,倒是難得真誠熱烈的一副場景。
大概人長大的代價是要舍棄一些緒。年人連開心的時間都之又,更別提從前義薄云天提起的理想。那些在年時被高高吊起的水晶夢想到了如今也只能是酒杯撞破碎的聲音。
一頓飯下來,溫姝宜說得寥寥無幾,倒是聽了旁人的許多故事,聽著,看著,覺得人長大真是沒什麼意思。
蔣澈也跟這些人喝起酒來,杯杯的白酒落了肚,人也開始不太清醒,溫姝宜坐在他旁邊,每一次手夾菜,他都能看到他手上過于晃眼的鉆戒。
那顆閃耀的石頭像一把鋒利的刀尖,在下,在眾人視線中明晃晃他肺腑深。
他旁的男同學也快醉了,看蔣澈的目一直在溫姝宜跟著流連,他借著鬧哄哄的氣氛對他開了口。
“你倆當年為什麼分手啊?”
聲音不高不低,離得遠的人或許聽不清,但溫姝宜清清楚楚一個字都聽到了。
屋悶得很,如坐針氈,也不想再聽這樣的話,找了個借口先走了。
出了鬧哄哄的包間,蔣澈卻跟在后一起走了出來。
溫姝宜停下腳步,回頭看看,蔣澈也停下腳步,站在走廊墻邊離不遠。
他五很好,即使是在頂下也并不遜分毫,分開這四年,他確確實實長不,以前看起來弱不風,現在,上倒也有棱角了。
環境,環境最造就人。
“這就走了?”
他開口,話音懶散,是喝了酒后的模糊,有幾分頹然。
連帶著看向時的眼神也不太清明。
“不走在這干什麼,看一群別有用心的人跟你聊過去談嗎?你知道,我沒這麼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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